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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们也没留意到在内室里看书的陆纭纭早就听见了她们之间的对话,陆纭纭扣反了书,神情复杂,啃着指甲,一直被她遗忘的事让于嬷嬷给她提了醒,自己现在是贺章之的外室,少不了要发生一些亲密的接触,要说陆纭纭不抗拒,那是假的,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让贺章之不碰自己。
  陆纭纭摸着自己的脸,无奈道:“算了,顺其自然吧。”自己的身份已经成了定数,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
  一间茶庄,客人不少,在洛州也非常有名气。但是旁人都不晓得这烧茶的后院其实还有一个密室。
  贺章之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像死狗一般的刘适,他身上的衣裳沾满了暗黑色的血,显然受了不少折磨,但他是个硬骨头,没有吐出他到底是谁的人。
  贺章之不耐烦了,他温声说道:“刘适,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松口,那你的妻儿就全没命了。”
  刘适缓缓抬起头,眼睛被打的充血模糊,实际上他已经看不清贺章之的模样。
  刘适冷笑几声,“杀了我吧!”
  贺章之抻了抻袖口,责备地摇摇头,说道:“想死啊?没这么容易。”
  贺良退了出去,刘适看着他的离去,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贺章之笑了笑,如沐春风,“杀。”
  只听见一道极为刺耳的女声,她尖叫着大骂:“刘适!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畜生!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可怜我那仅仅三岁的孩子啊!”
  刘适瞬间睁开眼睛,他好似要把眼球瞪出,因为那个女人,他吐了一口瘀血。
  “贺章之...你...好狠的手段!”
  贺章之谦虚道:“客气客气。”
  贺章之看着他灰败的样子,勾唇轻蔑地说道:“刘适啊刘适,你不喜你的正妻,便故意拿她们当挡箭牌。也多亏你的出卖,我才成功的从你妻子口中得知你外室的住处。现在你那宠爱的外室已经死了,你一个毁了儿孙根的男人,应该很在乎那个外室子吧。”
  “这下,你愿意说出你到底是谁的人吗。”
  “三个数,不说,你儿子便是刀下魂。”
  刘适慌了,他想要爬起来,“我说!我全说!”
  第10章 点开有惊喜。 贺章之从刘适口中得……
  贺章之从刘适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他风度翩翩地起身,白衫未染丝毫的血迹,好似他不是来审问犯人,而是来春日踏青般的悠闲。刘适已经彻底没有了人形,蜷缩在湿地上,如果不是有胸膛的微弱起伏,怕是会被人以为他已经没有了生息。贺章之眸光淡淡,落声道:“让他吃下九日断肠丸,送去靖州。”
  “是,大人!”
  贺章之推开密室的门,鼻尖还隐隐约约能闻到血腥的味道,他双手背在腰后,身形如松,问道:“人都解决了吗。”
  贺良回答道:“主子,刘适的外室和外室子已经送他们上了路,但是刘适的大女儿好像并不愿意为奴,还说...如果为奴,她宁愿做主子的贱婢。”
  贺章之冷笑扯唇,幽幽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既然她不愿意走活路,你直接将她毒哑卖给牙婆便是。”刘雪莲的心思贺章之猜的出来,真以为他贺章之什么人愿意收下吗,可笑至极。
  贺良笑了笑:“属下这就着手去办。”
  贺章之又道:“外室的尸体暂时别收走,你将她们带过来,让她们给外室收尸。”贺章之本来不想为难刘适的妻子,可惜刘雪莲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仔细看看,得罪自己的下场吧。
  贺章之这时还不知道,刘适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在看见外室的惨状后接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刘适的妻子本就体弱多病,这下子直接病逝,而小女儿也变得呆呆傻傻,刘雪莲则是被牙婆卖给了一家富户,有她照顾妹妹,两个人勉强过的不错。
  贺章之回了贺府时,已然是半夜三更,但让他意外的是,府内竟然还亮着灯,他以为下人都已经就寝,没想到正厅内传来欢声,他把灯笼交给贺良,他慢慢走了过去。就发现陆纭纭小脸红扑扑的和丫鬟嬷嬷一起在玩叶子牌,看她那神情,贺章之猜测,她一定赢了不少。
  “咳。”
  他的突然出现惹得陆纭纭大吃一惊,她迅速站了起来,欣喜道:“公子你回来了呀。”
  贺章之望着她笑吟吟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温和点头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玩叶子牌?”
  陆纭纭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眼眸含笑,解释道:“以为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用晚膳,所以我就想起了玩叶子牌,想着一边玩一边等公子回来,结果一玩就玩到了现在。”陆纭纭羞涩地笑了笑,之所以玩了这么久,当然是因为赢钱啦!
  贺章之无奈地笑了笑,责怪地看了一眼于嬷嬷,说道:“她年纪小玩心重,嬷嬷也不知道跟着劝一劝。”
  于嬷嬷干咳几声,经过主子这么一说,自己好像还真是被纭夫人的叶子牌给蛊惑了。
  “公子说的极对。”
  贺章之摆摆手,让巧玉收起叶子牌,他则走到陆纭纭身边,向她伸出手,陆纭纭抿抿唇,牵住了贺章之的手掌,二人结伴从正厅离开,没让人跟在后面,贺章之往后院走去,经过花园时,暗香浮动,他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脚步,贴心的照顾着陆纭纭的步伐。
  月色朦胧,花香惬意。
  贺章之摸了摸陆纭纭的手指,发现她的指尖有茧,他垂眸望着陆纭纭的侧脸,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陆纭纭乖巧地点了点头,“公子呢。”
  贺章之抓住她的手掌摊开,说道:“随便吃了点,我不是给了你玉颜膏吗,你将它抹在手指上,这上面的茧子很快就会没有的。”
  陆纭纭眨眨眼,笑容不自觉绽开,她真心觉得贺章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种男子怎么会是书中的大反派。
  陆纭纭动了动手指,道:“纭纭会听话用玉颜膏的。”
  贺章之眼眸泛柔,摸了摸她的发髻,说道:“真是听话的小姑娘。”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贺章之的眼睛落在了陆纭纭今日穿的嫩芽黄的交领短袄,衬的她容颜甚是娇俏,更让贺章之留意的是鼓鼓撑起短袄的圆润弧度,贺章之眸光一闪,不过她有些地方却不大像是个小姑娘了。
  “走吧,我送你回房歇息。”
  陆纭纭不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盛满了水光,她注意到贺章之的笑容,赶忙用手捂住嘴,一双漂亮的眼眸傻愣愣地望着贺章之。
  贺章之敲了敲她的眉心,笑得有些无奈。
  贺章之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想起靖州那个让他恼怒的女子,现在的他,逐渐习惯了生活中有陆纭纭的身影。
  *
  徐陵最近忙昏了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和外男厮混在一起,并且还有了身孕。
  刚开始徐薇薇还不肯坦白,后来徐陵痛骂了一顿威胁她如果不说出来那个男子的名字,就把她送到寺庙里一辈子也不准回来。
  这下子徐薇薇被吓得差点小产,徐夫人也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苦就哭着劝了她。
  徐陵也就知道了自己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盐运使嫡子的种,徐陵气得一张老脸耷拉着好似被打了霜,这盐运使比他官大,更何况二人之前有过节,现在女儿怀了他的孙子,这就更让徐陵觉得脸疼抬不起来。除了这种事,男方不急,但是女方急啊!
  所以徐陵这几日也顾不上贺章之,他正在为徐薇薇的事跑前跑后。他虽然和盐运使有过不愉快,但他也不是个愚钝的人,摆在眼前了好机会,他绝对不能错过。
  徐陵不是个正直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想到买官,所以他厚着脸皮去了盐运使的府邸。
  贺章之得知了此事,不慌不忙地布置着棋盘,准备开始下棋,这第一手,便是将徐薇薇的事传遍整个洛州。
  而宅内的陆纭纭可没有贺章之的好心情,她吐了果脯,问道:“巧玉,你说谁来找我了?”
  巧玉还记得陆纭纭上次听见崔婧雁名字时的表情,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又是崔姑娘,本来奴婢想让她离开,结果她说有要事要和纭夫人讲,所以奴婢就......”
  陆纭纭瞬间红了眼,她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巧玉,让她进来吧。”
  “夫人...你别哭啊,要不还是让奴婢赶走她吧?”
  陆纭纭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解释道:“巧玉,我和崔姑娘的事也是一团糟,我本是陆家的女儿,结果十三岁那年我得知自己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哎,难怪爹娘一直......罢了罢了,往事如烟,巧玉,你让崔姑娘去正厅等我吧。”
  巧玉没想到陆纭纭身世这么坎坷,看她欲言又止的态度,巧玉忍不住多想,她赶忙安慰陆纭纭,招来另外的小丫鬟给陆纭纭梳妆,她要去会会那崔姑娘!
  崔婧雁坐在椅子上,垂头柔顺,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一派乖巧可人的模样。
  她脸上装的淡然,其实心里早起了波澜。
  这陆纭纭命竟然这么好,这住的地方比之前的崔府还要繁荣,不是说好贺章之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吗,到底是哪里出了乱子!
  第11章 点开有惊喜。(捉虫) 崔婧雁惯是……
  崔婧雁惯是个会在脸上做功夫的人,要不然以前还是崔家姑娘的时候,也不会有个蕙心兰质的好名声,如果不是崔家犯了事,崔婧雁早就成了世家大族的当家夫人。不过崔婧雁觉得她自己还是幸运的,因为她一直都知道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世问题,这才得以逃离崔家。
  不过,崔婧雁的这个举动令一直最疼爱她的崔夫人一病不起,差点就没了命。
  崔婧雁她不心虚吗?她当然心虚,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崔婧雁也相信只要时间一久,养父母肯定会体谅她的,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在边疆浪费自己的一生呢。
  她思绪飞转,喝了一盏泡好的上佳嫩茶,这种茶香让崔婧雁倍感熟悉,因为她前十几年就是喝着这种茶度日,所以崔婧雁对陆纭纭如今的状况心里更是不满意,她这个人确实自私了一点,她承认。但天底下谁不是如此?崔婧雁笃定,这个世上绝对不可能有真正的善人。
  巧玉掀开帘子,姗姗而来,笑得亲切友好,对崔婧雁行了行礼,说道:“纭夫人正在梳妆,特地让奴婢过来伺候着崔姑娘呢。”
  崔婧雁黛眉蹙起,这陆纭纭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上次将自己拒之门外也就算了,自己也体谅她,毕竟一个清白姑娘家成了外室,像陆纭纭那种脸皮薄的人肯定觉得抬不起头,所以崔婧雁勉强接受了她的不见。但是这次陆纭纭竟然还是如此怠慢自己,她不过是个商户的外室,穷拿捏什么姿态呢!
  崔婧雁在闺中被娇养着,即便狼狈回了陆家,她也被亲娘捧在手心里没犯半点委屈,所以她这性子依旧是清高着呢,说起来这点还属实像了陆余庆。
  巧玉仿佛没有看见她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话:“奴婢当下人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像纭夫人那么貌美的姑娘家,一颦一笑都美得不像话,奴婢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说不出什么雅话,反正每次见到纭夫人呐,奴婢的眼睛就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走,嬷嬷教训奴婢,说奴婢实在丢人。崔姑娘,你说奴婢说的对不对?你呐身为纭夫人的妹妹,好似有那么三分像呢,虽然比不得纭夫人,也算是个清秀佳人啦。”巧玉说完这话,很快就用手拍了拍嘴,狭促道:“哎哟哟,奴婢这张嘴真是碎,让崔姑娘看笑话了,不过奴婢没有恶意,都是在夸姑娘呢。”
  崔婧雁手心捏着的帕子恨不得能把它撕碎,崔婧雁僵硬着笑容,眼眸含冷地望着巧玉,她说道:“没想到姐姐是个闷葫芦,身边跟着的丫鬟却是个伶牙俐齿呢。”
  巧玉捂着嘴憨笑,直接把崔婧雁的这句话当成了夸赞,她也不恼,直挺挺地立在一边,只要崔婧雁喝一口茶,她就续上一点,她不喝呢,巧玉就会想法子让她喝,崔婧雁想着今天必须要见到陆纭纭,所以硬着头皮喝了巧玉的茶。
  陆纭纭,你竟然如此不顾姐妹感情,任由一个下贱胚子来羞辱我,那就别怪我对你动手了!
  崔婧雁尖尖的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了红色月牙,她似笑非笑,避开了巧玉的手,冷声道:“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奴婢,但我现在不需要贵府的丫鬟伺候,你先下去吧,我坐在这里等姐姐。”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崔婧雁刚说完那句话,陆纭纭便从帘子那边探出了身,玉颜娇容,身条儿极好,一看便知在贺府里养的不错,比起在陆家的苍白纤瘦,现在的她才是真正能配得上绝色佳人的美名。
  崔婧雁早就知道陆纭纭生的脸皮子不错,但没想到养好身体后,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崔婧雁这次是真的气不顺了,看着陆纭纭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陆纭纭的眉眼间柔弱中夹杂着几分飒意,像是底气足了,整个人腰背也挺的板板正正,她瞥了眼崔婧雁,轻轻一笑,说了句:“巧玉这丫鬟是我最喜欢的,派她来伺候你,可是专门为你着想的呢,旁人伺候着你,也不知道最后谁会受了屈,索性我就让巧玉伺候着,这样我也放心。静雁呐,这才多久没见,你的肤色怎么暗沉了许多呀。”
  她说着话的期间还故意凑近崔婧雁仔细看着,这个年龄的崔婧雁正处在青春期,额头不爆痘那才是奇怪,所以陆纭纭用帕子掩唇,轻轻笑了笑。
  书中里那个宛如龙傲天的女主角,没想到还会长痘,真是有几分滑稽。
  崔婧雁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幽幽叹气,用力地握住陆纭纭的双手,语气忧愁,好似她真的很关心陆纭纭的安危。“姐姐,自从你离了家,我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也怪我说话没份量,就算我说破了嘴皮子爹爹他也不愿意改变主意,所以当姐姐被卖出去的的时候,我天天以泪洗面,夜夜祈祷老天爷,希望姐姐能平安喜乐。现在看到姐姐的模样,我才知道心诚真的会灵验!”
  这一番体贴人的话,差点就要把陆纭纭给说的感动流泪,陆纭纭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默默说了句:“虽然你肤色暗沉了不少,但瞧着你好似胖了些,看来家里的情况转好了,都能让你吃胖了呢。”
  “.........”
  陆纭纭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垂眸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笑得漫不经心,但却让人感觉到她的冷漠疏离。
  崔婧雁被她措手不及的话哽得说不出话来,她干笑道:“姐姐一定是看错了,家里穷的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哪能像姐姐这般享受呢。”
  陆纭纭斜睨嗔笑道:“你这句话说对了,我啊,确实享受。”
  崔婧雁看她眼皮子浅的姿态,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带着些许羡慕,说道:“姐姐日子过的这般好,可不可以帮妹妹一个小忙?”
  陈纭纭心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呢。
  陆纭纭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拍着她的手说道:“你先说一说。”
  崔婧雁腼腆地解释道:“姐姐能不能借我一点银子,我想租个小铺子做些生意,到时候是需要姐姐帮我找个铺子,最好呢带个后院,位置好一点,这样我做起生意也不怕没人光顾。”
  陆纭纭瞪圆了眼睛,“你这脸皮也忒厚了点吧,找我借银子还让我给你找铺子?静雁,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是你亲姐姐吧。”更何况,她们两个人到底谁大谁小,还不清楚呢!别一口一个姐姐,喊的我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