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温时朗也在躲避她的视线。
沈惊晚硬着头皮躲到谢彦辞的身后,伸手紧紧揪着谢彦辞腰上的袍子。
只听谢彦辞开口笑道:“先松开手,不然衣服要扯破了。”
沈惊晚躲在谢彦辞身后,小小的哦了一声。 *
谢彦辞看向沈延远道:“前几日他们派人来混进营帐一次,索性沈小二机智,没有得手,现在谁也不知道,哪里都是他们的人,若是轻而易举将沈小二送走,也许会出事,眼下只有将她放在身边看护起来,才最平安。”
谢彦辞捏住了沈延远的软肋。
果不其然,沈延远指着沈惊晚,几次想要发火都忍了下去。
好半晌才悠悠道:“行,等回去看我不扒你一层皮!”
沈惊晚双手抱拳,冲沈延远求饶,沈延远根本不看她。
晚上的时候,沈延远双手枕在脑后,吊儿郎当的看向沈惊晚,问道:“你这些日子都睡哪里?”
却见谢彦辞面不改色的接了话:“与我同住。”
“什么?!”顾卿柔与沈延远一同喊了出来。
引起了周围人的纷纷侧目。
只见沈惊晚连忙嘘道:“他们不知道我是女的。”
沈延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沈惊晚的眼神大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被外面的猪拱了的心痛感 ,将沈惊晚拽的离着谢彦辞尺把远才小声道:“他有没有占你便宜!你别怕,阿兄在,他要是敢占你便宜,今晚我就把他打的像猪头!”
沈惊晚摇了摇头。
沈延远不信,继续道:“你放心,阿兄现在就在你身边,这小子摸过你哪里没?”
谢彦辞正在喝水,被这一句话呛得面红耳赤,温时朗急忙替他顺气。
沈延远压根不理他,继续与沈惊晚说着。
顾卿柔也应和道:“我跟你阿兄一起教训他!”
这边的二人义愤填膺,仿佛谢彦辞与沈惊晚是真有了首尾。
沈惊晚挠了挠后脑勺,茫然地摇摇头,坚定的道:“没有,我们都是分着被子睡,不打仗的时候他睡地下,我睡床上。”
虽然他从未有过不去战场的时候,也就夜夜宿于榻上。
谢彦辞面不改色的捏着杯盏,指尖摩挲着杯口,喉咙微微发痒。
他忽然有了些微的罪恶感。
想起起初不过是为了让小丫头不要着凉才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后来竟然也就是只有抱着她才觉得能睡的安稳。
少女的气息与呢喃,也就在此刻忽然再次有了感觉。
他低下头,忽然闷闷地喝起了水。
沈延远见沈惊晚没有撒谎的模样,她确实说起这事时并不避讳,想来二人的确没有什么旁的关系,遂面色缓和许多,看向谢彦辞指了指:“放你一次。”
谢彦辞抬眼看向沈惊晚,长睫掩眸,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情绪,浓重热烈。
沈惊晚指尖微动,摸着杯子自己玩了起来。
等到酒足饭饱后,众人也就没什么活动,谢彦辞,温时朗,沈延远三人直接在原地坐着,一人执木棍,在地上画着沈惊晚看不懂,却大体能明白的图。
他们在分队列,讨论如何撤退才能最为安全。
周昌不融入队伍中,却悄悄竖起了耳朵,不动声色的看着那边的图。
沈惊晚瞧见,也只是走过去,缓缓遮住了周昌的视线 * 。
周昌自知无趣,站起身子,松动了全身筋骨,慢悠悠的进了帐篷中。
见周昌走了,沈惊晚挪了挪步子。
顾卿柔牵起沈惊晚的手,也站起身子,道:“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二人便进了帐篷中。
只见顾卿柔连忙拽着沈惊晚坐到床边,看向她,说着:“你不知道,在边关的时候我好想你们啊,我快憋死了,憋死就算了,第一天我差点吓晕过去。”
沈惊晚笑着替她擦去脸上的灰尘,道:“可是你还是很勇敢,安全的出现在了这里。”
顾卿柔呼了口气:“也是,不过还是要多感谢沈大哥,如果不是他,别说活到现在,恐怕第二天就要成尸骨一堆了。”
旋即又道:“月娘呢!你与她传过信未曾?”
此话一出,沈惊晚脸上一阵落寞,看向顾卿柔的眼神忽然黯淡,半晌摇了摇头:“信件送不出去,况且,我只希望,她不要在京都,千万要逃了出来。”
忽然眼眶中蓄满泪水,抓进了顾卿柔的手,低声道:“原先说好在平南坡汇合,可是也没有见到面,我们中途走的时候遇上贼人,还没来得及折返,就被獠奴赶上了船,实在没有办法,我来了边关,却不知月娘现下如何。”
顾卿柔心下一动,伸手将沈惊晚抱进怀中,小心的拍着她的后背,感受从沈惊晚身上因为抽噎传出的颤动,耳边是她轻轻地打嗝声。
她哭的哽咽,伸手紧紧的扯住顾卿柔的衣服,她说:“月娘他们一定平平安安,对吗?”
顾卿柔手指动了动,很认真的点头:“一定。”
一定平安,一定等到秋天的第一片落叶,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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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三人说完话,温时朗就拢了拢袖子,朝着自己帐篷内走去。
谢彦辞一愣,看向沈延远,只听沈延远问道:“我住哪儿?”
谢彦辞愣了片刻,指着温时朗。
却见温时朗已经迅速的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中,早不理会身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