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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车时会喜欢吃薄荷糖。
  但与凉爽的味道相反的是,他的嘴唇有些烫。
  苏以云的睫毛抖了几下,顺从地合上。
  窗外的雪花落在洁白干净的玻璃上,打着个旋掉下来,仿佛惋惜错过咋咋呼呼的“争吵”。
  好半晌,俞学而顺着她的下巴亲吻下去,嗅着她身上温柔的暗香,在她脖颈到肩膀处落下一个个干燥的吻。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以云手臂攀在他肩膀上的,能让一米六八的她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的,只有俞学而宽大的肩膀。
  他声音喑哑,说:“这才叫欺负。”
  她双眼有点湿润,想什么,就说什么:“你欺负人的办法,也太少了。”
  当然,说出口的时候,她真想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围巾,给自己来个死亡窒息高级体验。
  天惹,她在说什么鬼话!
  她忍住脸红,微微后退点,手指卷着耳边的头发,说:“咳咳,这么晚了,我,我先回房间。”
  是的,这么久以来,他们虽然是“同居”,但是并没有睡在一起,更像是室友。
  当然,这种话她不敢讲,毕竟哪有“室友”会接吻啊,之前因为她的澄清微博,让“好朋友”这三个字承担得太多。
  现在她想开溜。
  自顾自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忽然,肩膀上搭着一只手,苏以云垂下眼睛,俞学而的手骨骼均匀,洁白如玉,微微用力,她就像被定住,走不动。
  俞学而在她身后笑了一声,他贴近她,音尾略扬起,语气毋庸置疑:“你可以选择教我。”
  教是不可能教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教的。
  苏以云这么想着,回过头告诉俞学而:“可以啊!”
  谁怕谁!
  一开始,俞学而的体温很高,苏以云的视线追逐他身上的线条与肌肉,简直完美如雕塑,覆盖在皮肉下,还有花不完的劲。
  他不莽撞,但绝不畏畏缩缩。
  那双演算过无数数学物理公式、操作精密复杂机器的手,之间自她脖颈向下,随后,用力箍住她的腰。
  简直酣畅淋漓。
  后半夜,苏以云想,她怕他,她错了可还行!
  第二天,天蒙蒙亮,俞学而准时起床。
  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顺便叫个早餐外卖送到家里,他准备去科学院中心,临出门前,把埋在被子里的苏以云扒拉出来。
  苏以云早在他起来时,也清醒了。
  不是俞学而弄出多大声响,她自己臊得慌,最可气的是,俞学而居然会在自己房间床头、浴室都放好避孕。套!
  哪学来的经验,无师自通?
  她以为他在第一层,其实是在第五层。
  她才是那个弟弟。
  俞学而的气息有点凉,她紧紧闭着眼睛,假装睡死。
  但其实睫毛还轻轻抖了抖。
  俞学而无声一笑,他心情松快,不勉强她,叮嘱两句:“起来吃个早饭,还有,把你房间东西收拾过来。”
  等俞学而走了,苏以云才觉得,浑身从头热到尾。
  她窝在被子里,瘫在俞学而这张大床上,回想昨晚的事,拱了拱。
  怎么也没想到,让两人彻底“同居”的,居然是“地中海”这三个字。
  败也地中海,成也地中海。
  苏以云心情不错,一边听单词背诵,一边收拾东西,顺便,也动俞学而的东西,为表“歉意”,她微信上提醒他。
  当然,她自动忽视俞学而在上班时间,如进深山老林,与世隔绝。
  俞学而的房间有几十平,黑白棕风格,又大气又不失温度,储物的设计很合理。
  只是,苏以云打开柜子时,看到一大包还没拆的快递。
  她把东西扯出来,看了眼快递单:【红色爱心蜡烛*99】。
  苏以云:“?”
  她战术后仰。
  昨天工作赶得多,俞学而今天能准时下班。
  刚收拾文件,上次带的博士生弄错数据,俞学而用红笔圈出来,在博士生恭敬的目光中,说:“回去再算。”
  博士生刚要道歉。
  俞学而说:“切记细心。”
  博士生松口气。
  同事看出俞学而心情不差,问:“大佬,有好事啊?”
  俞学而顿了顿,透过金丝框眼镜,瞅着那同事:“想记录晴雨表?”
  同事差点忘了他不喜欢被询问过多私生活,忙打哈哈:“没有没有,什么晴雨表,顺口问问而已。”
  俞学而心情却不错,拍同事的肩膀:“可以啊。”
  他弯起眼睛一笑,主动分享:“今天是晴。”
  俞学而回到家里,才七点左右。
  打开家门,苏以云的东西还没收拾好,整个房间也乱糟糟的,俞学而挑眉,问:“你属蚂蚁?”
  苏以云将护肤品放在茶几上,分辨护肤品的成分,头也每抬,回:“不是,我是鼠呀。”
  俞学而靠在沙发上,说:“那怎么和蚂蚁搬家似的。”
  苏以云:“……”
  就是说她动作慢。
  苏以云指着护肤品,勉强为自己说一句:“里面有些不适合我肤质,我看看情况丢掉些。”
  俞学而跟着蹲在茶几前,问清楚苏以云不适合哪些成分,他修长的手指在里头挑挑拣拣,轻松分类完。
  有俞学而在,搬运小工作进展极快。
  苏以云伸懒腰的同时,忽然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包快递,问俞学而:“你是不是买了99根蜡烛啊?”
  俞学而皱眉,好像想起什么,问:“哪里?”
  苏以云把放在角落的快递袋扯过来,还花费她不少力气。
  俞学而看着那快递袋,默了几秒。
  家里有暖气,还运动过,苏以云用手扇扇凉风,说:“99个爱心蜡烛,天啊,我想起以前高二时,有男生在楼下摆出蜡烛圈,跟一个学姐告白。”
  俞学而语气寻常:“然后呢?”
  “然后?”苏以云笑了一声,“那个学姐尴尬哭,这种告白土死了,简直社会性死亡。”
  俞学而:“……”
  苏以云回想那场景,浑身起鸡皮疙瘩,认真地说:“你肯定也能理解,太土了,我那时候就想,谁敢这么跟我告白,我选择绝交。”
  俞学而:“……”
  苏以云问:“诶对了,你买这个蜡烛做什么?”
  俞学而:“老齐要,我帮他买的。”
  苏以云想到和蔼憨厚的齐院长,不由好奇:“是齐院长要的?他要干什么?”
  俞学而踢了踢快递:“祝寿用吧。”
  苏以云:“?”
  她想了想,说:“齐院长……挺有远见。”
  隔日晚上,齐院长家里收到这包快递。
  老齐发现是自己买给小俞的,居然没用上,还很纳闷。
  回头,以云找系统吐槽:“瞧把天才憋成什么样,什么土办法都想尝试。”
  系统:“土吗?明明很浪漫啊!”
  以云用怜爱的目光盯着系统。
  土味系统没救了。
  和俞学而、苏以珊、苏冉过完年,苏以云的“高三”下学期,奔赴于各个考场。
  起先,她还有点羞耻感,总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跟着十七八岁的孩子凑热闹,但是一面对评委,都是圈内的老前辈,她立刻收拾好自己的心态。
  二十五了,决定从高三重来,她不会做无用功。
  这时间段,偶尔会有人拍她放到网上,但很快被清理掉。
  苏以云甚至都没留意到。
  刨开所有浮躁,她沉浸在繁忙的复习考试之中,不失为一种乐趣。
  临高考前,俞学而盯着她复习最后的文化课,他心里大约明白她能考多少分,还没开口,苏以云已经提前说:“对,我就是金鱼脑,你可以不用白费口水。”
  俞学而想了想,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苏以云回:“行吧,那你想说什么?”
  “先好好考试,”俞学而撑着下巴,看她整理考前重点,忽的一笑,“等你考完,再跟你说。”
  苏以云讶异,有些兴奋地问:“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