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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了,是与她们一般年纪,可看着却比她们小上好几岁。
  薛昭训脸色变了又变。
  不仅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反弹回来,砸在了自己脸上,骨头都是疼的。
  梁昭训勉强扯了抹笑意,道:“妹妹保养的真好。”
  唐娇娇娇软一笑,眼神真诚极了:“几位姐姐也很是好看。”
  薛昭训偏过头没再说话,梁昭训便温和客气的应了几句。
  而接下来半柱香的时间里,唐娇娇愈发乖巧和软,一句带刺的话都没有,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顺口极了,就是喜形于色的薛昭训,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屏珠几人恭敬的立在一旁,时刻留意着动静。
  好在,几人看着很是和谐,一开始的剑拔弩张轻而易举的被化解。
  屏珠松了口气,她觉得,主子并不是宋总管所说的那般胆小,但温软的确是温软,还是得好生护着。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眼看天色就要暗了,几位昭训对视一眼,纷纷告辞离去。
  唐娇娇亲自将她们送出老远,才依依不舍的折身回了梨苑。
  几位昭训大张旗鼓而来,和和气气离开,一场硝烟悄无声息的被扼杀。
  察觉到身边宫人若有若无的打量,唐娇娇只做不觉,在院里的榕树上寻了根粗枝丫,手脚灵活的爬上去,满足的躺下:“夫君来了再唤我。”
  这种小场面,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屏珠被她的动作惊的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如宛桂平杏青更是吓得一动不动,仰头望着树枝上的红衣姑娘。
  这……主子怎么就上树了?!
  第9章 狠心的妖精
  贺北城回清竹殿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
  宋峤在路上向贺北城禀报了梨苑诸事,包括宫人物件的规制。
  贺北城倚在马车中淡淡嗯了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手指微曲,捻下车壁上一根不属于他的青丝,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梨花香,她的确是爱梨花,连熏香都是这味道。
  贺北城摁下让宋峤让人清洗马车的冲动,眉宇不见舒展。
  宋峤半晌没听得动静,心里隐隐生了股不好的预感。
  殿下这态度,好像是不满意。
  而他这股不安在到达清竹殿后,得到了印证。
  清竹殿里,有一条流水小道,直直通向贺北城的寝殿。
  贺北城走到一半便停下,立在原地盯着那流水看了许久后,才漫不经心道:“两年不见,宋总管做事愈发周全了。”
  宋峤心中一跳,他觉得殿不是在夸他。
  果然,后头跟着来了句。
  “怎么,孤亲自带回来的人,只配侧妃?”
  宋总管一惊,脑子轰的响了一声,慌忙跪下:“殿下。”
  贺北城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般,淡淡嗯了声,是疑问的语气。
  宋峤压下心中剧烈的震惊,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贺北城眉尾稍沉,有些不耐:“孤说的还不够明白?”
  宋峤身子一颤:“可,可是……”
  连侧妃都不可,那就只有……太子妃了。
  但太子妃事关重大,虽说苏姑娘是殿下亲自带回来的,但毕竟身份不明,娘娘不可能会同意。
  “没有可是。”贺北城淡淡道:“要么,搬进青梅殿,要么,按太子妃的规制置办。”
  贺北城说完,便没再理宋峤如何,抬脚便离开了。
  宋峤心中惊涛骇浪。
  搬进青梅殿,那跟册封太子妃有何区别!
  世人都说殿下矜贵温和,但他了解自家殿下的性子,说一不二,但凡决定的事没有谁能拉得回来。
  殿下说按太子妃的规制,那就绝不可能少了一个物件儿!
  宋峤忙折身去了梨苑。
  他原先还怀疑这苏姑娘是殿下用来堵娘娘的,眼下,是再不敢疑心了。
  半点委屈都不让人受,不是心上人又是什么。
  宋峤端着一颗颤抖的心前往梨苑,在半路上便碰到了行色匆匆的梨苑宫人。
  “这么急做什么!”
  那宫人见到宋峤,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急的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问:“宋总管,殿下可回来了。”
  宋峤瞧他急的眼睛都发了红,心里一咯噔,暗忖莫不是苏姑娘出了事,恰此地离梨苑极近,他当下也懒得再去问他什么,干脆加快了步伐。
  然后,在看到梨苑外的那一幕后,宋峤一颗心又开始剧烈颤抖。
  院外,梨苑的宫人齐聚。
  两个太监手上分别捧了颗夜明珠子,其他的宫人以屏珠为首围着榕树下。
  而榕树粗枝上,梨苑的主子正在酣睡。
  宋峤当即吓得腿肚子发软,他才见识了殿下对这位主子的在意,再看到这般震撼的场面,顿时心都凉了半颗。
  这要是落下来,可怎么了得!
  宋峤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正欲开口斥责,却见屏珠急急朝他行礼,轻手轻脚的走到他面前,小声道:“宋总管,主子睡着了,说殿下来了才能唤她。”
  宋峤:“……”
  半晌后,宋峤问:“苏姑娘自己上去的?”
  屏珠颔首:“是。”
  宋峤唇角一抽。
  神武街时下个马车都还要殿下抱,这么高的树,她是怎么上去的?
  可否管怎么上去的,将人弄下来才是正事:“胡闹!这么高,你们怎么不拦着!”
  屏珠被他这声吓得一抖,急忙道:“宋总管,您小声些。”
  宋峤:“?”
  “主子醒过两次,是被吵醒的,每醒一次,就往上头爬一次,这要是再吵醒了,得到树顶了。”
  他们拦又拦不住,只得在下头守着,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宋峤睁圆了眼,看着高过房顶的榕树,心尖都在颤。
  这是胆子小?殿下是不是对苏姑娘有什么误解。
  好半晌,宋峤才哑着嗓子道:“好生看着。”
  急急撂下一句话,宋峤脚步飞快的折回清渝殿。
  恰此时,贺北城正在沐浴。
  宋峤急的直打转,房顶那么高的树,他看着腿脚都发软,要是人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殿下还不得将梨苑拆了!
  可殿下沐浴向来不喜打扰,他也不敢让人通报,只得心急如焚的守在外头。
  浴室里,一片烟雾缭绕中,贺北城睁开眼:“让他进来。”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一愣,谁,让谁进来?
  但这话他可不敢问,小心应下后忙退出了浴室。
  片刻后,宋峤被带进了浴室。
  “你最好有天大的事。”贺北城泡在浴池里,微微闭着眼。
  热腾腾的浴池比冰冷的河水让人舒适太多。
  宋峤知道自己又犯了殿下的忌讳,但人都进来了,他只得如实禀报。
  而后很长一段时间,浴室都鸦雀无声。
  就在宋峤的不安到了极致时,贺北城才起身扯了一旁的衣裳披上,几个眨眼便已不见了踪影。
  宋峤松了口气,看来,这算是天大的事。
  以此类推,苏姑娘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贺北城到梨苑时,外头依旧维持着宋峤所描述的场面。
  他瞧了眼已经睡到树顶的人,眉心跳了跳。
  她是怕摔不死么。
  梨苑宫人见到贺北城,慌忙跪了一地,皆屏气凝神的行礼:“参见殿下。”
  然再小声,几十个人的声音加起来也足矣将树上的人吵醒。
  唐娇娇不耐的皱眉,偏过头朝下头望去,正好对上贺北城的视线。
  太子端端而立,乌发未束,散漫的垂在背上,一根细长的腰带只将里衣系着,外裳有些松垮的搭在肩上。
  唐娇娇睡意顿消,眼睛都看直了。
  “夫君回来了。”
  妖精都没有贺北城好看!
  贺北城凝眉,小心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上头的人已直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