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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阮糯米同志,我在半个月前收到了你给我寄的资料书,这资料书对我很有用,我每天反复学习,但是因为学习的太过忘我,导致今天才看到了最后面的来信,所以,很抱歉给你的回信太晚,当然也不能怪我,要怪也要怪你整理的资料书和笔记太好看了,我一看就完全停不下来。
  那试题里面,有些我确实不太会,我会单独列在后面,还请顾听话同志,能够帮我解『惑』,为了报答你对我的帮助,我把我们家最最最好吃的咸菜送给你,你尝尝味,若是好吃的话,可以无限续杯 ^-^
  阮糯米通读完这封信,觉得太过正经,于是在最后加了一个笑脸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这个老干部,能不能看得懂。
  她装好了信,扫了一眼屋内,金『色』的小巧玲珑的剪刀一剪,桌子上就多了一个搪瓷缸,端着搪瓷缸去了上房『奶』『奶』那里,从那足有半人高的大坛子里面,挖了整整满满的一搪瓷缸咸菜。
  这咸菜是她『奶』『奶』做的,哪怕是阮糯米是后世的嘴巴来挑食,也不得不承认,她『奶』『奶』做的咸菜是真的好下饭啊!
  装完了咸菜,阮糯米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资料,便拿着信和咸菜缸出了门。
  她没锁门,而是对着隔壁在纳鞋底的阮『奶』『奶』交代,“『奶』『奶』,我要去一趟公社,要给小雨放学留门,所以我没上锁,您帮我看下门呀!”
  阮『奶』『奶』应了一声。
  ……
  东风公社,李邮差背着绿『色』的挎包骑车自行车,刚下来,扎着两个黑麻花辫子的周苗干事就冲了上来,接过了绿『色』挎包,满脸娇羞,“李哥,来送信啊?”
  周干事今年二十,是孟州市的人,因为学历不够,所以调在了东风公社做『妇』联干事。她在这里,唯一能接触到的城里人,就是李邮差了,一来二去,就产生了好感。
  李邮差皱了皱眉,把绿『色』挎包拽了回来,“嗯!我先进去了。”
  看着李邮差那高大健壮的背影,周干事越发娇羞起来,李邮差工作体面,生的也好,又是城里人,她可是一定要拿下的。
  李邮差大步流星了进了办公室,把挎包里面的信件一股脑倒了出来,对着公社主任说,“付主任,东风公社的信件,今儿的我全放在这里了。”
  付主任点头,『摸』了『摸』老花镜,指着桌子上的另外厚厚一沓子的信件,“这是要寄出去的,麻烦小李送出去了。”
  李邮差拿起了十几封信,一封封的查看寄信人名字,看完了以后,他叹了口气,“有粮生产大队没人寄信来啊?”
  “没啊!十几个大队的信件都在这里了,唯独没有有粮大队出来的。”付主任放下了当天的报纸,他取下老花镜,若有所思,“你这些天每天在我办公室多留的这一会,就是为了等有粮生产大队的信件?”
  要知道,往常李邮差都是跟火烧屁股一样,放下信件,起来就跑。可从未像这段时间这样,每天要多停留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李邮差没回答,反而抻着脖子往外望,没看到人影,更失望了,“上面的人,每天早上堵着我要信件,我都被堵怕了。”他看了看时间,“我今儿的在多待一个小时,希望那姑『奶』『奶』能够过来!”
  若是再不来!他就只能下狠手,上门去要信了!不然,他早晚都要被顾老师给吓死。
  这下,付主任也来了兴趣,“谁啊?能让你这么期待?”
  “说了您可别跟外人提,就是有粮生产大队的阮糯米,这为主将来怕是要一步登天了。”李邮差语气艳羡,“我怕是等不到这位姑『奶』『奶』了。”
  说曹『操』曹『操』到。
  外面,公社门口。
  阮糯米刚要进来,却被被周干事给拦着了,“干嘛呢你?这里可不是随便能进的?”
  “我是来寄信的!”阮糯米一直都知道,这年头的单位人不好说话,却没想到是这么冲,她皱眉,“这公社上写着为人民服务,难道我这人民都不能进来了吗?”
  周干事被噎的没话说,她用鼻子哼了一声,“早过了寄信的时间点了,李邮差不收了,你明儿的在来。”什么寄信,怕是冲着李邮差来的吧?
  没错,周干事喜欢李邮差,所以对漂亮的女同志格外防范。
  阮糯米更是漂亮中的漂亮,更是她防范的重点!!
  周干事这是在睁着眼说瞎话,阮糯米皱眉,指着停在院子门的自行车说,“这不是李邮差的车吗?人还在,为什么不收信了?”她可不记得有,过了时间点就不收信这一说法,又不是去饭店吃饭。
  “不收就是不收了,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啊?”周干事不耐烦的说道,乡下人就是事多,反正过了点,李哥不可能收她信就对了。
  “谁说不收了?周干事你好大的威风,连我的主都能做了。”李邮差人还没到,声音就传出来了。
  阮糯米愣了下,李邮差这是在帮她?她好像不认识他吧?
  周干事则是不可置信,平时,李哥不是很讨厌过了时间点过来送信的人吗?她明明是在帮他解决麻烦的,怎么他还当着外人的面来落她的脸面。
  更让周干事意外的还在后面,前一秒凶她的李邮差,下一秒,就满脸笑容的对着阮糯米,讨好的说道,“阮同志,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快快快,把信封给我吧,我保证以最快的速度投递出去。”
  阮糯米却没有如愿把信递出去,反而看了一眼周干事,一脸天真的问道,“不是说,过了时间点就不收信了吗?”她这是在重复先前周干事对她的甩脸子。
  李邮差多精的一个人啊,当场就解释,“你别听周干事胡咧咧,什么时候收信是我李邮差说了算。”他就差拍着胸脯保证,“阮同志,你放心,我李挺亮在这里对你保证,只要是你的信,别说过了时间点了,就是半夜三更,我爬也爬去给你送到。”
  这真真是,服务态度好的不行,别说过了时间点不收信了,这还承诺要□□了。
  周干事脸都绿了。
  阮糯米却没注意到,而是沉思起来,“有人急着催你收下信?”不然,她和李邮差基本能称得上素不相识,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热情?阮糯米可不认为自己这张脸是通吃的。
  李邮差苦笑,“学校的顾老师连续堵了我半个月了。”顿了顿,他说了个心里话,“姑『奶』『奶』,你要是再不来,我都打算去你家上门要信去了。”
  阮糯米倒吸了一口气,想到顾听澜连续等了半个月的信,她心里越发愧疚,也不端着了,连忙把信和咸菜递了过去,“李邮差,麻烦你帮忙加急送下,谢谢啊!”
  李邮差接过信和咸菜缸,对着阮糯米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李邮差连姑『奶』『奶』都喊出来了,这是把阮糯米捧在天上,把周干事放在地上踩。
  周干事自从吃上了公家饭,何时有这般被人下过脸子。
  更何况,还是被她喜欢的人下脸子,当场气的捂着脸跑了,但是更让人生气的还在后面。
  她进去了办公室,上上级领导付主任喊她进去。
  周干事欣喜若狂,情场失意,事业如意,也不错,但是万万没想到,付主任对她吩咐,“小周啊 !往后对阮小同志客气点。”
  周干事,“……”草!
  第30章 【二更+三更】糯米来信……
  阮糯米寄出去的信, 在当天中午的时候,就被李邮差给送到了学校了。
  顾听澜原本在食堂打饭的,好不容易排队轮到他了, 在听到门卫室李邮差来了以后, 当即队也不排了, 把饭盒扔给了叶惊雷和周国涛两人。
  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食堂。
  “顾老师这是怎么了?”叶惊雷揣着一个铝制饭盒, 愣了, “排了这么久的队,说不排就不排了?”这个都等半个小时了,放弃多可惜啊!
  倒是, 周国涛若有所思,“没听见说,门卫室的李邮差来了,估计是老师等了半个月的信, 终于收到了吧!”
  提起信,叶惊雷就想到了当时被安排去满图书馆寻找孟州钢铁发展史的恐惧,一万多本书啊!硬生生的花了三个多小时, 被他们给找了出来。
  至于顾老师就更惨了, 一下午加一宿没休息,全部在那赶着抄笔记了。
  叶惊雷打了一个哆嗦, “老铁树开花, 也太可怕了一些。”
  不开则已,一开, 吓死人。
  而他们口中被议论的对象——顾听澜,迈着极大的步子去了门卫室,总觉得有些不够矜持。
  于是,在到门卫室外面的时候, 他步子慢了下来,优雅的不得了,连带着平时无时无刻不寒着的一张脸,也变得如沐春风起来,“李邮差,我的信呢?”
  见惯了对方天天寒着一张冰块脸,这会突然是满脸的笑容,这让李邮差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把东西推了过去,“顾老师,您能别对我笑吗?”我渗的慌。
  顾听澜那笑容瞬间收敛,恢复的原来的冰块脸,冷漠无情,“谢谢!”
  李邮差,“……”完了,顾老师更可怕了一些。
  顾听澜拿到信,又看到了那搪瓷缸,眼里的笑容更大了几分,只是却不是对李邮差的,他一手拿着信,一手端着大搪瓷缸子,目不斜视的去了办公室。
  一去办公室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还没看完,他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好几变,原来不是阮小同志忘记了自己啊!一会埋怨自己,不该把信写在最后面,看到那信最后的符号,顾听澜没太看懂,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拿着信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转变好几个姿势。
  最后,认出来了。
  这是一个简笔画的笑脸。
  阮小同志可真可爱啊!
  顾听澜盯着那笑脸,连带着眼角眉梢都上扬了几分,在看到那一搪瓷缸的咸菜时,笑容更大了,洁白整齐的牙齿都『露』出来了,温暖的不可思议。
  叶惊雷他们打完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叶惊雷更甚至以为自己进错了办公室,他退了回去,看了看,二零三没错啊!
  确实是二零三。
  那里面那个笑容大大的人是谁?真是他们的顾老师吗?不是鬼上身了吗?
  “还不进来?”顾听澜收起了信封,又恢复了老干部的模样,“我的饭打了吗?”
  “打了打了。”叶惊雷挤着桃花眼,把铝制饭盒推了过去。
  顾听澜,“谢谢!”说完,便打开了饭盒,用着勺子,挖了一大勺咸菜进去,在配着糙米饭,仿佛在吃天底下最为美味的食物。
  “老师,咸菜这么好吃吗?”叶惊雷过去也舀了一勺子,照着顾听澜的模样,大口配着糙米饭,结果,一口下去,他差点没喷出来,咸的发齁,“这么咸……你怎么下得去口啊?”
  顾听澜抬头扫了他一眼,又是一大口咸菜配米饭,若无其事,“那就别吃了。”
  叶惊雷,“???”完了,顾老师他疯了。
  ……
  阮糯米从公社回来,刚好遇见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的阮『奶』『奶』,祖孙两人亲亲热热的往家里走。
  可是,刚到阮家门口,就发现家里不太对,她出门的时候,门是半阖着的。
  可是这会却敞开的老大,里面还传来了一阵阵说话声。
  阮糯米问,“『奶』『奶』,我们家来客了啊?”
  阮『奶』『奶』摇头,“没有啊,我出门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遭贼了,这是祖孙两人的同时反映,丢下盆子,就往里面去。
  一进堂屋,就瞧着梅红娟两口子,正跟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而明秀琴手里正拿着她放在桌上还未来及收起来的孟州钢铁资料看的津津有味。
  阮『奶』『奶』和阮糯米两人,当场就愤怒了,分头而去,阮『奶』『奶』冲向了梅红娟,把他们两口子给从凳子上拽了下来,两人被摔了个大马趴。
  阮糯米却跟没看见一样,朝着明秀琴去了。
  “你们来干什么?”阮糯米上去一把抢过了明秀琴手里的笔记本,眼神冰冷,“谁让你动我东西的?”这是顾听澜给她的,而且里面是很重要的试题。
  明秀琴看的正起劲儿,手里的笔记本却突然没了,她有些恋恋不舍,那里面的试题对她也很重要,一抬头就对上阮糯米那冰冷的目光,她头皮发麻,“糯米,我打发时间的,就刚好看见了。”顿了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资料?我也想买一份!”
  她虽然从牢里面放出来了,但是原来的车间却不要她了。
  也就是说,她丢了工作。这次,厂里面重新招数据统计员,明秀琴也打算去参加考试。
  她是阮糯米见过的最无耻的人,没有之一,阮糯米突然笑了,“买?买什么买,买了以后在监牢里面学习吗?我倒是不知道,明秀琴你竟然这么爱学习了,连坐牢的时候,都不放过学习的机会。”
  她这典型的在戳明秀琴的肺管子,去坐牢是明秀琴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案底,虽然她被放出来了,但是一想到那个时候的经历,她就头皮发麻,“不愿意说就算了,你有没有把当你的姐姐?!”
  “姐姐,送我去死的姐姐?这种姐姐我可要不起。”阮糯米她把笔记本和资料全部收了起来,放到了抽屉里锁了起来,冷笑,“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