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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在誉名追求公主,王爷心底可还有不舒坦之处?王妃笑着问道。
  这话季王听起来感觉有一些怪怪的,于是蹙眉道:王妃,你不能混淆了这几个词语,我并非不舒坦,而是担忧而已。是皇弟对皇姐幸福的担忧,并未僭越。
  说完季王撅着嘴睨了王妃一眼,嘴里道:王妃,你不会一直往别处想了吧?
  自然不是。王妃的笑中有一丝不自然,尽管她掩饰得很好,还是让季王捕捉到了。
  季王朝她挤挤眉,做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王妃看着她稍稍得意的模样,一笑释然。
  **
  王爷,京城就在前头。紧赶慢赶赶了两天,京城的一角出现在季王一行人的眼中,柳涟第一次来京城,新奇不已,双目一直瞪得很大,努力装下京城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季王撩开帘布,望向窗外,一座恢宏瑰丽的城池映入了她的眼帘。
  京城大气却庄严,可一种弦被拉紧的感觉立刻浮现了出来,她那边角城池无忧自在已经远远被抛在了身后。
  徐江菡同季王一起望向窗外,视线落在外城门前的空地上,定睛一瞧,见头戴金冠,身着锦衣的两名男子骑在马上,朝她们这头张望着。
  徐江菡眼睛一眯,认出了两人,是太子和襄王。
  不速之客也。
  太子和襄王在城门那。徐江菡在季王耳边提醒道。
  季王完全没料到怎么早就要同这二人交上锋,嫌恶地皱了皱眉:他们准有坏心思。
  季王在脑中盘点着能值得这两尊大佛出动的事件,早做应对,结果思来想去并未找到拥有足够分量的事情。
  那他们此次前来应当是来刺探虚实的。
  马车缓缓靠近太子与襄王驻足的地方,最后车夫拉住缰绳,吁了一声,将马车稳稳停下。
  下车前,徐江菡将墨镜戴到了季王眼上,替她将披风披在身上,绑牢绳子。
  车厢之门刚打开,太子与襄王阴阳怪气的笑声随着寒冷的空气一起涌了进来:九弟叫我们好等啊!
  说罢二人从马上翻身下来,站在三丈远的地方缓步走近。
  季王不疾不徐,扶着王妃的手踩着木阶下来,站定之后抱了抱拳,声音温和地道了一声:见过二位兄长。
  徐江菡跟着季王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襄王殿下。
  礼刚行完,二人还没来的及刁难,后头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的目光纷纷那厢望去。
  是祝王和信王。襄王附在太子耳旁道:他们来坏事了。
  太子勾起一笑,手负在身后,倒是一脸无惧。
  马蹄声越来越近,激荡起的尘土随风飘来,太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下马的二人。
  一阵小跑,祝王摘去了衣上的披风,抱拳同太子笑道:太子兄也太不仁义的,说好的一起来接九弟,竟派了人来将我与五弟缠住!太子兄可是要捷足先登做些什么?
  他语气并不严厉,带了些玩笑的调调,只是话中讥讽的意味没有刻意忍住,说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听。
  太子笑笑,不打算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我们约好了一起来接九弟,三弟和五弟慢了还怪罪于我?
  祝王还欲争辩,信王悄悄拉了他的衣袖,示意此时还不宜大动干戈。
  祝王冷静了下来,笑了两三声应付过去,又将话头引到了季王身上。
  城外风大,季王弟身子还不大好,先回马车上吧。三哥在府中设了宴席,赶了大半月的路,累坏了吧?吃完宴席在三哥府中休息。祝王领着信王走到了季王身旁,嘘寒问暖道。
  太子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让祝王将事做成,转了转眼珠子道:八弟,我们一同前去,好些日子没见着九弟了,该好好叙一叙。
  襄王接收到了太子的眼色,帮腔道:好啊,臣弟自小同九弟感情深厚,开府封藩之后因着距离着实生疏了不少,刚好借祝王兄的宴席叙叙旧。
  不要脸。
  祝王夏容温在心底低低地骂了一声,面上笑容未减,道:既然如此,我们一道回去吧。
  季王全程戴着墨镜,小眼神在两拨人脸上移来移去,并未发出一语。这个时候她说得越多就越容易让人抓住把柄,不若就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战火殃及了自己之时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及至祝王府,天色已暗沉了下来,京城大街要比季州热闹太多了,天一暗,华灯初上,很是好看。
  太子和襄王同祝王不对付,都不屑于踏入对方的地盘。太子上回来祝王府还是多年以前。
  王爷,您回来了。管家见一行人靠近,忙堆着笑迎了上去。
  祝王却做了个眼色让他莫要上来。
  管家不明就里地在府门处等着,祝王快步朝他走近,而后在他耳旁低声地道:太子与襄王一块儿来了,让王妃莫要出来迎客。
  管家会意,忙不迭地往内院跑去,结果找寻了一通,耗费了时间却没有找到王妃的身影,询问了一番,才知王妃已在席间安排,就在那处哩!
  管家忙糊涂了,忘了这一茬,府中有酒宴,王妃应当在席间忙碌的,他却找错了地方。
  管家狠狠地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后悔不迭,而后又拔腿朝着席间赶去,嘴中焦急地念着:坏了坏了!
  来人,上茶!祝王想到了管家没有想到的东西,将一行人安排在外厅,并未带人直接前往宴席。
  倘若王妃在那处,便可让她回去躲一躲。熟料,祝王妃并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听见一些动静之后从里头走了出来,现在众人眼前。
  太子是第一个发现祝王妃的人,见她走近,双眸一亮,有意高声道:这不是欣嫔娘娘么
  众人脸上的神情因他这一声而僵住,手上的动作也猛地一滞。
  章婉青本是带着笑的,却因他这一声彻底僵住。祝王咬着下唇,脸色也黑得难看。
  祝王府的气氛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凝重。
  太子又扮做说错话的模样捂了捂嘴,致歉道:本宫之过,许久不曾往来,记错了!现如今应当改口叫祝王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戏即将上演!
  第50章 反击
  凝重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改口而缓解,而是越发的尴尬。季王的心揪得紧紧的,有些急躁,不知该说什么来缓解气氛。
  太子是因着她才来祝王府的
  相较于季王的焦躁不堪,徐江菡脸上起了波澜之后很快又消了下去,她印象中的祝王妃,可不是被人踩了痛处之后还不还击之人。
  果真,气氛凝滞片刻之后,章婉青噗嗤一笑。笑完捂嘴在身旁的侍女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侍女应声离去,朝着大门的方向离开。
  章婉青笑意斐然,继续朝着太子走去,迎难而上,行礼道:太子殿下金安,许久未见殿下,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开玩笑。
  太子脸上笑意更浓:弟妹莫怪,本宫心直口快,反应又有些慢,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毛病,故而叫错啦!太子坐在扶手椅上,双脚肆意翘着,摆摆手道。
  章婉青笑得大度而端庄:太子殿下之高度当真望尘莫及,心直口快怎能算是毛病呢?弟妹是钦佩还来不及呢。
  太子见祝王妃被自己狠狠踩了一脚,还要委身奉承自己,心情愉悦地都快要飞起,一双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晃悠着脑袋,得意道:的确,心直口快可算是人的一个优点,做人有些时候就需要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能藏着掖着,你说对吧,弟妹?
  太子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了,还欲踩章婉青一下。
  不过,章婉青今日这般顺从不得不说还是让他有些意外,她同祝王貌似没有这么逆来顺受啊
  没来得及思虑再多,就听章婉青万分赞同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说得极对,心直口快确实是一个特质,优点。弟妹方才也做了一件心直口快的事情,太子殿下来评评弟妹做得对不对?
  且说来听听?太子挑了挑眉。
  城东一处宅院住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身怀六甲,已六月矣。此女子怀得艰辛,身子又不大好,反应极大。郎君心疼,宅院中派了许多伶俐婢女伺候着。可别苑终究是别苑,郎君也是别人家的郎君,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孩儿乃是亲生血脉,何其无辜?弟妹实在看不下去,一心直一口快,就联系了郎君家中的主位夫人。有名分的就接回府中好好养胎,没名分的要赶紧弄个名分才是,不然可怜了腹中的胎儿。太子殿下,您说是不是?
  太子听罢,气得满脸通红,拍案而起,指着章婉青道:你!
  章婉青眼中露出了凌厉的光,嗤笑道:太子殿下觉得弟妹做得不对?方才不是说心直口快是优点么?现在要否认弟妹了?
  太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憋得双目瞪圆,最后狠狠地一挥衣袖,走了。
  章婉青口中讲诉的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太子同一位青楼女子的爱恨情仇。太子对这位青楼女子爱慕已久,青楼女子卖艺不卖身,也独独钟情于他,并献出了处子之身。
  他时常找借口巡视京城,为的便是同这名女子春风一度。次数多了,女子竟也怀上了龙子龙孙。
  按照他们的关系,这个孩子万万留不得,若是被皇帝知晓了,定将说他败坏家风,将他骂得个狗血淋头。
  理是这般,但二人处在热恋,女子一哀求,太子一心软,便将这个孩子保了下来。
  偷偷生产。
  时至今日,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再要个四月便能出生,到时候就偷偷将其养大,待他登基,就将孩子接回来养育。
  又非自然之物,怎可□□无缝?祝王夫妇若非被人拂了逆鳞,不会在这个时候将此事揭露的。
  太子自认为自己藏得很好,想不通怎么被祝王妃知道了,只不过此时更重要的时拦住方才那个跑出去的婢女,她必定是去通风报信亦或是大肆宣扬的。
  这事要如何收场呢?
  太子要气炸了,也急死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大步流星地往府门走去,嘴里喝到:八弟,我们走,这旧改日再续,今日不急!
  阻拦那位婢女之事成了燃眉之急,太子现在哪里还顾得及季王啊。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立马飞到太子妃身旁,将她的耳朵堵起,莫要听这些闲言碎语。
  两人脸红脖子粗地走了,章婉青一脸淡漠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那一口郁气舒了出来。
  说起来,旧时那一场错乱的姻缘也是拜这两人所赐呢,章婉青有些后悔自己所拿捏的分寸了
  第51章 沐浴
  婉青。
  王嫂。
  见章婉青脸色还不大好,祝王与季王都担忧地唤了一声。
  我没事。望着走近的二人,章婉青展颜露出一个笑容,立马转移了话题:席间都布置好了,九弟与弟妹可要现在去用膳?
  季王看了王妃一眼,思忖后,道:不若先去厢房梳洗一下。让王兄王嫂笑话了,我们急着赶路,多日未曾沐浴更衣,身上馊得很。还是梳洗一番再来用膳会清爽愉悦些。
  太子方才的挑衅,他们虽有反击,但提及了心中难过事,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
  季王不想兄嫂为了自己刻意将这些难过的情绪压下,刻意装出开怀欢乐的样子,该给他们一些时间与空间平复。
  也好。祝王笑得一脸和煦:为兄赶紧让下人们去安排。你们先随管家到厢房去,我去看看厨房的那些菜色够不够,合不合口味。
  心上人受了委屈,祝王自然也急,现在不必急着用膳,便想着好生安慰心上人一番。他让下人安排好事宜,自己则牵着章婉青也回了房。
  去往厢房的路上,徐江菡若有所思。
  她活了两世,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本以为自己的雀局已经掌握了天下大小事的情报。来了京城,经此一遭,她发现她自己还是低看了一些东西和一些人,比如这温暖和煦的祝王和默不作声的祝王妃。
  他们在暗地里是否也谋划了不为自己所知的东西?
  果然,要想了解一场局中的东西,还是要深入局中才能发现。
  想到太子一事,徐江菡感叹道,这件事情出现的时机和人都不对,若能为她所用,在恰当的时机,她必将太子打压得抬不起头。太子也将彻底与皇位无缘。
  而今已经太晚了,太子近来在皇帝面前表现良好,这件事情爆出之后会受责骂,但不会动摇他的地位。好好的一个杀招,就这样浪费了。徐江菡无限叹惋。
  不过情报终究不是自己的,机会根本没溜到自己手里,徐江菡并不在此事上多做追悔。
  她纠正了一些自己错误的心态与认知,以更严谨更仔细的智谋去重新盘算局中的每一步。
  这就是季王殿下与王妃的厢房。二位主子稍等片刻,待厨房烧好水,这浴池就能用了。管家按照祝王的吩咐安排着一切,小的再去厨房催一催。
  好,不急,我们坐着歇会。你们若是好了,来内间唤我们即可。季王声音温和,笑着道。
  是。见季王和季王妃没有丝毫的架子,管家心里负担轻松了些,抱拳告退离去。
  浴池里的水送得很快,季王与季王妃刚坐下没多久,便听见有丫鬟提着桶倒水的声音。
  一炷香后,浴池内放好了热水,丫鬟前来唤。
  你们下去,这里我们自己来就行。季王看了眼冒着袅袅热气的浴池,欲屏退丫鬟。
  是!丫鬟应声离去。原先祝王已经交代过,丫鬟们都知道季王殿下沐浴更衣时的习惯,听到命令之后就排着队鱼贯离去。
  偌大的浴室里就只剩下季王与徐江菡二人。
  房门被锁好,徐江菡拉着季王走到浴池的屏风后,替她摘下了头上的发簪。
  长发如瀑般散落,季王脸上的棱角轮廓都变得柔和。季王配合着王妃的动作,除去了衣衫。
  袅袅的热气驱散了冬之寒冷,浴室里头还有地暖,一丝一毫的冷意都没有。
  季王脱得身上仅剩一件薄薄的里衣,转身替王妃摘下头上的发簪来。
  不过她头上的饰物众多,徐江菡衣衫都除净了,饰物还有半数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