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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面一度相当失控。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雁回就真的只带她一个人玩了。
  本来还是知礼温雅的小公子,对别的漂亮小姑娘都一视同仁,怕年锦书不高兴。
  他只带她一个人玩。
  只对她一个人笑。
  只送她一个人礼物。
  那时候雁门主还戏称,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锦书长大后要不要给雁回哥哥当新娘子啊。
  年幼的锦书不懂什么是新娘子。
  雁夫人说,新娘子就是一直能和雁回哥哥在一起。
  年锦书最爱的糕点都不吃了,举手抢答,“我要,我要,我要当雁回哥哥的新娘子。”
  回忆戛然而止,年锦书强行打断这段温馨的青梅竹马记忆。
  已过去那么多年,她竟还记得孩童时的细节。
  那时候他们多好啊。
  第84章 雁回哥哥艳福不浅啊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雁门主若是没死,她和雁回是不是顺其自然,就成了一对从小令人称羡的恋人。
  不会相互伤害,也不会相互陷害。
  他会宠着她。
  护着她。
  一路疼着她长大。
  若说她多爱萧长枫,其实也没有。
  她虽是宛平城大小姐,年家名正言顺的小公主,可自小门下师兄弟们更喜欢乖巧可人的楚莺歌,并不喜欢霸道蛮横的她。
  爹爹喜欢楚莺歌,大哥常年修炼,不常在家,又对她过于严厉。
  青梅竹马的雁回又和她反目,总是和她作对,她身边一个诉说的人都没有,薛岚和她虽也交好,毕竟远在东林堡。
  很长时间内,她身边就只有萧长枫。
  萧长枫会陪她玩,陪她笑,陪她哭,成了她最要好的玩伴。
  他很长时间内,是她的乔木。
  她把他当成救命浮木,却没想到累得她满门皆殇。
  “阿锦,阿锦……”年君姚喊了她几声,年锦书从回忆中醒来,茫然地问,“大哥?”
  “你放开雁回。”
  年锦书一怔,她竟不知何时握住雁回的手,雁回捻着一颗棋子,正深深地看着她,年锦书心中一排排吐槽,她已经喜欢雁回的手到不知不觉会抓住他的地步了吗?
  剁了收藏不香吗?
  这么近距离看雁回的容颜,总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这是一种哪怕你看了一辈子,仍会觉得惊艳的容色。
  年锦书慌乱放开了手,只觉得掌心都起了一层火,烧得她掌心滚烫,热度从手心一路攀上了脸,烫出了一片粉红。
  心如鹿撞!
  那些藏在深处,最遗憾的情感就这么突兀地冒出来,那是上辈子身故时,脑海里最后一个场景,竟是孩童时雁回背着她,踩着一路星光回家的画面。
  这世间所有的爱与恨,总是相伴相生,始终无法共存,却又难以背离。
  这么一点的陈年旧伤,永远疼在心底深处,疼痛矫情又羞于见人。
  “你都在想什么?”雁回问。
  她心不在焉,太过明显。
  “想你啊。”年锦书的眼泄露了些许遗憾,“你带我偷过桃子,追过白鹅,为我抓过萤火虫,背过我回家,我都记得。”
  那段她刻意淡忘的两小无猜疑时光,像是陈年的酒,越埋越香。
  成了她临死前,最美的画面。
  谁能想到,她还能活着,再见到雁回。
  雁回的黑子落在棋盘上,打落了一盘好好的棋局,黑白棋子在棋盘上错落跳跃,成了一副残局。
  那声音如在刀尖上跳舞,又疼,又凄美。
  “你……”雁回声音有些许暗哑。
  两人深情相对,竟一时无语。
  年君姚问,“我是不是多余的?”
  雁回从恍惚中惊醒,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年锦书低头去煮茶,给他们换了一杯热茶,年君姚看着她粉红的耳朵,唇角微微一勾。
  天赐良缘?
  怕会成真了!
  年锦书静默片刻,想起楚莺歌,心里又是一阵恨意,“楚莺歌刚哭得厉害,求着爹爹和雪姨,想要嫁给你,和我共侍一夫呢,雁回哥哥,你艳福不浅呀。”
  第85章 望你自重
  “荒唐!”年君姚蹙眉,此事他万万不会同意。
  锦书和莺歌若共侍一夫,论女子手段,锦书绝不是莺歌对手,他也不可能让锦书受此委屈。
  雁回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于他而言,这不止是荒唐,更是不可能之事。
  楚莺歌和楚白灵虽都是他的表妹,白灵性子有点孤僻的,不爱亲近她,也不亲近楚飞霜,倒是楚莺歌从小嘴甜,讨人喜欢,也爱和锦书争宠。
  上一次他在年家花园里,已明确拒绝了她。
  “她那么美,你心动吗?”锦书双手托腮,漫不经心地问。
  雁回深知她不怀好意,岂能如她所愿,“你更美。”
  年锦书,“……”
  年君姚,“……”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竟无一点虚假。
  年君姚说,“大哥也觉得你是最美的姑娘。”
  在他心里,年锦书比任何女子都美貌,就算不是亲妹妹滤镜,他也不喜弱柳扶风的女子,更喜欢年锦书这样明艳灵动的美。
  年锦书第一次听大哥夸她,喜上眉梢,“真的吗?”
  “真的!”年君姚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雁回冷着脸,他夸她时,怎就不见如此开心?
  这兄妹过分亲密!
  “你若喜欢旁人,我就……”年锦书眯起眼睛,比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雁回说,“不会。”
  “最好如此!”
  年君姚真心觉得自己多余的,问年锦书,“阿锦,你要不要来和雁回下棋?”
  锦书听出了言外之意,“我没兴致。”
  “那就好好观棋,观棋不语。”
  年锦书,“……”
  大哥也太板正,她都不能调戏雁回了。
  年君姚和雁回下棋,年锦书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雁回手上,年君姚和雁回其实都发现了,雁回都被她看得耳朵红了。
  “阿锦,雁回的手好看吗?”年君姚问。
  “好看!”年锦书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年锦书自己就先红了脸,心跳得有点快,雁回轻笑一声,又少许打趣,又有几分纵容,年锦书感觉耳边被什么东西挂过,红了一片。
  那些激烈的,沸腾的,又压抑的东西,悄悄地突破了冰封的城墙,冒出了一颗嫩芽来,仿佛要在寒冰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年君姚逗着她,“哥哥的手好看吗?”
  年锦书掐掉心中长出的嫩芽,她哥的手也很好看,纤长,笔直,有力,大抵丑有各种丑法,可美人都是相似的,手都生得好看。
  “好看!”
  年锦书跳下暖榻,“哥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惊慌失措。
  年君姚白子落在棋盘上,轻笑说,“一朝得偿所愿,雁回,说不定一言成谶。”
  雁回一怔,“大哥,她嘴上抹了蜜,说好话骗人,你也当了真,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年君姚轻笑,“那你就努力,让她喜欢你。阿岚说,你都不需要使什么招,只要不和她作对,往那一站,阿锦眼光就就粘着你走。”
  雁回苦涩一笑,“雁回不敢。”
  不敢让她有所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