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他就听见近在咫尺的林深吐息间那沙哑却也蛊惑的笑声。
睡觉,就是要叫\\床啊,喊得越大声越浪荡,睡得才越香甜,越起劲啊!
听着这句话,允诺程的眼皮狂跳!
耳边淼淼的属于林深的吐息就像火舌一样漫上了他的耳侧,狠狠地烫了一下他的耳垂,压抑许久的星星之火逐渐从耳垂开始复苏,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他的身体彻底燎原。
就连盛着馄饨的小勺都是如此的滚烫,灼灼的烫了一下他的唇。
允诺程一个没拿稳,小瓷勺噗通一声从他的手中掉到了碗里,滚烫乳白的大骨汤高高溅起,几滴高汤几不可查的扑向了允诺程,几乎快要溅到了允诺程的脖颈上。
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一只纤细的手掌突然伸到了允诺程的面前。
林深在高汤溅起的一刻,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挡在了男人的脖颈前,滚烫的汤水直接溅在了林深的手掌心。
温度不低,泛着热气。
猛然被这么一烫,一定很疼。
而林深却只是紧张的看向了允诺程,扯了一张纸,连连的擦起了允诺程的领口以及溅到厚重毛毯上的几滴汤汁。
允老师,没伤到吧?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嘴上没个把门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逗你了,我主要是看你脸色不好,以为你不开心,想要逗你开心而已。怪我、怪我、我一会儿回去就继续抄允老师这三个字,抄到你不生气为止,你息怒息怒,千万别气坏了!
林深从进门起就见允诺程无精打采,想必是工作太累的缘故,这才想要逗逗他,结果逗过了,差点烫到他的美人。
不过,他刚才说什么了呢?
不就形容了个馄饨,妄图让允老师多吃几口,又说了一句叫|床嘛?又不是真得叫|床,怎么允老师的反应这么大呢?
允诺程完全不知道林深的所思所想,只觉得自己的耳垂热得很,快要烧着了。
其实,他根本没有被烫到,一点都没有,高汤都溅到林深的手心了,而且他就算被烫到也没有什么事,他是神,怎么会在乎这点温度,他反应那么大,主要是因为...因为...林深...
我没事,允诺程偏了下头,躲开了林深递过来的纸巾,顺势看向了他的手心,几片红肿,一看就是被烫的。
你呢,没事吧,为什么要把手伸过来?
说着,允诺程看向了林深,却被林深此刻的表情与神色怔了一下,满眼满眼的焦急与自责,似是林深把小瓷勺扔到碗中,才溅起的高汤似得。
而且他的左眼好红。
你怎么了?为什么眼睛那么的红?
从听到林深的声音开始,在林深端着饭盒进来,盛给他馄饨起,允诺程都没有抬头与林深对视过,此刻这么一抬眸,才发现林深的左眼很红,红艳艳的泛着水汽,平时瘦削的林深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此时左眼这么一红就更像了,浑像是被别人欺负了。
难道又是因为隆鑫报道的那篇文章?林深还在被孤立?还是遇见了什么事?
允诺程不禁抿了下唇。
想允老师想的!林深又开始没正行了,尤其是听到允诺程言语之间隐约关切的意思,怎么,允老师,你担心我?
刚刚还有些许担心的允诺程:.....他问这句话就是多余。
没等允诺程回答,林深又接着说道:允老师,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来,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那模样似是要说什么惊天大秘密似得,掩着面,深情严肃。
允诺程闻言,敛目。
他早就好奇林深的身份,尤其是每每看到他碰到他,自己的发情就会加重,此时听见林深这么一说,顿时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微不可查的偏了下身体,将刚刚还避开的身躯依附了过来,躲在了林深掩面的手之后,离他很近,竖耳悉听。
林深将允诺程的动作尽收眼底,手中拿着的那张纸巾,在允诺程靠近的一刻,轻轻的抚了上去。
刚刚允老师不让碰,现在还不是乖乖的到了自己的面前?
没溅到吧?我怎么觉得你下颚有些红啊。
还是被林深擦拭上下颚的允诺程:......
擦着擦着,林深的那只手就又开始不老实了,小拇指总是有意无意的擦过允诺程光洁的下颚,每碰一下就带起一阵酥麻。
允诺程满脸黑线:林深,你是不是还嫌一千遍的罚抄不够?
够够够!
大家不愧称允诺程为老师呢,连体罚人都跟老师一模一样,够...也不够,允老师这三个字写一千遍哪够啊,应该写上个一万遍万万遍,刻在心口上才好。
允诺程:那好啊,那你就回去再抄上一万遍,写不完别来见我!
林深闻言一凛,刚刚的嬉皮笑脸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别啊,允老师。罚抄不打紧,可是不能来见你,可太狠了!这样吧,我罚抄两万遍,允老师笑一个怎么样,我还没有看过你笑呢。
允诺程:我不会笑。
林深:怎么会?是人都会笑,除非...允老师...
林深的停顿,吸引着允诺程又看向了他。
除非允老师....不是人...林深的话语降临耳边,允诺程目光一寒,却又听见林深继续说道:允老师是仙女,下凡的仙女。
真是没有一句正经的,允诺程如此想。
你还是罚抄吧,抄两万遍!
yesir!我一定把允老师这三个字一笔一划的慢慢描摹,每一撇每一捺都不会错过!
林深笑逐颜颜,仿佛即将抄两万遍的不是他似得。
林深,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呢?允诺程注视着林深的笑颜,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呀,其实不是人。林深故作深沉道。
允诺程:?!
我是...世间仅存的金翅大鹏,最近正是我的特殊时期,所以眼睛才会变红...林深俯在允诺程的耳边,小声耳语。
虽早已料到林深没一句真话,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句话。允诺程又好笑又好气,忽的,他挑了下眉,转头的瞬间,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
不知是不是林深的错觉,他好像看见允老师轻若浮云的扯了下嘴角。
哦,真是巧了,最近也是我的特殊时期。
什么时期?顺着允老师的这句话,林深有些诧异。
允诺程望向了他,目光若即若离的扫过他左颧骨上的红泪痣。
蛇的发情期,特别爱吃鸟!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我老婆是仙女,下凡的仙女!
后来,见过露出真身的允诺程后
我老婆是仙女,下凡的仙女...蛇...
oh,救命!
第17章 为你正名
在允诺程说完那句话后,林深愣怔了有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允老师说了什么,在此期间他一直与允老师对视。
明月般的黑眸与深沉泛红的黑眸两两交融,映衬着彼此的影子。
若不是刚才那句话给林深带来的冲击力太大,或许林深会一直保持着原状与美人对视。
毕竟冰美人眸中那隐隐而过的戏谑与笑意太让人疯狂了。
可是,美人的那句话更让深哥疯狂!
允老师刚刚说什么?
蛇的发情期?特别爱吃鸟儿!
林深自诩真男人,出生以来从无败绩,唯独怕蛇。那是真的怕,特别的怕,连看见井绳都觉得那是什么人间恐惧,两者之间只能活一个,不是它死,就是它死。
怎么了?害怕?
似乎是看出来了林深的微怔,破天荒的,万年沉凝的允诺程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拉开距离。
两人仍然离得很近,彼此的气息相互蔓延,连着允诺程眼底的笑意在林深的心中划过了一片涟漪。
怕....是不可能的!林深在关键时刻改了口。
开玩乐,男人不能说怕、不能说不行,在老婆面前要表现的林深更不能说这两个词,真男人就要敢于面对真实的恐惧!
开玩笑,我怎么会怕,不就是蛇么,林深做势咳嗽了一声,蛇..这种动物多可爱啊,滑腻腻的凉兮兮的,夏天抱着降温,冬天搂着暖床,时而与其对视一眼,提神醒脑十全大补,多刺激啊
十全大补是形容吃食的。
林深:....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不怕!一点也不怕!
看着林深窘迫的侧脸、似乎是因为害怕而上下滚动的喉结...允诺程悄无声息的扯了扯嘴角。
少年嘴还挺硬,明明都怕得抿唇了,却仍然强撑着嘴角。
还可爱?滑腻腻凉兮兮?夏天抱着降温,冬天搂着暖床?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蛇呢。
而林深也是第一次这么形容蛇呢,形容的他双脚都发软了。
犹记得梅姐手机中有关黑粉所著,他与大蛇在森林地洞中嗯啊嗯的描写,当时只觉得是可笑,而现在,如果把那蛇想成允老师.....
那可真是太刺激了!
林深缓了一会儿,将脑海中遐想的十八禁画面甩了出去,正准备说话,却见允诺程神色一凛,纤长的食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有人来了。
在允诺程说完这句话后,不消片刻,门外真得传来了几声重重的脚步声。
像是故意踩踏出来的重音一般,一声比一声重。
紧接着,没有打任何招呼,没有任何犹豫,非常不礼貌的直接推开了允诺程办公室的大门。
一位戴着墨镜、留着狼尾的少年,穿着一身高端定制的西服站在了允诺程的大门口。
看上去并不大,应该也就十七八,即使穿着笔挺的正装,也难掩青涩与张狂。
手上戴着各种花里胡哨的配饰,金色银色的粘附在了一起,西服熨烫平整,描着金边,内里的白色衬衫系在西服裤里,恰好露出了裤腰上名贵的gucci裤带。
像是刚刚参加完奢侈品走秀,浑身的奢侈品还没摘似得。
哪个正常人会这么穿,这简直就快把显摆两个字刻了脸上了!
在允诺程说有人来的一刻,林深就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护在了允诺程的面前,此时正好与这个少年面对面,除了看见他一身有钱派头外,还看见了他敞开的外扣。
正常情况下,有教养有礼貌的男人在穿西服的时候,都很注重绅士礼仪。
比如站起来的时候系上一刻扣子,坐下的时候再解开,这样既显得绅士,又看得出来教养,可眼前的这个少年却不是。
虽然用华丽的衣着包裹着自己,可是西服领口微敞,扣子也不系,一只手插着兜,在见到允诺程之后也没有摘下墨镜。
不仅仅不礼貌,还很不友好。
果然,在大门推开后一分钟左右,楼道里就传来了几声错错杂杂的跑步声。
几名安保人员围了过来,看见眼前一幕后朝着允诺程鞠了一躬。
对不起老板,这个人出现的太快了,我们没有拦住,我们现在立即把他轰出去。
那少年往旁边一闪,错开了保安们轰他的手。
欸,都别碰我啊,弄坏了我这一身西服,你们这些小保安可赔不起!别说你们赔不起了,那边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也赔不起!
那个残疾...
听见这声的保安们瞬间愣住了,看着狼尾扫视过屋内的众人,嚣张的哼了一声。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段家名副其实的少爷段邵弘!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一个作妖的!
段邵弘:那个残疾...
林深:嗯!你确实是快残疾了!
第18章 为你捍卫
段邵弘说完那句话后,在场的保安们皆是一愣,准备抓他的手定格在了空气中。
而林深也是一怔。
这名字有些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从上到下的扫了狼尾一遍,皱了皱眉头。
若他所料不虚,眼前的这个狼尾正是允诺程的生母,后来所生的那名假少爷!
林深看向了允诺程。
而后者冷若冰霜的目睹着眼前的一幕,如画的眉目之间隐隐透着些许厌烦与嫌恶。
保安们在允诺程的招呼中退了下去,关上大门的一刻,段邵弘摘下了墨镜,将墨镜一折,插在了领口。
不屑的目光扫过轮椅上的允诺程,又看向了他身边的林深。
眯了下眼后,大步一迈,径直坐在了允诺程对面的沙发上。
允诺程,你这的环境不错啊,身为大老板就是好啊。一个人一栋楼,花不完的钱,想包养谁就包养谁。
段邵弘靠在沙发上,胳膊自然伸开,翘着二郎腿。
晶亮的皮鞋对着正前方的允诺程,说到包养这个词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从林深的身上滑过,又看向了他们两人面前的桌子上,那盛着馄饨的饭盒。
嫌恶的咂了咂嘴。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人吃的吗?果然,即使你成为了大老板,也脱不了你骨子里的那股残疾劲!怪不得妈当初会把你抛弃呢,像你这种残疾怎么配的上段家少爷这个称呼。
不过大哥,亏你有自知之明,早早地改了名字,要不然跟你同一个姓,我会觉得自己也染上了你的残疾呢!
允诺程冷冷的瞥着他,那目光就像是在说我不是你大哥。
段邵自是了然,他找允诺程的麻烦这么多次,自然清楚允诺程此时的神情代表着什么意思。
也知道男人最不想从他的口中听到的就是大哥这个词。
可允诺程不想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什么。
大哥,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时刻清楚自己的位置。
从你出了车祸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知道光鲜亮丽的段家不会允许一点瑕疵存在,更不会允许你这个残疾存在。我们是注定生活在光下的,而你,这个残疾人,只能生存在阴沟里,藏着掖着,永远见不得人。
段邵弘嚣张的笑着,起身,走到了允诺程的面前,视线掠过窗口,瞥了一眼耀瑞大门外仍然拥挤着的站姐与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