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婉不知道郭承翎打的算盘,美美的泡了个澡,既凉爽又舒服,心里的燥,热也没了。
这几天忙碌奔波的,难得能这么放松一会。
不想干活。
所以林小婉进了超市,买了冰淇淋,先享受一番再说。
美滋滋。
相比林小婉的清爽干净,郭承翎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那轰然倒塌的屋墙激起的尘土扑面而来,瞬间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变成了灰扑扑的样子,甚至还吞进了嘴里不少。
咳咳咳……
啐!
郭承翎这边弄了个灰头土脸,刚要说话,就听有人喊道:“我去,你们看这是什么!”
是罗山子的声音。
郭承翎也顾不上自己的惨状了,就要迈步过去看看,究竟是看到了个什么东西,让罗山子这么激动。
刚迈出一步,就听冯有才的声音传来。
“别动!等承翎回来吧,这么好的一个盒子,说不定里边装着什么呢,要是少了或者没了的,咱们都不好说。”冯有才十分慎重的说道。
然后就听罗山子嘟囔一声:“他肯定也不知道这墙里还藏着个盒子,要不然早拿走了。要不是我看着了,没准就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块收拾着扔了。”
话音刚落,就听罗全胜训斥:“说什么呢你,山子!咱们是人找来干活的,给了高工钱。那也是信任咱!听你这意思,就是把这东西昧下了,主家也没人知道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叔儿。”罗山子辩解道,“我就是好奇,想看看。”
正说着,李大头一转头看到郭承翎,立即出声道:“承翎回来了啊,正好,快来看看,在墙里砸出来个盒子,精致着呢。”
罗山子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跟着说道:“是是是,这是我看着的。我们这正说呢,等你回来。”
郭承翎自然不会拆穿,顺着话头说道:“是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墙里边还藏着盒子了。”
看着罗山子递过来的盒子,郭承翎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那是一个木盒,一打眼就能看出它的不凡来。上等的木材,即便多年岁月的浸染也没能留下太多的痕迹,但仍能看出,年头已经不短了。
就是郭承翎印象里,也没有什么时候他的义父把墙挖开埋了东西。
毕竟他们家家徒四壁,但凡墙上有点变化,他都一清二楚。就说他十岁那年,他义父喝醉了酒,歪歪倒倒的撞在了墙上,把墙撞出来一个小坑,他从外边回来时都发现了。
关心的问了一声,还被臭骂了一顿。
所以,这个木盒的时间都要在二十年以上了。
郭承翎接过木盒,说道:“你们忙着,我去洗把脸。”
说完转身走了。
只是仔细打量着木盒子,走的很慢。一尺见方,暗红色,还能看清些许纹理。木盒外原是涂抹了蜡的,只是时间久了颜色变了,再经过刚才的一通折腾,剥落了许多。
正是如此,才更清楚的看到盒子的原样。
郭承翎拿在手里,用衣袖轻轻擦拭完,能看到木盒周身都刻了纹样。只是有些边角磨损了,不知道是以前就这样,还是刚刚被土石砸成了这幅样子。
低头看着顶,端的纹饰,郭承翎陷入了沉思。
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一个花朵的纹样,五瓣,每一瓣的模样都是羊蹄状,而且有些螺旋的样子。这种花郭承翎见过,是在一株大树上。除了顶端的这一朵外,其他的都很小,整齐排列着。
雕工卓绝。
郭承翎不禁感叹:光是这个盒子就算的上价值连城了吧?
他仍然在想,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花纹。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个结果,最后只得作罢。
既然是自家墙里的东西,那就打开看看。
木盒外上着锁,但是这些许年过去,锁已经锈蚀,郭承翎稍稍用力就掰断了,打开瞧时,只见里面放着一底托,上面盖着蓝绸布。底托的凹槽里可丁可卯的放着一个物件,用红绸布裹着。
不是寻常人家的东西……
这想法一出,郭承翎就自嘲一声:“就这木盒一看也不是寻常人家的东西啊。”
再将红绸布翻开,放在里面的是一凝翠欲滴的玉佩。玉佩是环形,里面的纹样跟木盒上的如出一辙。
虽然不懂玉,但一打眼郭承翎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块上好的玉佩。
此时,郭承翎心中有许多猜测,最多的就是跟他的身世有关。
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郭承翎还记得,前些年去县里用猎物换钱的时候,听人闲聊时听到过,说是某家大人家的孩子年幼时丢了,不过好在是身上带着家族的信物了,多年后才寻回。
而这个,就是自己身份的信物了吧?
只是,郭承翎并没有因为自己可能有一个尊贵无比的身份而感到高兴,反而在想:“老头啊老头,你说你怎么这么多年就没把这个卖了呢!哪怕是欠了那么多赌债,连我一条腿都搭进去了。”
一时间,郭承翎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无论是玉佩,还是木盒,他都不想让林家的人看到。
郭承翎不知道他们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也不想知道。他觉得现在他们的生活就很好,他也不向往成为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早就没关系了。
他只是郭承翎,只是一个猎户,仅此而已。
边想着,边走到了河岸近处。
他一手攥着那枚环形玉佩,另一手抓着木盒,神色凝重的站在岸边,良久,郭承翎举起了手……
郭承翎没注意到,就在他十几米之外的草丛后,刘阳和林振林振就坐在安静,入神的盯着河面,一言不发。
本来林振是一直在跟刘阳说话的,但是好几次鱼都要上钩了,结果因为林振说话的声音把鱼惊跑了,所以来了好半天了,也一条鱼都没钓着呢。
无奈,只能寻思着,先钓一条上来,林振再说教。
林振也是觉得脸上无关啊,说的头头是道的,结果一点成果没有,脸面也挂不住?
许是盯的久了,累了,林振起身伸了伸腰,一偏头,就看到了郭承翎,手里拿着个东西,作势要往水里扔。当即喊道:“承翎,你在干什?”
这一喊不要紧,刘阳刚激动的起来,压低着声音说:“要来了,姑父!”
然后就见河面上飘起一小片水纹,苦笑道:“完了,又跑了。”
林振这才心疼的喊:“我的鱼!”
刘阳说:“姑父,都是你刚才那一声喊的,把鱼又吓跑了。”
跑都跑了,也就算了。林振便向郭承翎走了过去,问一问他怎么了。
郭承翎听到林振的声音,瞬间收住了手,把手里的玉佩藏在了腰间,只拿着那一方木盒,看着林振走进,说道:“没事,爹,我就是来这边洗洗脸。”
“对,洗洗脸。”郭承翎又重复一遍。
之后把木盒放在脚边,然后蹲下身子,鞠了一捧水,把脸上的灰尘都洗了个净。
林振一直看着郭承翎放在脚边的木盒,打量了半天,只等着郭承翎起身后再问一问。
然而却是听到刘阳说:“好精致的盒子啊,上边的纹样雕的真细致,这紫荆花的模样真是惟妙惟肖。”
紫荆花?
郭承翎语气有些急切,问刘阳:“你认得这纹样?”
刘阳摇头,说道:“不认得,我只是识得这花。”
然后刘阳说他在植物志里面看到过关于紫荆花的介绍,同时也在外面看到过紫荆花的树,很高大。
开满花的树很漂亮。
林振见郭承翎如此模样,便问道:“我刚才看你,是要把这木盒子扔了啊。这么精致的盒子是从哪得来的?为什么要扔了?”
郭承翎并没有如实说,只是说道:“这是刚才山子在墙坯里发现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许是我义父当年藏起来的。我也是拿着看,不知觉走到了这,正好洗把脸。”
“我没要扔,您肯定是看错了,爹。我就是伸了伸胳膊。”
林振哪能心郭承翎这胡诌的话,看他这含含糊糊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不过郭承翎不愿意说,他也不多问,只是说道:“洗个脸还要跑这么远出来,在家里不就洗了。”
然后又故作埋怨说道:”都把我鱼吓跑了。”
郭承翎赶紧抓住话头,转移话题道:“嘿……就是您这手艺不行了,要不然女婿我给您露两手?”
林振嗤之以鼻:“切,也不知道谁之前输给我了的。”
郭承翎心想:让着你,都看不出来的。
林振见郭承翎不服气,又说:“明天,早点起来,咱俩再来比一回。”
郭承翎自然没意见,说道:“这回我可就不让着您了啊!”
“你千万别让,不然输了又有话说了。”林振笑呵呵的说道。回去继续钓鱼前,又跟郭承翎交代一句,“行了,脸也洗完了,就先回去盯着吧。牛车也早点过去牵,天黑前把院子里都收拾完了。”
“好。”郭承翎应了一声。
离开前,又听林振嘱咐:“那盒子我看挺好看的,留下来给小婉吧,放个首饰什么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