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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铁不成:“你跟蒋城聿是男女朋友关系,遇到困难找他帮个忙不算过分吧?你心里到底在敏感什么?”
  一颗草莓,沈棠分了六口吃,细嚼慢咽。
  莉姐最烦她事不关己的样子,“你真吃得下去?”
  沈棠:“饿了自然就吃得下。”
  莉姐告诫自己,她一贯就那个臭脾气,别跟她置气,“你甘心放弃这个角色?”
  沈棠:“不甘心又怎么办。”
  “不是跟你说了,去找蒋城聿。”“跟他很久不联系了。”
  “你们又怎么了?”莉姐心里忽上忽下,比自己恋爱那会儿还紧张,“过年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还专门回北京给他做麦片虾。”
  沈棠淡淡道:“现在不是过年后了吗。”
  “......”莉姐没心情开玩笑:“吵架了?”
  “算吧,也不算。”沈棠没隐瞒,“提到了婚姻,之后气氛就很微妙。”
  莉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该安慰还是该说教。
  有时候她很不理解,蒋城聿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婚。多少房子都买得起,生几个孩子也养得起。
  完全不用操心钱的事。
  偶尔她也会想,要是她像蒋城聿那么有钱,父母也算开明,自己长得好看又有能耐,身家百亿甚至千亿,她还会找个男人结婚吗?
  大概不会了,是有多想不开要给自己身上来一道枷锁。
  恋情行,婚姻免谈。
  “情侣间没有不吵架的,别一直冷战,伤感情。”莉姐无意多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
  临走前,她提醒沈棠:“月底回北京拍广告片。”
  --
  直到沈棠回北京那天,储冉才知道自己的广告代言续约黄掉。
  黄就黄了,一个代言而已。
  可偏偏新代言人是沈棠,她哪能咽下这口恶气。
  一早的酒店地下停车场,两拨人从相邻电梯里出来,狭路相逢。
  沈棠是赶去机场,储冉去片场。
  迎面时,储冉收住脚步,目光略侧,“好心劝你一句,就算得意时,也要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再说,你那个得意还不知道能得意多久。你闺蜜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她皮笑肉不笑:“好自为之。”
  她话音落,沈棠早就走到了自己保姆车前。
  储冉这番阴阳怪气,她知道什么原因,丢了的代言又到了她手上,储冉心有不甘。
  她的得意,在储冉那里就是攀上了蒋城聿这层关系。
  闺蜜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她暂时没弄清什么意思。
  坐上车,沈棠给温笛发消息:【忙不忙啊,我今天回北京,晚上闲,我去找你吃饭。】
  温笛:【刚醒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亲亲),我今天上午去趟影视公司,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随便浪里个浪~】
  沈棠看她心情不错,也许储冉那句话她解读有误。
  温笛问她:【在北京待几天?】
  沈棠:【一天一夜,明早拍广告片,明晚就回来。】
  时间这么紧,温笛决定:【还是跟你去喝下午茶吧,我要是晚上找你吃饭,你家蒋小可怜不得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啊。】
  沈棠没心思说笑,她来北京压根就没跟蒋城聿联系,也不想主动低头,越上赶着就不被在乎。她发了一个揉脸的动图。
  跟温笛约了喝下午茶的地方。
  闲扯几句,温笛忙着起床化妆去影视公司,沈棠翻看微信聊天,她跟蒋城聿的对话框内容还停留在除夕那天。
  飞机上,沈棠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蒋城聿的婚礼,私人海岛上,沙滩、浪花,一片玫瑰花海,宾客满座,小提琴和钢琴合奏。
  戒指交换完毕,蒋城聿在拥吻新娘。
  周围被起哄尖叫声淹没。
  她声嘶力竭喊他名字,他好像听不见,根本就不转头看她。
  “女士们,先生们......”空姐悦耳的声音将沈棠从那个噩梦里拉回来。
  沈棠不由一个哆嗦,猛地睁开眼,深深呼了口气。
  原来是梦。
  可梦里那种疼延续到了梦外。
  她没看清梦里他的新娘长什么样,他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对方跑掉。
  在这个梦之前,她从来没想过,他若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她会是什么感受。
  今天提前感受到。
  飞机落地北京,沈棠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以前她最盼来北京。
  边低头发消息,沈棠边交代助理:“明早到温笛家接我。”
  她不去别墅,就到温笛那凑合一夜。
  沈棠发给‘流浪双人床的浪子’:【刚刚梦到了你的私人海岛,以后没有我允许,不许借给任何人举办婚礼。】
  此时纽约凌晨两点十分,‘流浪双人床的浪子’:【你情敌跟你喜欢的人在我海岛举行婚礼了?】
  一针见血。
  沈棠自然不会承认:【我是留着给我自己用。】
  她的座驾早在出口等着。
  保镖大步过去,替她打开后车门。
  沈棠一条腿跨进去,才看到座椅上的一大束玫瑰花,还有里面位子上的人,那个她日思梦想的男人。
  他竟然在车里,特意等她。
  蒋城聿今天穿白衬衫,打了领带,刚结束商务洽谈就直奔机场接人。
  他安静看着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沈棠回过量来,他知道她今天来北京她并不奇怪,她保镖就是他的人,想要知道她行程,一个电话的事。
  “不认识了?”他语气并不温和。
  沈棠定定神,另一条腿也放上来。
  她故意不耐地将那束玫瑰往旁边拨了拨,紧挨着门边坐。
  保镖和助理上了后面那辆车。
  汽车缓缓开动,沈棠始终没搭理蒋城聿,偏头看窗外。
  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以前无所谓的时候了。
  去年还不是这样的心情,在上海招商会时,他突然出现在饭局上,她只有惊喜和感动。
  可关系亲密后,她现在只觉得委屈。
  看到他,所有的想念都化成了数不尽的委屈和难过。
  以前从不在意的情人节,她开始介怀,介怀他没陪她过。
  更介意,他那么多天不联系她。
  彻底陷进去后,便很难再洒脱。
  无论表面上多无所谓,纠缠的痛苦只有自己受着。
  蒋城聿伸手想拽她让她转身,手在半空僵持片刻,最终缩回去。
  他丢下公司那一摊子事,为了来接人连下午的会议都推迟开,她就是这个态度对他。
  蒋城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越想清静越不得安宁,肺像烟花般,噼里啪啦绽放。
  有生之年,他也被人冷暴力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谁都没找谁说话。
  司机察觉气氛不对,自觉升起隔板,还给他们放了一首轻音乐。
  “沈棠,”蒋城聿侧目看她,“你真不打算让我抱一下?”
  沈棠给他的回应是,她又往车门上贴近半寸。
  她倔强又别扭。
  蒋城聿松了领带,捧起玫瑰,跟这束花换了位子,他坐到后排中间,紧挨着她。
  “要不是让你回来拍广告片,是不是不打算回北京了?”
  沈棠一愣,忽地回头看他。
  她后知后觉:“那个广告代言?”
  “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沈棠张张嘴,无言以对。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蒋城聿抬手,把她揽进怀里。
  他低头亲她脸颊,“两个多月没见,你不想我?”
  沈棠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