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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霜婷以为她还要等很久,却不想才过了两日,机会就来了。
  “本宫已经探到,梨娇明日午后会招那几个昭训在白玉亭打叶子牌,她有个习惯,打牌时喜欢喝刚煮的清茶,而薛昭训身边刚好有个宫女煮的一手好茶,很受梨娇喜欢,明日的牌局亦是她来煮茶。”
  “这是七毒粉,你只需神不知鬼不觉得的将东西放在梨娇的茶盏中,她一旦喝下,必定会中毒身亡。”
  秦霜婷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贺北妱出手会这么狠,一来就要人的命。
  “毒杀太子妃,那可是死罪!”
  贺北妱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茶是薛昭训的人煮的,毒杀太子妃,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秦霜婷还是有些怕:“可是,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刚好将毒下在梨娇的茶盏里。”
  “蠢货!”贺北妱不耐烦的嗤道:“那宫女又不会当着她们的面煮茶,不过因为要保持茶香,茶送到白玉亭不会超过半刻钟。”
  “父皇明日会召皇兄去御书房去议北周公主一事,必定会带上银川与臧山,介时,你扮作本宫的宫女跟本宫一道进去,本宫会想办法将薛昭训的宫女支开片刻,四个茶盏底部会有名字,你将毒下到梨娇的茶盏中就行。”
  秦霜婷手心都渗了汗:“可,可是……”
  这未免也太胆了。
  “事成后本宫的人会带你偷偷离开清竹殿,此事你便可瞥的干干净净,且梨娇进宫时就与那薛昭训有过节,她有杀她的理由,一举除去两个,对你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秦霜婷眼里闪现一道光芒,这个计划若成了,可算是除了心头大患,只要梨娇在,太子殿下就不会多看她一眼,只有梨娇死了,她才有机会。
  但她心里生了一丝疑虑,稳了稳心神问:“三公主若自己动手,岂不是会方便很多。”
  贺北妱闻言重重拍下桌面,怒道:“大胆!”
  “你是想让本宫亲手杀死自己的皇嫂吗,本宫手上岂能染上这等大逆不道的人命债!”
  秦霜婷被她吼的一愣,但心里的疑虑却消退不少,怎么说梨娇也是贺北妱的嫡亲嫂子,贵人谁不怕染上孽债,她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也说得过去。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皇兄已经有了遣散几位昭训的想法,若你不趁着还有人可栽赃时动手,等到东宫只剩那位与你一道进来的北周公主时,你再想栽赃嫁祸什么的可就难了。”
  “那位可不像薛昭训那个蠢货那般好糊弄,她的手里捏着父皇想要的东西,你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
  “若等她先得了宠,你说,她会不会先对付你呢。”
  秦霜婷紧紧捏着双手,她如今的处境确实不算好,若再坐以待毙,恐怕真的不会有好结果。
  思索半晌,秦霜婷总算下了决心,但还是选择了谨慎,她看向一旁的素心,道:“三公主,素心行事稳当,不如明日让她跟着三公主去。”
  素心一惊,身子不停的发颤,却半句话也不敢说。
  贺北妱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你觉得她能比你妥当,让她动手也无妨。”
  呵……鱼上钩了。
  素心慌忙跪下,哆嗦着求情:“小姐饶命啊小姐,奴婢不敢。”
  那可是太子妃殿下啊,一旦事成暴露是要诛九族的!
  秦霜婷面色渐冷:“有三公主在,你怕什么。”
  “你放心,就算真出了事,我也会保你家人无恙。”
  素心身子一僵,知道这是在拿她的家人威胁她,良久后才绝望的闭上眼:“是。”
  她们这些人,生来命比纸薄,跟了个好主子尚能活的像个人,而像她这样的,只能拿命去赌了。
  贺北妱眼神微凛,淡淡道:“明日午时本宫过来接人。”
  秦霜婷忙应下:“是。”
  只要不是她亲自动手,就算到时候真出了事,她也有办法摘的干干净净。
  呵……她可就等着三公主的好消息了。
  贺北妱回到妱月殿,采蕙才叹道:“她可真是心狠手辣,自己的人说丢就丢。”
  公主嗔了她一眼:“你以为都像本宫这么好,把你们你个个养的珠圆玉润的。”
  采韵刚迎上来便听到这句,皱着眉看了眼自己:“奴婢又胖了吗。”
  公主停下脚步,打量她半晌,才啧啧叹了声:“再胖可就嫁不出去了。”
  采蕙在一旁捂着嘴笑。
  采韵羞红了脸,跺跺脚:“殿下又逗奴婢。”
  公主捏了捏她的脸才朝采蕙道:“明日你且先试探试探,那个小婢女若心生悔意或是有半点心软,手上亦没有沾人命,就饶了她。”
  “若跟她主子一样为达目的不惜伤害别人,就杀了吧。”
  采蕙:“是。”
  第66章 计中计
  今日的白玉亭, 比前几日更热闹。
  第一天被召进白清竹殿,几位昭训还满怀期待, 指望能一朝得宠。
  哪知太子却说太子妃近日闷得厉害,召她们来只为给太子妃解闷。
  几人敢怒不敢言,扯起假笑陪太子妃说着场面话,太子妃许是确实精神不大好,也不爱打理她们,气氛一度极其尴尬。
  最后还是薛昭训提出打叶子牌, 太子妃才来了几分兴致,而有了这个开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唐娇娇对叶子牌很感兴趣,几乎每日都让人将她们传到清竹殿。
  起初是有赌注的, 过了五天, 几位昭训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因为她们的银子几乎都输光了。
  而太子妃的兴致却丝毫不减。
  薛昭训是个急性子,又输了一日后终于忍无可忍的撂挑子不干了, 唐娇娇倒也不生气, 说没银子换个玩法就是。
  于是赌注就改成了贴纸条。
  初时几人还不敢放肆, 毕竟太子妃盛宠正浓, 她们哪敢给往她脸上贴, 但后来玩的尽兴了,又有薛昭训这个胆子大的开了个头, 几人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如此到了今日,几人原本的戒心基本都放下了,进东宫多少天,她们就坐了多少天的冷板凳,像近日这样尽兴的玩闹, 可是前所未有的。
  她们甚至开始喜欢上这种轻松平和的日子,连最有心机的梁昭训都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哎哎哎,不许悔牌!”
  唐娇娇一把摁住薛昭训的手,一边瞪她。
  薛昭训心虚的转了转眼珠子,理不值气不壮的道:“殿下刚刚也悔了!”
  唐娇娇比她理直气壮多了:“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薛昭训:“……”
  她不情不愿的收回手,瘪了瘪嘴:“不悔就不悔,谁再悔谁就是小狗!”
  半柱香后,唐娇娇抿着唇偷偷摸摸的收回刚刚放下的牌,然后成功收到了三人直勾勾的视线。
  她眨眨眼静默半晌,清了清嗓子:“汪汪。”
  三位昭训:“……”
  “噗!”
  也不知谁先开的头,几人瞬间笑作了一团,脸上的纸条不停的抖动,瞧着很是滑稽,越看越觉好笑,笑声久久不息,场面极其欢乐。
  女人的感情很奇怪,明明该针锋相对,却又在不知不觉中,闹成了一团。
  直到宫女端来了刚煮好的清茶,几人才勉强止住笑。
  “快快快,把茶给我,我笑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薛昭训迫不及待朝身后贴身宫女道。
  与此同时,几人的贴身宫女都给如往常一样给自家主子端了茶盏。
  唐娇娇瞥了眼如宛手中的茶盏,自然而然的接过来饮了一口又递了回去。
  如宛恭敬的接过茶盏,转身放回去时手指在茶水里点了点,动作自然流畅,快到没有任何人察觉。
  “来,继续,今日不贴满谁也不许走!”
  唐娇娇呼了一口气,气势汹汹道。
  “好,谁怕谁。”
  薛昭训捋了捋衣袖,一把将牌捞起来在手心飞快的转动,待她刚将洗好的牌放在桌子正中时,变故徒生。
  “噗!”
  桌子上突然出现了刺目的鲜红。
  所有人都静止了半晌。
  “主子!”
  如宛最先反应过来,惊慌的将吐了一口鲜血,往后倒去的唐娇娇接在怀里。
  “主子,您怎么了!”
  几位昭训吓得面色发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连声音都开始发颤。
  “这,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薛昭训离唐娇娇最近,见刚刚还生动活跃的人突然不省人事,吓得乱了阵脚。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御医!”
  梁昭训勉强还能维持冷静,起身匆忙吼道。
  白玉亭里,除了几位主子的贴身宫人外,并没有其他人。
  今日是杏青如宛跟在唐娇娇身边的,如宛抱着唐娇娇吓得不成样子,杏青被梁昭训这一吼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奴才去请御医。”
  他刚要离开,又顿住脚步看了眼几位昭训身边的宫人:“在场的人最了解发生了什么,你们速去御书房请殿下。”
  梁昭训看向贴身宫女,点了点头,因宫女实在太过害怕,梁昭训便让林昭训薛昭训的宫人也一道去了。
  一时间,清竹殿里乱做了一团。
  唐娇娇不省人事,太子殿下带着臧山银川去了御书房,宋峤也不见踪影,清竹殿一时竟没了一个主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