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花厅不久前刚刚修整过, 门也重新换了一扇,是沉木做的, 结实的很。
可在陆霁脚下,却仿佛破木头一般。
一整扇门都飞了起来, 然后轰然倒在廊庑前的青石砖上。
“轰”的一声, 发出巨大的响声, 就像是打了个雷一样。
苏瑶不过一个闺阁女子,何时见过这等场面,登时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苏瑶心中胆寒,这力道若是用在人身上, 只怕骨头都要折了。
苏瑶彻底被吓傻了,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陆霁抿着唇,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绕过破碎的门扇出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苏桃,然后一起回家。
…
苏桃还在和徐氏说话。
席间徐氏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一会儿看一眼外面,心里就像有什么事似的。
苏桃忍不住问道:“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徐氏连忙摆手:“没有。”
她就是担心那事成了没有。
到底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徐氏心里也没底。
不过她想着那药的药性可是极猛烈的,应当不会出差错。
这么想着,徐氏略略放下了心。
可正在此时,徐氏和苏桃忽然听到外面发出了“砰”地一声。
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轰然倒在地上一样。
苏桃有些疑惑,这大晚上夜深人静的,怎么会忽然发出这种声音。
徐氏更是面色一白。
这动静像是从不远的地方传来的,而她的屋子附近……好像就是花厅。
不会是那头出事了吧。
这下徐氏也坐不稳了:“娘出去看看。”
苏桃自然也跟了上去。
两人顺着动静走过去,正好到了花厅。
此时已经入了夜,虽然苏府的廊庑下点了灯笼,但光晕还是不大分明。
苏桃一到地方,就看到了站在庭院中的陆霁。
夜色深重,苏桃看不大清楚陆霁的神情,不过看着这被踹掉的门,苏桃心里跳了一下,该不会是生了什么事吧。
她转过头往花厅里一看,就看到了正坐在地上的苏瑶。
尤其苏瑶只穿着一身轻纱材质的衣裳,半露不露的。
苏桃心里咯噔一下,她心道不会吧。
苏瑶不会胆大到想要同陆霁……
苏瑶怎么敢,她是怎么想的?!
正在这会儿,苏父也匆匆忙忙地过来了。
苏父的气还没喘匀:“这是怎么了?”
方才他还在正厅里喝茶呢,忽然就听到这动静,连忙跑了过来。
苏父还要再问,就看到了花厅里衣衫不整的苏瑶。
苏父也是个男人,再一看陆霁的神色,他一下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而且事情还没成,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苏父指着苏瑶:“你……”
苏父气的要命,一口气喘不上来,竟然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陆霁仿佛没看到这场间的闹剧一样,他走到苏桃面前,看着苏桃的眼睛:“走,我们回家。”
陆霁的声音有些低哑,苏桃自是注意到了陆霁的嗓音。
不过她以为陆霁是被气的。
苏桃点头:“好,我们回去。”
她知道陆霁的性子,最是厌烦这种事,陆霁现在估计气的不轻。
马车就在苏府的门房处。
陆霁和苏桃直接坐了马车往府里赶。
坐到马车上,陆霁闭紧了双眼。
方才那股子炽热被他强压下去了,不过过了这么久。
那团热又重新席卷而来。
而且比上次还要猛烈。
陆霁只觉得血管中的血液都流的更快了,像是要鼓破血管一样。
苏桃刚坐稳,就发现陆霁有些不对劲儿。
她抬眼一看,发现陆霁本来白皙的肌肤此刻竟然泛上了红。
就连脖子都泛上了红晕。
苏桃心道陆霁现在难道很热吗,她连忙给陆霁倒了杯冷茶,然后放到案几上:“夫君,你先喝杯冷茶压一下?”
马车里的空间很狭小。
陆霁和苏桃几乎是面对面坐着,两个人的衣裳都碰到了一起。
闻着那股子熟悉的夏日桃汁一般的香气,陆霁的喘气声越发重。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眉目如画的苏桃。
方才出来的太急,苏桃也没来得及披斗篷,只穿了外裳,此刻便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苏桃的脖子纤长又细弱,仿佛轻轻用力就会折掉一般。
她白皙的脖颈上,还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在烛光下有一种欲碎的美。
陆霁几乎是忍不住了,他下意识握住了苏桃的手腕。
就像是沁到了凉玉一般,陆霁觉得舒服极了,他还想要更多。
陆霁下意识凑到了苏桃的脖颈间。
苏桃被陆霁的动作吓了一跳,两个人陡然间离的极近。
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苏桃抬眼就发现了陆霁赤红的双目,那里面布满了血丝,有些骇人。
苏桃吓得磕磕绊绊的:“夫君,你怎么了?”
听着苏桃的声音,陆霁的神智回来了些。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松开苏桃的手腕,然后后退了一步。
陆霁的声音越发哑了:“离我远点儿。”
现在这种情况,陆霁这般异常,苏桃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陆霁是中了催.情药。
苏桃想苏瑶简直是疯了,这种下作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她知道陆霁现在一定难受极了。
苏桃咬着唇,她掀开车帘:“梁元,你去医馆请一位大夫来,记得要嘴严实些的。”
梁元心里一紧:“是。”
他知道定是有事发生了,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就往医馆去了。
马车正一路快马加鞭地往靖远侯府赶。
苏桃听着陆霁粗重的呼吸声,却不知道此刻她能做些什么。
她只能盼着马车快些。
终于,到了靖远侯府。
陆霁下了马车就往净室里去,他吩咐净室的丫鬟:“给我准备凉水。”
见小丫鬟还愣着,苏桃忍不住道:“快些。”
陆霁直接拿着凉水往身上浇。
一桶桶凉水下去,陆霁那炙热的身子好像终于缓和了些。
他的神智也终于恢复了些。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而已。
好在,梁元及时把大夫给接来了。
大夫了解情况后二话没说,就拿出了针灸包给陆霁的穴位施针。
针灸过后,陆霁才觉得那突突不断上涌的欲望停下。
缓和之后,大夫开始给陆霁诊脉。
半晌,大夫松了口气:“侯爷放心,这药虽然药性极浓烈,但好在您吸服的不多,只要连着三天用药,就能好的差不多。”
听大夫这么说,苏桃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