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远长舒了一口气,刚准备指挥身边人,忽然天上就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箭雨,有的箭上带着火,只见顾将军连忙从墙上冲周围的人喊道:“跑!”
不时有人被箭射中,重重砸到了地上。
沈延远当即要站起身去,却被身边一位军士摁了下去,冲他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沈延远一拳砸在堤坝上,手被磨破了血。
一群人爬到一半时,忽然从城墙上出现了更多的弓箭手,朝着底下的人射去。
带着更狠戾的架势。
有人中箭往下掉,本能的就去拽身边的人。
很快有几个人下了城墙,有中箭将士大抵知道自己不能活了,朝身边的人道:“将我背起来!”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用他们做盾牌挡在身后。
顾将军好不容易跑到这边时,身上早已多处擦伤,手臂上扎着箭,他掰断箭尾,吹了声哨,一直在不远处的马嘶鸣一声,领头的带着其余马朝这边奔了过来,扬起漫天黄土。
顾将军冲沈延远道:“快上马!”
身后的城门,也在一瞬间被打开。
成千上万的弓箭手嘶喊着从里面冲了出来。
扬起巨大的热浪与尘土,嘶喊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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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辞一行的队伍走的快,便是陶昀说不用那么快,谢彦辞也置若罔闻。
陶昀是怕他万一突然反悔,转身去抢亲,适才说了这些话。
一群人的队伍风风火火,路过三两的挑担农夫,也 * 只有他们纷纷躲的份儿。
陶昀追上谢彦辞,冲他道:“你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山头的匪头子。”
谢彦辞探身架马,风吹的他额前碎发飞扬,他看了眼陶昀,没理他。
“谢彦辞!”
远远的忽然传来一道急切地声音,谢彦辞转身时朝身后看去,竟是贺游?
立时停了马。
只见他甚至来不及好好从马上下来,往前猛一趔趄,摔了下去。
来不及拍身上的灰,急忙冲向谢彦辞,满脸焦急。
陶昀一愣,看向贺游:“你好兄弟来找你送别。”
却见贺游满脸慌张,谢彦辞一愣:“你怎么来了?”
贺游看了眼陶昀,冲谢彦辞小声道了句:“宫里出事了。”
谢彦辞一愣,一把拽住贺游。
只听贺游道:“文御史现在藏于我家中,方才一身湿,听说走的水道,才出来的。”
陶昀当即翻身下马,走上前,一把拽住了贺游,拧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游还在想怎么说,只见谢彦辞又问道:“宫外呢?沈小二呢?”
“沈小二他们怎么样了?”
贺游摇摇头:“不知,我父亲他们打算回乌阳老家,我去了你府中,见你父亲要去宫中,急忙拦了下来,听他说,你朝着城外走了,好在追上了。”
贺游喘着粗气,只觉得嗓子发干。
陶昀急忙道:“我父亲呢?”
贺游抿抿唇,没吭声。
陶昀便明白过来,道:“我要回宫。”
谢彦辞一把拦住他:“不行,现在宫里想必早就布防好了,你不能回,你得立即去塞外,他们要的就是你回去。”
“可是就这么让他们如此为非作歹?!”
谢彦辞喝住他:“不管是不是为非作歹,你现在回去就有去无回,你若是不回去,最起码还有夺回来的希望!可你若是回去了,南明的明天,你我未尝不可知会是怎样的如同炼狱。”
陶昀嘴唇惨白,面色铁青,垂头好半晌,咬牙道:“好!你速去速回,与我们集合,只待驱除獠奴,匡扶国政。”
谢彦辞拍了拍陶昀的肩膀,二人就此分道扬镳。
谢彦辞吩咐秦六带谢老侯走,自己则一路快马加鞭,朝着国公府去了。
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沈延远必定已经入宫了,若是局势不妙,很可能有危险。
他与贺游一路疾行,却瞧见有三三两两装束奇怪的人已经在京都开始走动起来,有人偷偷钻进了坊内中。
他与贺游对视一眼,越发加快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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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晚坐在房中,心中极其不安,也不知为什么,好像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似的。
到底掀开了盖头,站起身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整张脸皱成苦瓜一般。
银朱正在吃喜果,同春儿开开心心的说着什么,瞧见沈惊晚忽然掀了盖头,开了门。
忙将手中喜果丢进春儿手里,走上前,就将沈惊晚往门内推。
“姑娘,这还没到吉时,姑爷还没来呢,您快些回去。”
沈惊晚一只手捂 * 着胸口,轻轻的捶着:“我总觉得今天压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