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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三娃几个和黎华刚从小玩到大的小兄弟看不下去了,刚才人家兄妹打架是家务事他们不好掺和,这会儿已经和好了,黎三娃进了院,“我说华刚,你咋越活越回去了呢?这才多高啊,你能吓成这样?”
  “三娃,三娃你快,快帮我扶着梯子,”黎华刚看到黎三娃,跟见了亲人一样,“你刚也不救救我,我差点儿被黎苗摔死!”
  黎三娃一只手扶着梯子,一只手扶住黎华刚的腿,嘴里还不忘笑话黎华刚,“你真是成了大学生了,精贵的很,苗苗力气有多大你是她哥你还不知道?她逗你玩呢,咋可能伤着你?”
  刚开始没有亲眼见黎苗和李栋比试的村民都不相信她的力气有多大,村里的小伙子都想和黎苗比划比划,黎苗懒得和他们动手,直接找了根麻绳,自己拽一头,让村里最精壮的五个小伙子拽一头,大家拔河,结果五个大小伙子愣是没赢了黎苗,当然黎苗也没把自己的底全交出来,声言自己只能比得过五个人,再多是不能够了,但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主,比五个壮汉力气还大,也够惊悚了,但黎苗一向温柔和气,在村子里口碑极好,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仗着力气大欺负过谁,所以大家也就是夸了几句黎进忠两口子有福气,又说了黎苗将来嫁到夫家不受气,也就没太当回事。
  也是这个原因,所以黎苗收拾黎华刚,村里人都当热闹看了,这村里兄弟姐妹干仗是常事,为了争地争家产的打成血葫芦的兄弟也不是没有。没人觉得黎苗太过分什么,甚至还有人觉得黎华刚当了大学生就飘了,成天把头仰的高高的,眼眉里都带上了瞧不起他们农村人的架势,实在很应该被收拾一顿,省得他人还没出去呢,就忘了根本。
  见看热闹的人要散了,郭永明轻咳一声,“小张?”
  张潜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咱们先上我们家去。”他刚才也看了,看热闹的人里没有他妈和他侄子。
  路上郭永明就不淡定了,“我看国家体育队里也找不出这么一位女同志来,”他想起自己带着的任务,“小张啊,这次咱们没白来啊。”
  ……
  张大娘没想到开门居然看到了张潜,她惊恐的四下看看,一把将儿子拉进院子里,“潜儿,你咋跑回来了?”
  张大娘一拍正冲着张潜发呆的孙子大庆,“大庆啊,去外头看着,要是有人来了,就叫奶奶。”
  张大庆听庆的点点头,张潜走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知道这人是他叔叔,“奶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的。”
  “这小子挺伶俐的,”郭永明从带来的袋子里掏了把糖塞给大庆,“拿去吃。”
  见大庆看自己,张大娘冲他点点头,“拿着吧。”
  等院门关上了,张大娘一把拉住张潜,“潜儿,你咋回来了?你不是说在部队上学了吗?”
  张潜看了郭永明一眼,“妈,这是我战友,我们这次过来也是带着任务回来的,我得在家里住一阵子。”
  见张大娘神情紧靠,张潜忙道,“我当初那个案子已经销了,你就放心吧,来前我先去见的公安局长。”
  “销了就好,销了就好,”张大娘长舒一口气,又冲肖成功家方向狠狠啐了一口,“你不知道有多听话,都是肖成功那个混蛋,没事找事往咱家身上派罪名!现在好了,真是恶有恶报了!”
  郭永明在一旁看着一点儿都不像的两母子,再看看张大娘的年纪,这张潜得是她的老生儿子了。
  张大娘倒了两碗糖水放在桌上,看着张潜把水喝了,才把这几年家里的事和张潜大概说了,而一旁的郭永明更是听的疑窦重重,只觉得张潜和张大娘越看越不像两母子,当妈的竟然不问儿子在外头咋样,和儿子说起家里的事的时候,也是三言两语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场,他们不方便细说?
  想到这里,郭永明坐不住了,他几口把水喝了,站起身道,“小张,我出去转转。”这个村子已经勾起了郭永明的好奇心,他觉得可以立刻开始工作了。
  张潜站起身,“咱们这次过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走呢,山上的风景以后可以慢慢看,走吧,咱们去村支部一趟,我回来了,也得和村里打个招呼,还得和大家说一声,我那个冤假案已经平反了。”
  这世道到处都是这样,一群小人耀武扬威,郭永明叹了口气,“那走吧,”他郑重的冲张大娘敬了个礼,“大娘,您为国家养了个好儿子。”
  张大娘眼眶一红,忙转身敛了泪意,“应该的,应该的,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
  黎大山也没想到跑了几年的张潜居然回来了,他在张潜的裤子上扫一眼,“之前听老嫂子说过一嘴,说你去建设兵团了?”
  张潜摇头,“当时是想过去寻个亲戚的,但后来阴差阳错的就进了海军,”他把自己的士官证拿出来,“这是我的证件。”
  “营,营长?这咋可能?”黎大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潜娃子,你才多大?”黎华强提干了几年了,如今也才是个连级,张潜才二十啊!“张潜,这证是不是假的?”
  郭永明倒能理解黎大山的惊疑,他才见到张潜的时候,也惊讶于他的年轻,但来时张潜也和他说了,并不希望村里人知道他在外头做了什么,郭永明只能从另一个角度替张潜解释,“黎书记,我们过来的时候先去见了你们县公安局的曾建国曾局长,是曾局长亲自下令撤销了对张潜同志的追逃令,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亲自去公安局求证的,本来曾局长是要派车我们回来的,但张潜同志怕影响不好,给拒绝了。”
  黎大山被郭永明身上的“官威”经震住了,而且也确如他所说,张潜的身份是可以很快就查证的,他仔细端详着军官证,“这一看,潜娃子还真是长大了。”
  他像才想起来,“那个,你爸出去找你去了,你见到了没?”
  张潜神情黯然的摇头,“没有,我们应该是路上走岔了,不过黎书记你放心吧,我已经请部队领导帮着找人了,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这算啥事啊,黎大山叹了口气,郑重的把军官证又交给了张潜,“你跟你妈说了没有?”
  “我妈已经知道了,她说她不担心,我爸以前也是走南闯北的,应该不会出事的,”张潜神情淡淡,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想到一个肖成功,害的老张家妻离子散的,作为村支书的黎大山也觉得挺没脸的,“你既然是回来探亲,就在家里多呆几天,好好陪陪你妈,你妈这些年不容易啊。”
  张潜点头应下了,把郭永明替他买的烟和糖交给黎大山,又从另一个包里拿出两瓶酒,“我常年在部队也不怎么出去,就给乡亲们带了点儿糖,书记你帮我散散吧,这是给黎叔你带的,当初要不是你,我也出不去。”
  张潜很清楚,当年是黎大山装不知道,由着他悄悄偷了公章给自己弄了个介绍信,不然他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出去也会被抓送回来。
  这张家虽说是五道沟的人,但那两夫妻一直在外头,回乡之后和村里人也很少来往,所以张潜和他们也一直不怎么亲近,但黎大山是个厚道人,更希望已经有了出息的张潜和村里人多来往来往。现在日子艰难,外头有能帮着出主意说话的人不容易,“这东西你先带回去,等晚上开会的时候你拿着散给乡亲们吧,这些年你不在家,你妈一个人,有啥事都是乡亲们帮着的。”
  至于和张潜一起回来的郭永明,黎大山神情严肃,“郭同志有假怎么不回家看看啊,咋跑到我们这种穷乡僻壤来了?”
  郭永明哈哈一笑,“我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就算是回去也不知道看谁,小张见我一个人留在队里没意思,才邀请我一起回来看看的,呃,等过几天该走的时候,我会回老家转一圈的。”
  原来是没有家啊,黎大山同情的看着郭永明,“那郭同志就安心住下,咱宝山和梁县风俗都差不离,你也不会有啥不习惯的,听你的意思是还没有成家吧?赶紧成个家,以后休了假就会有人盼着你回去了。”
  郭永明扯扯唇角,他是个孤儿是真的,但却已经成家了,这次是出任务才是真的离家了,“嗯,我也这么觉得。”
  ……
  晚上开会的时候大家都被突然出现的张潜吓了一跳,听说张潜去了部队,还当了营长,整个村部都沸腾了,“营长?黎会计,你家华强不是在部队嘛,你和大家说说,营长是多少大官,管多少人啊?”
  黎进卢从公社回来,就被抱着自己哭诉黎苗欺负他的儿子弄的一肚子火,他一点儿也不信儿子的话,别的不说,如果黎苗真的欺负了他,苗兰花会干看着?就看老婆根本不当一回事的样子,黎进忠就知道,这个儿子又在告歪状了。
  但晚上还得开会,黎进忠扒了几口饭就往村部来了,没顾上教训儿子,没想到村部还有这么大的惊喜!
  他对张潜没啥不好的印象,以前这小子常跑到他家找黎华刚玩,和他家苗苗关系也不错,见到他更是叔长叔短的叫着。但怎么就六七年功夫,这小子成了营长了?他儿子参加过自卫反击战,也不过才是个副连!
  黎进忠心里有点儿酸,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潜娃子还真是出息了,这营长可不好当啊,你是在啥部队啊,咋一走就六七年,也不回来看看你妈?”
  张潜敏感的感觉到黎进忠情绪的变化,“我在海军,这几年西海不太平,这才一直没有回家看看。”
  他扶着张大娘,“再加上我不知道肖成功已经被赶出干部队伍了,怕写信回来又给我妈招麻烦,才一直没有往家里写信。”
  张潜一直是和张大娘有联系的,但他并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宁愿顶着个不孝的名声。
  张大娘怎么会让人误会儿子,她抹了把眼泪,“大家别怪他,是我让他走了就再别回来的,当时的情景大家也看到了,那姓肖的杀千万的,非说我是从外头回来的女特务,掘地三尺的要从我家翻什么电台,他一副要把我们一家逼死的样子,我就想着,我老婆子没有就没了,总不能让潜儿也被他们给折磨死吧?”
  她看了一眼听到自己说当年,已经眼泪婆娑的黎红,“老顾家的例子还在眼前哩,我不能不防着点。”
  想到因为肖成功没了的男人和公公,黎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嫂子,你也是个苦命人啊!”
  自打看见张潜回来,张留娣就很害怕。肖成功赖在公社不肯回来,她现在在村里活的就如一条丧家之犬,“他大娘你别这么说,成功也是听着上头的指使办事的。”
  张潜本来并没有打落水狗的打算,但张留娣开口了,他也不客气了,“那要不要我去请公安局查一查,当初你们从我家抄走的东西,交到哪个‘上头’了吗?”
  张留娣的脸一下子白了,这些年他家可是靠着肖成功抄家得了不少好处,就听张潜道,“你手上那块表,就是我妈的,那个上头还刻着我妈的名字呢!这算不算证据。”
  第49章 前事
  要是知道张家儿子回来了,张留娣是绝不会把这块表戴出来的,这可是她的爱物。肖成功也和她说过:别说宝山,就是临平市百货大楼里,也买不到这样的表。
  她还悄悄去问过牛棚里的杨葆姗,那女人告诉她,她这块表是外国牌子,表盘上十二点位置镶的应该是颗红宝石!
  光听着“宝石”,张留娣就要乐疯了,她都不问杨葆姗那表的价钱了,直接把那表当成了传家宝,准备现在她戴着,以后留给儿媳妇!
  现在张潜说那表是他妈的,怎么可能?刻字?那表上是刻了字,但刻的是外国字,“根本没有,你欺负我不认字?上面都是外国字,根本没有她的名字!”张留娣想不起来张大娘叫啥了,她是她男人张龙带回来的,大家一开始就叫她张大娘,没人问过她叫啥。
  “那上面的外国字就是人名,”张潜走过去抄起张留娣的手腕,天热大家穿的都是短袖,张留娣腕上银色的手表就露了出来。
  “就是那个表,她成天戴着呢!”
  “你先戴着吧,等明天我会和公安局说一声的,那表值不少钱,公安局会根据表的价值量刑,你应该可以去陪着肖开艳修河堤。相信公社革委会也会因为有肖成功这样的干部感到自豪的。”
  这是人赃俱获了,黎大山也早就看不惯张留娣了,而且肖成功借着抄家敛财大家也都有听闻,现在苦主就在眼前,“马主任,既然张潜说那表值钱,你就先把表扣下来保存好吧,省得有人狗急跳墙再毁尸灭迹。”
  “不,我不给,这是我男人给我的,我的!”张留娣爱死了这个表盘上有红宝石,腕带上还有指南针的西洋手表了,现在马莲香要来抢,就跟要杀了她一样,“不给,你们杀了我吧!”
  马莲香看着已经开始就地打滚的张留娣,眼珠一转问一旁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的黎苗道,“苗,你给嫂子帮个忙,把人给我摁住了,对了,张留娣泼的很,你防着她咬你。”
  黎苗一直在用余光打量张潜,这张潜和她记忆的里不太相同,原身留给她的记忆,张潜就是个喜欢跟在她身后的男孩子,成天笑眯眯的,有事没事就凑到她身边和她说话,还会帮她干活,若是在山上摘了什么野果子,也会拿来给她。
  但现在这个张潜神情冷峻,黎苗发现从他出现到现在,他竟没有笑过,哪怕是和人寒暄客气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
  这些年他身上出了什么事?黎苗有些好奇,旋即又觉得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管抄着手看热闹就行了。
  可没想到马莲香又想起来她来了,“主任,这不合适吧?我又不是村干部,也不是,”打手。
  马莲香看着已经把自己滚了一身土的张留娣,恶心的只想拿脚踹她,“你不是我是,作为妇女主任,我命令你,把她给我摁住了,”只摁住不解气,马莲香大声道,“张留娣你再闹,我就叫黎苗同志把你挂树上!”
  “对,就是这样,这种人就得好好让她醒醒神,”大家都知道张留娣有块宝贝手表,也知道那表来路不正,但绝没想到那表是肖成功从张家抢来的,就张家的这样的条件,那表肯定也是张大娘的宝贝,他就这么给人抢走了当自己的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张留娣和疯了一样就地撒泼,一般的女人还真是弄不住她,而村里的男人不好伸手,也只有自己了,黎苗嫌弃的看着张留娣,“我数到三你给我乖乖坐好,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张留娣愣了一下,下午她也去黎苗家里看热闹了,知道黎苗力气极大,但她的表绝不能被抢,她捂着手腕子拿头去顶黎苗,“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抢东西啊,五道沟公社抢人东西啦!”
  “啊~~”
  张留娣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她觉得自己身上突然多了座大山,压的她动也不能动。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我,”
  “马主任,我已经把人摁住了,”黎苗一只手摁在张留娣的后脖梗子上,无辜的望着马莲香,再多的服务她是不会提供的。
  马莲香一个箭步过来,直接上手把表从张留娣胳膊上撸了下来,她把表小心的装在自己口袋里,“书记你放心,我会把这表锁好,等将来问题查清楚了,就还给张潜同志。”
  ……
  “那表你咋不要回来呢?”晚上郭永明睡了,张大娘和张潜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小声说话。
  张潜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我本来就不稀罕,是你舍不得硬要收着的。”
  “那是你妈留给你的东西,你不知道,那是当年她和你爸结婚的时候,你爸送给她的,”张大娘怜惜的抚了抚张潜的头,“我是想给你留个念想。”
  “不用,没必要,”张潜对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印象,但一个在家族危难的时候弃自己而去的母亲,是不值得他思念的,“我妈只有你,我只认你。”
  “我哪配啊,老首长把你交给我,我服从老首长的命令把你养大,”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张大娘的又软又酸,但张潜是老首长的孙子,是赵家唯一的男丁,她怎么能让孩子只认她这个妈?“你也是的,怎么敢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张潜声音更低了,“当初也是实在没地方去了,才去找了宋伯伯的,西海是他唯一能安排我过去的地方,而且我自己也愿意,只有我出息了,才有机会给我爷爷平反。”
  “你这个孩子啊,你就没想过要是有个万一,”张大娘的泪又下来了,她不是五道沟人,在解放区的育儿院长大以后,就跟着部队当后勤,后来负伤之后,就在救过她性命的老首长家里当保姆。张潜是她看着出生亲手带大的,后来运动来了,老首长就怕有什么万一,让她和丈夫带着张潜回了家乡。
  回来没半年,她听收音匣子,知道老首长被关了起来,他唯一还活着的儿子赵光明也在狱中畏罪自杀,张潜的妈妈宋晚玉辗转找到她,却告诉她自己要出国去了,留给张潜的也只有那块手表。
  虽然不赞成宋晚玉的做法,但张大娘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女人背负不起那样的罪名,尤其是宋晚玉身后还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她能在那个时期出国,而不是和有些人一样落井下石,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你妈也不容易。”
  张潜听不进去这些,他转了话题,“你怎么不问问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张大娘白了张潜一眼,“他跟着老首长能怎么样?当然好着呢,”张大娘有自己的渠道,这些年断断续续的,也能知道那边的情况,“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老首长呆的地方也能像咱们五道沟,善心人多。”
  五道沟人小奸小滑有,但大奸大恶很少,加上黎大山又是个实诚人,从来没想过,甚至都想不到拿下苛待放来的老专家表现自己的立场,博上头欢心,村民们对牛棚那几个,也多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你还没见黎家那丫头吧?那姑娘心肠好,老是悄悄的帮牛棚里的那几位做活,现在还常送东西过去,我都看见好几回了。”
  张潜怎么会没见到黎苗,只要有黎苗出现的地方,所有的光都汇聚在她的身上,“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想到黎苗收拾黎华刚的样子,张潜忍不住扬唇,“她现在倒是比以前厉害多了。”
  以前的黎苗可从来不会和黎家的男人犯犟,她天生就认为自己是该伺候黎进忠和黎华刚的,“这才几年,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只是好心肠一直没变,当初他去她家玩,每到开饭的时候,黎苗总会说自己一不小心把饭做多了,留他在家里吃一点。张潜知道,黎苗是可怜他家里条件差,而他又吃的多,怕他吃不饱才故意那么做的。
  见儿子对黎苗的事有兴趣,张大娘也更有谈兴了,她把这几年村里的事细细和张潜说了,尤其是近几个月,“唉,肖家那丫头和苗苗都奇怪的很,一个个都转了性了,”一个突然心眼就多起来,另一个性子硬起来,“怪叫人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