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芝的担心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明天就是婚礼了,谁都不希望新郎和新娘会出什么意外。
估计现在章承华已经被章家人列为了重点保护对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等着明天前往酒店做待嫁的新郎了。
之前崔淑兰说要来县城陪着自己,只不过因为明天家里会有很多乡亲们和亲人,她身为家里的女主人最好是留在罗六村比较合适。
再加上这边韩雅芝陪着自己,所以罗关静就拒绝了谷佳阳的好意。毕竟她还有一个女儿需要照看,彻夜不回家,孩子难免会不习惯。
叶子蓝和关云山趁着晚饭的时间,一起来到工厂。随了份子钱,也同样给了几句祝福,罗关静笑着一一接受了。
“这么冷的天,嫂子还哺乳期,还麻烦你们跑这一趟...”罗关静有些过意不去,叶子蓝刚生产完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大冷天的跑过来,关云山骑着摩托,少不了被风吹吧?
“没有,前两天刚买了一辆面包车,二手的,不过跟新的没什么两样。”言语之间全是得意和自豪,关云山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买的起汽车?
之前在工厂上班,虽然待遇还不错,但是工资是死的,每个月赚到手里的钱减去开支,也没剩多少,所以这些年根本没有什么存款。
要不是跟着罗关静做生意,他这辈子怕是没钱买车了。自从做了代理之后,先是交首付买了一套房子,现在又攒了几万块钱凑合着买了一辆成色还算可以的二手面包车。
二手车?
罗关静脑海里灵光一闪,扬起唇角,当初自己想要买车可是无奈没钱,二手车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买一辆二手面包车,找一个会开车的司机来回送货,倒也方便不少。这样飞航就可以抽出时间帮着发货,一举多得啊。
送走叶子蓝夫妇二人,罗关静洗了洗脸,又用温水擦拭了一遍身体。
“小静,你可千万别出门,刚洗了头发,万一感冒了怎么办?”韩雅芝神色紧张的接过罗关静手中的水盆子。
“哪里有那么娇气啊....?”罗关静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韩雅芝将盆子的水端出去倒掉又折返回来:“平常洗个头发也没见感冒。”
韩雅芝朝着罗关静使了使眼色,有些嗔怪:“以前感冒了也就算了,你想明天穿着婚纱,还一边拿着卫生纸擦鼻子吗?不是还化妆吗?不怕把粉都蹭下来?”
“这...”
确实是那么一回事,罗关静也不再辩解,老老实实的坐在火炉子旁边烘干着头发。
晚上睡觉的时候,韩雅芝还特意的给罗关静加了一床厚被子,说是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
罗关静....。
...
此时的郊外监狱里,程伟荣躺在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寸床铺上。数九天气,他们这些人身上盖着的被子只有薄薄一层,真是可怜至极。
明天就是罗关静大婚的日子了,今天晚上的章家一定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吧?
大红色的被子和褥子也都铺在了床上,喜庆的东西挂的到处都是,可是自己呢?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却这么的无能为力。
“睡吧,别想那么多了。”眼镜男也感受到了来自程伟荣的压抑和恨意,只好淡淡的开口安抚了一句。
“我活的很是失败。”
“进来这里面的人谁又是成功的呢?”
是啊....程伟荣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嘲笑,嘲笑着自己的不甘和懦弱,更多的确实无能为力的悲哀。
几天前,罗关静前脚刚走,章承华就来探监。他们两个人的话如出一辙,用家人来威胁自己,他们也的确做到了。
此时的程伟荣无依无靠,就只有家里两个老人才是他的牵挂,所以章承华和罗关静很聪明,成功的找到了自己的软肋。
婚礼可以继续,但是程伟荣心头的恨意在无休止的蔓延....
眼镜男后天就要从这里走出去了,以后只剩下程伟荣一个人。毕竟是朋友,他不希望程伟荣因为一个贱人伤情。
“就算他们的婚礼就搅黄,那个女人也不是你的。所以他们结不结婚跟你没有关系,你要做的就是借助他们的力量从这里离开,等出去之后想要做什么,不就是由你自己做主了吗?”
“你说的对,我要尽快出去才是。”程伟荣轻声说,嘴角的嘲讽不绝于耳,在这里他连大声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日子还真是糟心。
“你放心,等我出去了,我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出去的,我倒要看看罗关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
此时的新房里。
“承华,过来玩两把啊,在那边躺着干嘛啊?养着体力好明天跟新媳妇亲热吗?”
“哈哈哈,就是就是。”
婚礼前一天,新房的灯火不能断,人声也不能断。所以每家结婚都会在前一天安排人值夜,先来无事,这些男人们都凑在一起玩玩牌抽抽烟。
章承华不抽烟不喝酒,玩牌那些小儿科的事情,他自然也不在乎。现在唯一想念的就是罗关静,也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着你们就行,玩的话,岂不是要把你们的份子钱都赢光了?”章承华摆了摆手,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
“切,你就自信吧,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一直都是这样自负,不是一天半天的了,你们还不明白?”
“真希望弟妹好好管管我这兄弟,看他在新娘子面前还这么趾高气昂的嘛?”
“八成要吓死...”
章承华听着这些朋友议论自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继续闭着眼睛养身。
这些朋友大多数都是结了婚,当了爹的人,从高石市,北阳市,甚至下面各个县城跑到这里来为章承华的婚礼奔波。
这些人明天的工作繁重,但是好不容易凑在一起,谁也不想错过这个漫漫长夜。一边打牌一边天南地北的扯着自己的光荣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