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几名一身劲装的男子走进酒楼。
正坐着喝酒与谈天论地的一群人明显看出对方不好惹,都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角落里的曲宁已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握紧。
进来的几名劲装男子先是环顾酒楼一圈,然后拿出画像给掌柜的与店小二认。
掌柜的与店小二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画中女子。
几人收了画像,离开酒楼。
酒楼里安静下来的一群人马上重新议论起来。
“你们说,刚才进来那几个是什么人?”
“谁知道,反正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
“这几天,我都已经在城里看到好几拨这样的人了,拿着画像到处找人。”
“嘿嘿,你们说,会不会是哪家的千金不见了,或是跟什么人私奔了,所以派人到处找?”
“肯定不是,昨天那些人坐下吃饭,我正好也在那吃,好像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一找到就杀了灭口之类的,若真是哪家千金不见了,用得着灭口吗?”
“是不是真的啊?你有没有听错啊?你还听到什么了,快说来我们听听……”
曲宁将众人的议论都听在耳里。这样一拨拨拿着画像到处找人的人,她遇到的比他们更多,幸好一直都没被他们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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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太阳当空。
曲宁赶到码头,准备坐船走。
刚付了钱,上了船,又一拨人过来搜查。
这些人上了船,手掌挨个扣住船上人的脸颊,与画像仔仔细细对照。
曲宁也没有躲过,只能暗暗让自己镇定。
扣住曲宁脸颊的搜查之人审视了良久,对照了至少三次才放开曲宁。
等搜查的人离开,胆战心惊的船夫将船只开出,才敢小声嘀咕,“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这几天凭空冒出来,每天都在码头查来查去,还带着刀,吓得很多人最近都不敢来坐船了,生意都明显差了好多。”
曲宁起身,缓步走出船舱,走到船尾朝岸边看去,只见那群人已经在搜查别的船只,有带着行李的男子被推搡,有抱着孩子的老弱妇孺吓得跌在地上,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依稀从岸边传来。
“这是什么?”忽然,刚才扣住曲宁脸颊检查的人发现自己手掌黑乎乎一片。
其他几个人闻言,纷纷朝他看。
“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人,就是刚才那个人。快,快追,别让她逃了。”扣住曲宁脸颊检查的人恍然反应过来,急忙忙让人准备船。
正准备走回船舱的曲宁眼看岸边的一群人突然乘船追来,马上让船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船夫已经吓得手脚颤抖发软,不明白那群人怎么会乘船来追。
追来的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曲宁很清楚他们已经发现自己了,而自己绝不是那么一群人的对手。他们奉了命令要杀了她灭口,自己一旦落到他们手中必死无疑。
紧急关头,别无他法,趁着船还没有完全追上来,曲宁咬了咬牙,毅然跳入河中。
船夫吓得慌忙大叫:“公子……公子……你跳河干什么……”
乘船追上来的一群人看着这一幕,片刻没看到跳河的人露出头来,立即取箭朝湍急的河中一阵乱丨射。
密集的箭,在河面上溅起一片密密麻麻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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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
下游的一处水岸边。
曲宁捂着被箭射伤的肩膀吃力上岸。
“搜,沿着岸边仔细搜,一定要把人搜到,格杀勿论!”还没有坐下缓过气来,就听到声音从不远处隐约传来,曲宁顾不得血流不止的肩膀只能又下水沉入河中,耐心等岸边的人搜查完离开。
那两个人,一边在京城中准备大婚,一边还派人在这里到处追杀她,凭什么呢?为什么他们还可以那么风光得意,她却要在这捂着伤口又躲又藏?已经逝去的原主,又何其的无辜与可怜,至今还被所有人误会,顶着“主动解除婚约是怕遭到牵连”这样的骂名。
河水将伤口泡得发白,血还在不断流失。
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无力长时间屏息,窒息感渐渐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一刹那,滔天的恼恨涌上心头,为了原主,也为了被东方景用来交换解药且至今还被追杀的自己,曲宁于水中倏然睁眼,心底已然有了新的决定,不是她不放过他们,是他们一直不肯放过她!那就让她做一回恶人吧,在她去过自己一个人的逍遥自在日子之前,她不会让东方景与曲清这两个人好过,她定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