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思的手腕上赫然多了道青紫的印迹,但她却丝毫也没在意。
区区身体上的疼痛,又怎及心里伤痛的万分之一!
原以为,霍慎行不过是个凉薄之人。
原来,所谓的凉薄只不过是对其他人罢了。
他的暖,他的爱,从头到尾都只给了安初夏那贱人一个!
那个贱人只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养女,自己哪一点又比不上她呢,为什么他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看着杨逸那双猩红的眼,她怪怪地笑了起来,宛若暗夜里吃多了的猫头鹰般阴森恐怖: “呵呵,其实安初夏一直就在我们眼前。她就是初氏来的那个什么狗屁千金初夏!她连脸都没有换,只不过换了个身份,就这样把我们所有人给骗的团团转。“
“不,这不可能!“杨逸瞳孔骤然一紧,拼命地摇着头,”当年我按照你的计划,把她骗到海边,亲眼看到她和车子一起坠海的!“
不是没怀疑过安初夏的身份,而是他相信初奕丞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大约十年前,他们见过一次。
那个人虽然表面上文质彬彬,温和儒雅,但他一眼就可以断定,那人绝对和自己是一路人,都是骨子里坏透了的那种,连芯子都黑的掉渣的那种。
小包子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肥嘟嘟的小手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玩具枪。
原来,当年那混蛋真的不是有意抛弃自己和妈咪,而是被这对恶毒的狗男女给害的!
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听上去再平静一些。
他不能死,他得活着,活着将这对狗男女给揪出来,替妈咪复仇!
“不会错的!“田思思无力地笑了笑,失魂落魄地说,”霍慎行抽屉里有份亲子鉴定,我已经看过了。没错,这小野种就是霍慎行的亲生儿子!既然他是亲生的,那么姓初的那女人必定就是安初夏了。“
杨逸脸色陡然一变。
难道,初奕丞真的改邪归正了?
不,他不信!
一个连血脉亲情都极为冷漠的畜生,又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他拼命地摇着头,有些惊惶失措地向田思思看去,“初奕丞怎么会那么善良?“
田思思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轻蔑地冷笑道:“呵呵,说的你和初奕丞多熟似的。“
杨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和初奕丞,有着太多的纠葛。
他恨那个人,恨他轻易有了财富权势,而自己偏偏只能在最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杀了那小野种吧!”田思思拽住他的衣袖,神经兮兮地说,“杀了他,霍氏的一切都是阿纬的了。最重要的是,如果这小野种死了,安初夏那贱人一定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哈哈!”
听着那刺耳的狞笑声,小包子恨的咬牙切齿。
此时,他多希望手中这把玩具枪是真的,一枪毙了这两个心狠手辣的禽兽!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窗外的那个纸团了,希望霍慎行的人能够早点发现。
只不过,这两个狗男女敢如此大声说话,分明间接证明了附近并没有人,所以他们才敢如此嚣张。
想到这里,小包子的目光又黯淡了下来。
田思思的杨逸现在思绪非常混乱,整个人都处于狂躁紧张的状态之下,丝毫没有留意地上的那只小包子。
“你疯了?“杨逸烦躁地一把将她推开,厉声喝道:”别忘了,你儿子还在霍慎行手里!如果这臭小子死了,霍慎行一怒之下把霍纬也给杀了怎么办?“
不是他有多爱霍纬,而是那是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那个小胖子若真的死了,那么他和田思思这些年来煞费苦心的计划全都泡了汤。
“不,他不会的!“田思思微微一愣,迅速摇头,”阿纬可是苏北陌的儿子,他的亲侄子!“
她坚信,霍慎行是疼霍纬的。
否则,这些年来也不会如此宠着他。
“在亲儿子面前,亲侄子算个球啊!“杨逸眼睛里滴着血,愤愤地骂道,”你给我听着,如果这小子不是霍慎行的儿子,那随便杀。可现在他是,我们现在就不能动手,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不是不杀,而是现在绝对不能杀!
只要一步走错,那可就是满盘皆输,他输不起!
他已经过够了穷日子,如今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他绝对不能就这样功亏一溃!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田思思整个人完全处于癫狂状态,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等到那贱人再生出个小野种来?“
她不想等,她无法忍受霍慎行和安初夏在一起亲昵的模样。
他可以选择任何女人,唯独不能是那个出身还不如自己的贱人!
杨逸也恼了,恶狠狠地骂道:“这事怪谁,不都怪你?三年前就让你动手了,可你被霍慎行那张脸给迷的神魂颠倒,各种推诿。“
田思思冷笑一声,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如果没有霍慎行坐镇,你觉得就凭我们俩能应付的了董事会那群老狐狸?我可不想偌大的江山到了霍纬手里,没几天就被人给败光了。”
杨逸听了,低头不语。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话有几分道理。
这几年来在霍慎行的打理下,霍氏的生意蒸蒸日上,资产而是以滚雪球般的速度在迅速增长。
“如果不想霍纬死的话,你必须听我的。”他想了想,冷冷地说,“这里暂时安全,不过以霍慎行的能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找过来。不如这样,趁他还没查到这里,我们先要一笔钱暂时避避风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将他们一家三口一网打尽。到时候,整个霍氏还是我们的!”
此时,田思思早已乱了阵脚,根本没了主意。
“好吧。”她冷冷地瞟了躺在地上的小包子有眼,有些不甘心地说,“可是我真的不甘心这小野种还活在世上!”
杨逸听了,不禁阴森森地笑了起来:“这怕什么。你不是从黑市买了许多毒药吗,随便喂他一点。活是可以,关键是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