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香有我》杂志创刊发布会定于明天举行,你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了呢?我这里干着急,不知道该忙些什么。”
香兰子几天不见刘真,心里急得如火中烧,手忙脚乱,坐立不安,不知道该为这个隆重的仪式做些啥。
刘真嘿嘿一笑,安慰道:“别紧张,一个小型仪式,领导念念发言稿,揭揭牌,走走仪式就结束了,没必要这么紧张。再说了,到了学校领导层了,咱也插不上手,学校给张罗着呢。”
“那我们该做什么呢?我心里忐忑不安的,你也不过来,跟我商量商量。”香兰子心里有些烦闷,一是为这事儿,二是为她应聘的事儿。两件事都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
“你编好稿子,保证如期出版就好,我这几天为了能让杂志好看一点,找了几家公司谈谈广告的事儿。”电话那头,传来轰隆隆唱歌的声音,香兰子不知道刘真在什么地方,但心里想着,他或许真的很忙。
“那好吧……”
香兰子挂断了电话,呆坐在编辑部里却如坐针毡,心里如同长了荒草一般,毛草草,心里颇不安宁。
香兰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心里这么烦躁。
这种烦躁是因为对自己所期望的事情不可控,是因为在她看来十分美好的事情办理起来怎么这么不顺利。
“或许这就是长大的含义吧?”
站在窗户前,盯着窗台外的几盆花花草草,香兰子觉得自己就是这些花花草草,心中感慨万千。
“是在荒郊野外扎根,还是在花盆里呆若雕塑,抑或是被人拦腰斩断,做成了花束。被人用温暖的手儿捂热,之后递于爱人的手中。”
“她或许深嗅于我,也或许把我插入美丽的瓷瓶中。我将慢慢枯萎,直至成为干枯的树枝,被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丢弃,或抛入火中,付之一炬。”
“灰尘飞扬,飞扬,被蓝天拥抱过,被白云亲吻过。飞扬,飞扬,越过了大海,越过了草原,越过了山林。重新匍匐在生我养我的那片荒郊野外,我留着泪,对着大地母亲说声‘嗨,我回来了!’”
香兰子赶紧回坐书桌前,拿起笔,在白纸上刷刷点点,将这首即兴诗作抄写出来。
之后在题目的位置,香兰子想了想,写了两个字“坟花”。
望着凄凉的字眼,香兰子心情坏到了低谷。
但恰是低谷,香兰子的内心却平静如沟壑最深处的溪流,缓缓流淌,不动声色。
“这就是长大的含义吗?与人打交道的凡事,自己无法左右,只有努力付出,至于结果,真是难以预料。”
“哎!”
香兰子叹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深深咀嚼这份真实的无奈感。
“好诗!好诗!”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香兰子抬头,正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胖男子手里捏着香兰子刚才的纸页,另一手端着老花镜望着诗歌频频点头。
“啊!苏教授!哦,您好,苏院长!”
香兰子赶紧站起身来。
苏院长这才将发颤的纸页放低,抬头看香兰子,问道:“这首诗歌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