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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老二本还在担心,冷不丁的,连带着身后一众随主子过来仆从都被徐宴的这一眼给吓得往后一退。
  孙老二在金陵素来是横行霸道,除了权贵子弟,还没在别人身上吃过气。等反应过来,被一个寒门子弟给吓住,顿时一股火气蹿上了脑袋。
  刚想发怒,抬眸见林清宇和谢昊脸色不佳地从旁看着。想着这如今是在贵人面前,不是在孙家,容不得他呼呼喝喝。深吸一口气将脾气压下去,就抿着嘴没说话。
  他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偷偷地瞥一旁的林清宇和谢昊的脸色。
  他觉得自己克制了,却不代表林清宇会因为他此时的老实而放过他。这种败坏他名声的讨好方式,林清宇只觉得恶心至极。不过一介商贾,林清宇充不在意,高声喊了一声‘来人’。话音一落,别院瞬间涌出来一批身强体壮的护卫,将这孙家的一批人给围住了。
  “将这些人,给本侯押送官府!”
  一声令下,护卫们蜂拥而上,压住孙老二等一众人等。
  孙老二等人猝不及防都惊呆了。不晓得自己好心上门送礼,怎么反倒被林清宇的人给抓了。张着嘴刚想说话,就被林清宇的人堵住嘴,反剪着胳膊送出别庄。
  孙老二自然是不可能,呜呜咽咽地挣扎。
  徐宴此时已经顾不上收拾孙老二,苏毓是明显不对劲了。从方才人在麻袋里就软趴趴的,此时窝在徐宴的怀里,偶尔眼睛睁开,瞳仁也是涣散的。徐宴心里的火气已经咕哝起岩浆,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叫他觉得难熬。以往徐宴从不觉得权势有多好,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位极人臣。
  一下一下地拍打苏毓的脸颊。触碰到她身体的每一处就是一片火热。苏毓也好似觉察出他身上冰凉舒适,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
  徐宴被缠住了手脚,实在分不出心思,起身就打横将人抱起了。
  林清宇看了一眼身边的仆从,仆从立即小跑着出去请大夫了。
  “徐公子莫急,”林清宇宽慰道,“你先带令正去客房歇息一下。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不出一刻钟,大夫很快就会赶过来。”
  徐宴感觉到一只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剐蹭着。
  徐宴冰凉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但因为宽大的衣裳遮着,外头根本看不出怀中人做了什么。徐宴绷着一张处变不惊的脸,郑重地点头谢过:“今日之事,多谢。”
  说罢,抱着人跟上仆从,大步流星地往别庄的后院大步走去。
  林清宇见状,抬腿也要跟上去。
  谢昊一把抓住林清宇的胳膊,摇了摇头。
  林清宇不解,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谢昊无奈,苏毓的那副情态,情场浪子谢昊是一眼就看出被灌了那等虎狼之药。指不定人走到半路,就得失态:“你别跟过去了。徐家娘子的那副情态,徐公子怕是不乐意外男看到的。”
  林清宇闻言倒是一愣,脚步顿住。
  等在转过身去看,那边徐宴抱着人已经大步走远了。而他宽大的袖子因步子的走动而摇晃,不经意间露出了里头女子。林清宇瞧见徐家那娘子不知何时从徐宴的怀里钻出来,一只胳膊胳膊搂着他的腰,脑袋搭在徐宴的肩膀上,张着一张红唇在咬徐宴的喉结……
  林清宇:“……”
  第三十六章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这会儿已经接近酉时,眼看着就要天黑了。
  徐宴抱着人大步走进了厢房。苏毓已经神志不清,两只手攀扯着开始撕扯徐宴的衣裳。徐宴的喉结被她啃了好多下,发热发疼。白皙的脖颈上已经被好几块鲜红的印子。徐宴的身体其实也躁动了, 他年初刚满十八, 年轻的身体正是经不得激的时候。
  但这个场合, 实在不合适。
  一来徐宴不喜欢这种情形下与苏毓做出亲密的行为, 他本性清高,此情此景对他来说是一种趁人之危。二来这里是柳家的别院,并非徐家。在外人家闹出那等动静来,无论有没有被人听见, 对女子来说都不是件体面事儿。毓丫是他的妻子, 不是外头可以随意拿来寻欢作乐的玩意儿。徐宴做任何事之前,势必得考虑毓丫的体面。
  可他绷得住,苏毓却不会放过他。
  不晓得孙家那批人给毓丫喂了什么东西,她此时俨然失去理智。呼出口的气息带着火星子,喷到哪儿哪儿都是一片火热。贴着徐宴让她觉得舒适了,她便刁钻地往徐宴的怀里钻。手也灵活, 手心有茧子。游蛇一般剐蹭到身上就带来一阵酥麻,徐宴都被她逼得衣裳下摆露出了不可描述的形状。
  徐宴:“……”
  抓也抓不住,手动得快,眨眼的功夫,他的腰带就被解开了。
  衣裳散开,挂在身上, 半遮半掩地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徐宴又躁动又尴尬,正人君子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脸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耳尖都是冒着烟儿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双手环过去,紧紧地箍住苏毓的胳膊将人死死地困在怀中。徐宴人高马大胳膊自然就长,这般轻轻松松地就将人给困住了。
  不过这一困住,上半身免不了就贴在一处。苏毓骨架子长得好,身体发育也不错。软绵绵的抵在胸口,扭来扭去地蹭。脑袋还一个劲儿地往上伸,企图去咬他。
  徐宴是当真太难受了,被蹭得有些着火,进退两难:“毓丫!毓丫你清醒些!”
  此时屋子外头的动静不小,柳家别院的下人刚被林清宇发怒给吓唬了一场,如今伺候都紧着皮呢。仆从们来来往往的在走廊上走动,但没有屋里人的吩咐又不好擅自闯进来。徐宴只能制住苏毓,时刻警惕着她出状况,还得分出心思去关注外头,看大夫是不是已经到了。
  就在他一心二用,拗股绳儿似的苏毓不知怎么地就拱上来的,一口叼住了他的唇。
  苏毓惦记徐宴这嘴很久了,从那日初见便注意到这十分适合接吻的嘴。如今神志不清,她脑海里自然就没了那些弯弯绕绕的顾虑。看到他那漂亮的唇珠便毫不客气地下嘴了。动作又快又不客气,徐宴回过神来,她滚烫的舌尖都撬开了他的唇齿钻了进来。
  一个攻城略地,火辣热情的吻。苏毓拿出了自己看家本领。
  哪怕徐宴如此沉稳的性子,神魂也在一瞬间被夺取。苏毓舌尖勾着徐宴的舌尖,挑逗,勾缠,每一个小动作都恰到其份的诱惑,带起一阵阵酥麻。
  徐宴冷不丁被偷袭成功,意识告知自己不该,身体却沉迷其中。
  若非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头扣响,且连扣几下,徐宴都要深陷其中地追上去索吻了。松开之时,他唇色殷红得像在滴血。徐宴一只手攥住了苏毓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擦拭干净苏毓嘴角花了的胭脂。自己的衣裳来不及收拾,侧过头叫门外的人进来。
  是大夫到了,林清宇派人去请大夫,此时人就在门外了。
  徐宴困着人委婉地表示让大夫一个人进来即可。外头林清宇与谢昊对视一眼后,林清宇抬手一挥,让身后候着的人全部退下去。
  老大夫是林清宇从京城带来的府医,医术高超且口风极紧。背着个药箱便推开了客房的门。看着眼前拧成一团的小夫妻俩也面不改色,上来就给在徐宴身上作恶的苏毓来了一针。
  这一针也不知扎在哪儿了,原本还生龙活虎的人就这般软趴趴地倒在了徐宴的怀里。徐宴松了一口气,终于能空出手来将衣裳下摆撩过来,挡住了失态之处。然后才小心地扶正苏毓,打横将人抱起来,送到了屏风后头的床榻之上。
  老大夫就在桌子这边开了药箱,拿着一瓶药头也不回地递过去:“先把这个给她灌下去。”
  徐宴才将人安置到床榻上,转身过来,接过瓶子打开来嗅了一下。那老大夫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点着了油灯,还打开了一个卷轴。卷轴摊开,里头是长短不一粗细也不一的一套针。他从中挑了一根,在油灯上烫了一遍,又拿了个什么东西擦拭了,转头才走到屏风后头。
  “可收拾好了徐公子?”老大夫很懂规矩,“老朽这就进来了?”
  徐宴替苏毓将乱掉的衣裳整理好,拿了帕子又替她擦过脸颊。老大夫过来之时,苏毓除了脸色酡红不正常,呼吸也不够顺畅以外,至少没那么狼狈了。
  老大夫抬眉看了一眼徐宴,冷不丁的,还被徐宴的皮相给惊了一下:“退后,别在这杵着。”
  似苏毓这等状况的女子,老大夫见识过不少。往日在冀北候府,总是会有人送来喂了药的妇人上门。偶尔小侯爷会欣然享用,偶尔则就似今日这般,招他过来替女子解毒。这等事儿做多了,老大夫下针都不需要犹豫的,几针扎下去,苏毓的脸色就明显地好转了。
  全程施针不过一炷香,兴许更快,老大夫已经在一旁擦手:“回头多抓些亲热解毒的药,喝个两贴就成了。不过今日这药罐的似乎有些猛,对女子身子不好,平日里注意多弄些补的给她补补气。”
  徐宴见苏毓呼吸平稳就放心了。老大夫张口,他便躬身一礼郑重地谢过了他。
  老大夫擦完手去屏风外头,拿了笔墨纸砚,很快就写了一份方子递给徐宴。
  别的话也没多说,顺便替苏毓号了个脉。看着公子哥儿模样的徐宴意味深长:“早年底子伤得有些狠,这半年补得不错,但还是亏空得厉害。既然看了,就顺便都看了,小相公,老朽就顺便给你多开个方子,你也抓了药给你娘子用吧。”
  徐宴多拿了一份方子,又耐心记下老大夫的嘱咐,这才有礼地将人送出门。
  这么一折腾的,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徐宴坐在床榻边看着沉稳下来的苏毓,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被送去医馆的徐乘风。今日遭罪的不仅仅是苏毓,乘风也受了大罪。
  孙老二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及了徐宴的底线,他这会儿冷静下来,心里憋的那股怒恨又涌动起来。没有哪一刻让他觉得,权势是如此的重要。徐宴从前读书习字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觉得有意思。此时却凭地生出了一种强烈的野心和欲望,他要走科举的路,他要位极人臣。
  坐在苏毓的床边,屋内不知何时已经掌了灯火。徐宴低垂的眼帘遮着眸中翻涌的戾气。晃动的烛火将他的眼睫拉得细长,映在鼻梁上,仿佛横出一道黑线。
  须臾,他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勾住了苏毓脸颊贴上的发丝,轻轻地别到耳后。
  今日之事,他徐宴铭记在心。明日无论官府如何处置,这笔账他记下了,往后绝不会罢休!
  徐宴抿紧了唇,舌尖不久前激吻被不小心咬破了,此时有些疼。嘴角也因苏毓混乱之中乱磕乱啃,破了皮。不过正是因为这点破皮,反倒叫他清隽雅正的面相多了一丝风流来。
  又等了会儿,等到别庄的仆从将抓好的药送过来。
  徐宴这才去了一件大麾将苏毓整个人罩住,弯腰打横叫人抱起来。这会儿林清宇和谢昊来看,倒是没那么多讲究了。徐宴再次谢过他伸出援手,抱着苏毓便上了别庄的马车。林清宇立在马车下,实在是尴尬:“今日之事,本侯会给你们夫妻一个交代的。”
  徐宴当然不会拒绝,与他辞别就命车夫先将马车赶去了医馆。
  医馆这时候已经关了门,但车夫还是将门敲开,顺便问了下午病人就诊的情况。问及了徐乘风,回春堂的大夫给徐宴吃了一颗定心丸:“孩子身子骨儿没出大事,就是刚巧鼻子砸到了地上。鼻梁磕到了,流了不少的血。脑袋上磕得那大包,用点红花油揉开便好了。”
  徐宴深深吐出一口气,多谢了大夫的救治,这才叫车夫赶紧赶车回徐家。
  梨花巷子在东边儿,林清宇谢昊住的别庄在城南。这一南一东,其实相差有些距离。走路或许要个把时辰,但是赶车就快得多。车夫又特意走快了些,到家刚好半个时辰。别庄的马车到徐家门口,下午替徐家照看徐乘风的严家夫妇立即从门里出来。
  徐乘风这会儿额头上包着布巾子,人已经醒了。看到徐宴抱着苏毓从马车上下来,哇地一声就哭了。今日上午发生的事儿,他活到至今五岁都没见过,吓坏了。见到父亲他便蹬蹬地从院子里冲出来,扑过来就抱住了徐宴的大腿嚎叫:“爹,娘她是不是死了!”
  苏毓也不想这个时候醒过来,但特么的她就是这时候醒过来。一醒来就听到这话,顿时没好气:“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娘!”徐乘风小屁娃子惊喜过望。今日发生的那个事儿,他都要以为自己和亲娘死定了!
  徐宴低头看向她,嗓音还是那淡淡的味道:“醒了?”
  苏毓抬眸一眼就看到他破了的嘴角和唇珠儿,脑子里嗡嗡地响,还留有被人喂药的后遗症。手软脚软,但也不便于窝在徐宴怀里。于是拍拍徐宴,顺势从徐宴的怀里下来:“……你的嘴怎么了?”
  徐宴:“……被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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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徐家院子里的狼藉还未曾收拾, 上午苏毓和小屁孩子徐乘风一起磨的那些药粉也洒得到处都是。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收拾这些,一家人都累得厉害。苏毓不愿被徐宴抱着,只能被他揽着腰肢走。软手软脚地贴着徐宴的胸口, 苏毓走了两步, 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了一些奇怪的记忆。
  她脚步一顿, 眉头蹙起来。
  “怎么了?”徐宴抱着她的, 自然立即察觉。
  “无事,”苏毓摇摇头,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 她怎么可能会干得出来这种事儿?抬头瞥了一眼徐宴, 恰巧瞥到徐宴破皮了的嘴角,“就……挺好。”
  其实也没什么, 自家的白菜不是?养在家里的白菜,啃一口怎么了?
  徐宴不知她脸色变来变去的是在想什么。见她走路费劲, 一手箍住她的腰肢将人半提着带起来, 两人就这般回到屋里, 徐宴让她去床上躺着:“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看看乘风。”
  今日之事,不光是苏毓, 徐乘风也伤的不轻。虽然大夫说他没出什么大事, 但乘风再聪慧毕竟才五岁, 还只是个孩子。孩子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夜里兴许会做噩梦。
  徐宴吐出一口闷气, 刚转身准备出去就被苏毓欲言又止地唤住了。
  徐宴转身看到她:“怎么?”
  苏毓其实刚清醒没多久,脑子里一抽一抽的疼。下午似乎出了许多汗,这会儿干了,身上有些汗馊味儿。苏毓的洁癖发作了, 总觉得难受,不洗澡的话她根本睡不着。不过想着徐宴这一整日也不曾歇息过,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无事,你去看乘风吧。”
  徐宴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苏毓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等了一会儿,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徐宴提了一桶热水进来,不紧不慢地替她倒进了木盆。刺啦一声热水倒入盆中的声音,苏毓抬头看了一眼,徐宴的脸被氤氲在水汽之中,眉眼模糊,明明是不变的语调,却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你如今的身子不方便沐浴,擦拭干净,将就一下。”
  苏毓缓缓地坐起身,徐宴将木盆端到桌子旁,又去取了一条汗巾子搭在木盆上。东西都准备好,他别的也没多说,转身就离开了卧房。离开之时还不忘替苏毓关上门。
  苏毓盯着他的背影消失,摸了摸有些疼的下唇,突然突兀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