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那位青年的阐述,赵凌波他们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段华离的家。
门面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仿佛不是人住的一般,从小就长在王府里的赵凌波更是连看都不曾看过这样的房子。
赵凌波刚要上前敲门就被含芳拦了下来:“郡主,还是我来吧,弄脏了衣袖可不好清洗。”
不是赵凌波矫情,实在是她衣服的料子是蜀锦,出了名的难伺候,还不能水洗,只能在雪地里收拾,费劲到不行,所以赵凌波一般不会上身。
赵凌波想了想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含芳握住了房门上的铁环敲了一下,隔了一会又敲了两下,边敲边喊:“请问有人吗?”
半天房间内没有一点声音,这一下可是让赵凌波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此番前来却扑了个空。
就在赵凌波失望准备另想办法的时候,大门打开,一位衣衫褴褛,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人,踉踉跄跄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眼神仿佛也看不清了一般,赵凌波上前了一步,弯下身子轻声的询问:“老人家,这是段华离的家吗?”生怕声音大会吓到老人,毕竟上了年岁,总是脆弱的。
老妇人的耳朵也并不是很灵敏,对于赵凌波的话并没有听清楚,从而大声的讲着:“你说什么?老身我耳朵不好,还请姑娘再说一次。”
言谈举止很是得体,让赵凌波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老妇人并不应该是土生土长这里的人。
含芳在旁边又对着老妇人的耳朵大声的喊了一句:“老婆婆,请问这里是段华离的家吗?”
这下子老妇人听到了,可是神情紧张了起来,一脸严肃眯着眼睛盯着他们:“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察觉出老妇人的不对劲,赵凌波耐心的哄着:“老婆婆,您别担心,以前您家儿子救了我,我是来报恩的。”
老妇人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现在门外太过显眼,村里人都是会背后嚼舌根的,于是侧过身:“你们进来说话吧。”
赵凌波答应着,大家也跟着走了进来,来到了院子一片荒凉,满地落叶无人搭理,桌子上布满灰尘看起来许久没有人在了。
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走向屋子里,赵凌波示意让含芳跟着一起进去,才拿出几个小板凳。
含芳扶着老妇人坐了下来,随后擦了擦凳子也让赵凌波入座了。
老妇人眼神不是很好,只看得出赵凌波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子,衣着华丽,容貌极好,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儿子为何能救到这样的姑娘。
大家都坐好以后,老妇人首先开了口:“姑娘,容老太婆斗胆问上一问,不知可否?”
赵凌波温柔的回应着:“老人家有话不妨直说,小女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有赵凌波的这句话,老妇人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坦白的问了出来:“不知我那儿到底哪里帮助了你,让你能记这么久,还不辞辛苦的找上门来,为难姑娘的一片好心了。”
赵凌波清楚的知道,这个老妇人是在试探自己,越来越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个老妇人不是普通人家的人。
很有可能是世道没落,才隐居于此,这里面的故事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让赵凌波的好奇心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既然想试探,那么就跟她玩一玩。
编瞎话在赵凌波这里可是顺手拈来的事情,声情并茂的拉着老妇人的手讲着:“大娘,您不知道,那天我贪玩自己跑了出来,遇见了两个流氓,恰巧遇见了段公子,这才帮我解了围,所以我特意一路找了过来,就是来报恩的。”
要不是知道赵凌波的真面容,富贵都差点信了她的故事,真是人不可貌相,自家皇子的路可就难走了哟。
老妇人这么一听,觉得赵凌波是个不错的姑娘,眼角竟有一些泪花,用自己的破烂衣衫擦了擦,声音哽咽的讲着:“姑娘不知,我儿早在几日前就暴毙身亡了,于是我变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才东拼西凑了口棺材钱,送他上路。”
语毕,老妇人控制不住情绪的哭了出来。
赵凌波心里琢磨着,可能这个老婆婆不知道段华离借尸还魂一说,压根就没有人跟她提过,也许是怕她难过。
一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真是难为了这个老婆婆。
赵凌波轻声的安慰着:“老婆婆您放心,我是来报恩的,以后我管您。”
含芳无奈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破案没成功,反而多了一个妈要养,谁让他们郡主是出了门的善良呢?
老妇人感动的痛哭流涕,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姑娘善良,老婆子心领了,我年岁大了,也没几天能活了,就别在我这个老婆子身上费心了。”
“不妨事的。”赵凌波让老妇人安下心来,只有把她安顿好,让她完全信任自己,才能套出下面的话。
她赵凌波可不做赔钱的买卖,双赢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紧接着赵凌波吩咐下去:“来人现在去镇上买两件衣服和松软的糕点,然后在城里的地方租一个宅子,让老人家搬进去,安享晚年。”
老妇人慌了起来,眼神不好,只能摸索着找到了赵凌波的手臂,轻轻的抓着她的衣袖:“姑娘,万万使不得啊。”
“老人家,您是我恩人的母亲,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替他尽了孝心的。”赵凌波保证的说着。
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老妇人也不在推脱:“姑娘真是大好人啊。”
简单的聊了两句,办事的人也回来了,带来了糕点和衣物,就让含芳把老妇人搀扶进去换衣服了。
富贵也把赵凌波拉到了一边轻声询问:“不知郡主是何用意?”
赵凌波换上了严肃的神情,分析的讲着:“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位老妇人言行举止很是得体,倒像是官家的女眷。”
“不会把?”富贵质疑的说了出来,随后补充着:“要是官家女眷突然没落成这样,不早就疯了?”
赵凌波嫌弃的看了富贵一眼,反驳着他的想法:“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有谁会去跟死作斗争?”
富贵想了一下,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这又跟尚书府家那个案子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