陆廷野将许兮菀丢在地上,眉头拧成了川字,有短暂片刻,他怀疑自己醉酒走错了地方,到门口反复看了两遍,确实是小南轩没错,才慢慢的反应过来,是许兮菀待错了地方。
大晚上的她不在自个屋里,跑许知意这里来做什么?
要吵架吗?
弱鸡还真能挑事。
许兮菀根本不是他女人的对手。
陆廷野掀起唇角嗤了声,信步越过屏风,走到里屋。
床上铺盖平整,并无许知意的踪迹。
深更半夜的她居然夜不归宿?
陆廷野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
他是因着董北萝的事情被缠住了脚,故而有些日子没过来。
没想到他刚忙完就慌着来见的小东西,先他一步,送了个巨大的惊喜。
陆廷野在她床边坐了会儿,从容离开。
入了秋的夜晚,暮色比盛夏的要寡淡,深蓝色的夜空中,星星璀璨。
松上隐在黑暗中,如实报告自己所知的情报。
陆廷野听完,阴霾密布的脸上,才有几分舒缓。
“这么说,是去楚府了?”他问。
“是的。”松上道:“且听那意思,会在那边小住几日。”
“成。知道了。”陆廷野纵身上马,打发他道:“你回去吧,明儿我休息一日,也放你一天假。”
松上明知故问:“公子不回陆府吗?”
“回什么陆府,”陆廷野觉得他挺不解风情的,嗤了声道:“哪里有女人,哪里就是我的家。要回你自个回,别带上我。”
“……”
“去参观下楚府。若是爹爹问起,便答我有公务在身。”
轻狂的男子,扬鞭策马,墨色的披风在夜风中扬起,随之一并消失在漫漫长夜尽头。
整个京城里,除了皇宫之外,还没有陆廷野想去去不了的府邸。
小小的楚府,于他而言,犹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他驾轻就熟的来到后院,一一寻摸,他隐约记得听许知意讲过先前来楚府的经历,循着记忆再加猜测,还真让他找到了楚家大姑娘楚梨的别院。
陆廷野啧了声,他可真是平平无奇小天才。
小天才避开主屋,直奔客房而去。
夜色正浓时分,四周静悄悄的,那声轻轻的“咔哒”声,随风飘散,如梦般不真切。
陆廷野闪身进了屋子,客房不算大,黑暗中自由视物的他,一眼就扫完了。
他深吸了口气,不由得挺了挺腰,空气中充斥着独属于她的淡淡的香味。
不是香料的那种味道,而是在她身上无数次嗅到的天生的体香。
陆廷野心思微动,忙压下那份悸动。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那熟悉的睡颜,娇俏的小脸,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她睡得沉,换了新地方,并不见半分不安与紧张,呼吸也轻轻浅浅的。
陆廷野半弯下腰,盯着她看了许久,小女人都没醒。
他使坏的朝她吹了口气,卷翘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有转醒的趋势。
然而实际上,她只是换了个姿势,还是没睁眼。
陆廷野心道,还真是头小猪。
他用指尖在她嘴角两侧戳了戳,这下小女人迷迷糊糊间嘤咛了声,倏地睁开眼。
面前有道高大的倾身而来的黑影,她眼睛霎时睁圆,抬起手去推对方的脸。
被他先一步押住。
许知意僵住,软糯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听在耳朵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她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陆廷野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又把她抱起来往床铺里面挪了挪,随后自然而然的躺下来,与她共享同一张被子。
他将胳膊伸过去,示意她脑袋压上来。
许知意嘴角瘪了瘪:“不要,上次这么睡之后,我脖子疼了半天。”
“现在先靠过来。”陆廷野哄着她:“好久没见了,快来亲热亲热。”
他这人说话没谱儿,一开口就知道是老色胚了。
许知意黑暗中瞪他,眼神劲劲儿的,看的他身上热热的。
他才不管她怎么佯装凶狠,长臂一伸,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刚入屋时闻到的淡淡的香味,此刻在鼻尖浓郁的散开。
陆廷野心满意足的吸了口气,脸就埋在她的脖颈间。
许知意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
这么危险的姿势,她很担心他会控制不住擦枪走火。
倒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她很清楚自己对陆廷野,有着多么致命的吸引。
他好像身上总是火热的,不到片刻的功夫,被窝里便烧起来。
一个人独处时夜半的寒凉,被驱赶的无影无踪。
许知意脸渐渐热起来,从他有力的臂膀中抬起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陆廷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再往下稍微挪一点,就是她挺翘的臀。
他还在想入非非,对方呼出的香气,就扑在脸上。
他嗤笑了声,心猿意马的在她腰上轻拍了下,得意的道:“不是先前就同你说过,躲到哪里都能找到。”
“为什么啊?”
“你说为什么?”他低头看她,与她清亮的眼睛相对,他修长的指尖在她鼻头上刮了下:“因为你是我的人,我闻着味儿就找来了。”
许知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但一想楚梨就在隔壁,赶紧又贼兮兮的压下。
她学着他的样子,戳戳他的鼻尖:“这么说你是狗啊!”
陆廷野假装生气,把眼睛瞪的大大的,鼻孔也对着她,他掐着她腰上的嫩肉,用气声儿凶巴巴的道:“小东西!你再说一句试试!”
许知意才不会怕他,他越凶她笑的越欢,又担心被楚梨听见,小手捂着嘴巴,两只眼睛弯的像月牙。
她压低声音道:“试试能怎么样?”
“小心我咬你!”
她笑的前俯后仰,在他身前也乱蹭。
陆廷野被她到处点火,忽然伸手箍住她,他在她额头亲了下:“怎么到楚府住了?”
他的声音沉稳,莫名叫人心安,许知意没有设防,将阿婆与许邕的事情都说与他听。
陆廷野沉默着揉揉她的脑袋,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不必害怕。”
许知意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当真觉得安心许多。
她做了个美妙的梦。
梦里她就是许知意,娘亲没有早早离世,她也没有疯疯癫癫,和弟弟一起长大。
弟弟是个护姐狂魔,嘴巴甜,总是会说好听的话哄她开心,而她日日沉浸在爱与幸福中。
阿婆经常喊娘亲带她回来吃饭,娘亲与大舅母交好,两个人在一起总能说上半天话。
梦境到后来,不知怎么,陆廷野出现了。
他穿着鲜艳的红色婚袍,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在炮竹声中将她迎上了花轿。
许知意忽的笑出声,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这下醒来了。
面前的俊脸与梦中眉目如画的男子重合,她竟一时分不清身处梦境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