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堂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早饭李氏叫他都不起。
睡醒了才感觉精神头好多了,只手上还是钻心的疼,碰都不敢碰,腰和腿也都酸困难受的不行。
挪着步子洗了把脸,又去问周氏要了点吃的垫吧垫吧肚子,他又琢磨起昨天听见的消息了。
回到房里跟李氏两人一合计,就打定了主意。
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跟二房缓和一下关系!
两人又去游说周氏和林福。林福早就起了心思,他也希望小儿子能回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半推半就的也就答应了。
周氏却有些难办。
周氏现在对刘氏母女算是恨到了骨子里,见了面她没挠花这俩小贱人的脸都算好了,还想让她低头给这两个“搅家精”道歉?门都没有!
“我去给她俩伏低做小?放你娘的狗屁!长得不美想的倒挺美!不可能!”
周氏气的扯着破锣嗓子就喊,“这俩丧门星把你娘害成这样,林堂你还逼着我去给她们认错?我看你是馍馍吃多了脑袋瓜子都糊住了!我呸!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算看出来了,就没人心疼我这个老东西,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周氏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就哭出了声。她以前还觉得大儿子对她好,心也是向着她的,没想到也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林堂脑门上青筋跳了几跳,才忍住了想拂袖而去的冲动。
他克制着烦躁,用尽力气压住了想骂醒这个蠢妇娘想法。
“娘,您真是冤枉儿子了!儿子这也是为了您好啊!”
周氏俩眼一瞪,鼻涕眼泪都没擦干净。
“为我好?你让我去给那俩小贱人道歉不是想气死我是啥?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去把刘氏和她那个丧门星女儿抓过来给我磕头认错,让你娘好好出出这口恶气,也好多活两年!”
林堂根本不想接这个话!再看周氏这张老泪纵横还尖酸刻薄的嘴脸,简直要忍不住眼底的厌烦。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自己老娘竟然是这么个糊涂蛋,又蠢又能折腾还不听劝!
这个蠢妇!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局面,还异想天开的觉得二房一家子跟以前一样任她搓圆捏扁呢!
林堂连哄都懒得哄了,丢下一句,“二弟一家人不回来,家里地里的活儿都是您和爹还有巧儿三个人干,累死累活也没人管你们。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站起身,撩起袍子就往外走。
周氏被他话里话外不客气的态度气了个半死,抓起桌上的碗就冲他丢过去。
“林堂你个不孝子!你这是要气死你老娘我!白眼狼!”
林堂躲避不及,后背被砸了个正着,冲劲儿激得他踉跄了两步。
瓷碗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林堂转过身来,表情阴沉的可怕。
他握了握拳,盯着被他反应吓到的周氏看了半晌,才扭过头大步走了出去。
周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大儿子的表情跟索命阎王一样的,那架势跟随时要冲过来打她一样。
且不提周氏在房里又怎么一番谩骂林堂白眼狼之类的话。
林堂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屋,黑着脸跟随时要找人打一架一样。
李氏正坐在梳妆台前挑手上的水泡,听见动静,一边扭头看他,一边声音轻快地问道:“怎么样?娘同意了没?”
话音落定,她便看见了自家男人那张堪比厨房炭黑的脸。
“别跟我提那个蠢妇!下午就爹和咱们俩!爱去不去!”
林堂咬着后槽牙恨恨的骂道:“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还以为弟妹跟以前一样她说东不敢往西呢?她要真有这么大本事,二弟一家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还等着弟妹她们先给她低头?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李氏见他这样,心知是没说成。
对于这个结果,她丝毫不意外。周氏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林家可没人比她更了解了。
又蠢又毒,贪财还抠门,说她胆子小又特别能惹事儿,说白了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没脑子的蠢货。
这种没脑子的蠢妇,一旦恨上一个人,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更别说之前刘氏对她言听计从的,让她去给自己之前看不上的女人伏低做小,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低头掩住唇边的笑意,她明智的不接这个话题,快步走到桌边给男人倒了碗水递过去,柔声劝道:“你也说了,娘就是个山野村妇,哪懂你那些个大道理,别生气,啊。”
林堂接过碗一饮而尽,从腰间抽出帕子大力的抹抹嘴巴,才冷哼一声。
“我看她是被下了降头了,一门心思的跟好日子过不去。”
瞥见李氏仍站着不动,又大爷似得补上一句:“愣着干嘛,再给我倒一碗,还渴着呢。”
李氏连忙又给他续上。
安抚好丈夫,李氏又给林堂把水泡挑了,期间男人一直大呼小叫,怪李氏手重,骂骂咧咧的,李氏忍住了没还嘴,轻手轻脚给人上了药。
周氏在房间大哭了一场,中午饭都没出来吃。
李氏把饭送到门口,也懒得进去自找不痛快,隔着门叫了一声就走了。
吃罢饭,几个人打算等后半晌天快黑时候再去,一来那个时候林振一家子也该忙完了,二来晚上也好说话。
商量好了时间,几人就各自回去歇晌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擦黑,一行人就大摇大摆的往村口去了。
周氏听见关门的动静,到底忍不住,也偷偷摸的跟了上去。
她趁着中午歇晌的时候,把饭吃了,又回去躺着。
越想心里越难受,就越恨二房,连带着对这个小儿子也恨上了。
可丈夫和大儿子已经铁了心要去郭家接那群白眼狼,她也没办法。
这时候她又想起来大儿子的话,说的似乎还有点道理?
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
等把刘氏哄回来了,再关起来门来收拾她岂不是更好?
到时候所有活都让她一个人干,累不死她个小娼妇!
周氏咬着牙恨恨地想,这个小狐狸精早晚要休了她!
想通了这一层,她就不那么气了,只是中午刚和林堂大吵一架,现在让她再过去跟儿子说她想错了,她也拉不下这个脸。
于是,等林堂她们都出去了,她立马就跟了上去。
林小婉睡了一觉起来和刘氏又去给林父送了一趟水,叮嘱他早点回去有事要说。
林小婉打算让林父找几个人把野猪处理一下,天气热,即便是放在地窖里,天数多了,也会臭的。
再有一件,就是她想上山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药材。
她俩到家没多久,林父就回来了,林小婉把打算跟他说了,林振立马就思考起这个事。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得问问女婿的意见。
郭承翎没什么意见,林振来问他时候,他想了想才道:
“婉婉说的是,但也不着急处理,野猪肉不常见,现在咱们自己宰了也不好卖。这样吧,明日爹你帮忙跑一趟,去我之前卖东西的那家酒楼,问问他们收不收,如果收,就派人过来拖走,不行的话再宰了也不迟。”
林振觉得有理,出去和女儿说了。林小婉见他自己有打算,就没再说什么。
只说自己要上山一趟,找点草药。
女婿刚从山上受了这么重的伤下来,林父和刘氏哪敢让女儿自己去,更何况她脚还没好全。
争执一番之后,最后变成刘氏在家做绣活儿,林振陪着女儿一块儿去。
两人走了一趟,也没往深处去,就在半山腰和外围找了找。
有些草药长得地方不太好走,颇废了些力气。
不过好在有林父帮忙,林小婉只需要指挥就行了。即便这样,走了这么远的路,她的脚也隐隐发疼。
看天色不早了,东西也采的差不多了,两人就收拾东西下山了。
林父的性子有些沉闷,林小婉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聊了聊房子的事。
林振对这个女儿,也有些不知如何亲近。
之前他和女儿亲近的机会也少,女儿虽不怕他,但相较之下,还是和母亲更亲一点。
而且以前的林小婉性格本就内向,就连刘氏有时候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在周氏和林小蝶的欺压下,她就更怯懦胆小怕事了,有什么事也只会憋在心里。
林小婉传过来之后,虽然性格活泼了些,但她也没有什么和长辈想处的经验,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林振和刘氏对她的好,想回报她们而已。
父女两人从前聊天的机会基本上没有,即便是简短的交谈,原身也总是躲躲闪闪,少言寡语的。
女儿难得和自己有话题可聊,林振自然欣喜,捡着最近盖房子发生的事说了。
父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算是其乐融融。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
林小婉率先迈进门,一眼就看见林家一众人。
林堂他们比林振父女还来得早,就刘氏和郭承翎在家。
有公公在,况且周氏这次没跟来,刘氏也不好不让人进门。
让三人进了门,刘氏却不愿意再跟她们打交道。只说道:“我屋里还有活计要忙,我就不招待你们了。”
“你们就在这等等,振哥应该就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