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哧了一声:“姨娘,可算了吧,您平日对我们好,无非是有事叫我们做,你那好,都是揣着坏心眼来的。”
“你这个狗奴!我今天就要... ... ”
“住手!我说了不让你给她送吃的!你居然还给我提的满满当当来了!你是真不把我当这个家的当家人是吧!”
卫国公忽然从赵姨娘身后出现,一把夺了她手中的食盒,狠狠砸在地上,里面的菜肴撒的到处都是。
沈惊月在里面哭,一听到卫国公的声音,急忙扑过来,使劲的拍着门扉:“父亲!父亲!你放我出去!我是月儿啊!我是您最心疼的月儿,父亲!”
“住嘴!”卫国公直接夺了小厮手中的木棍,狠狠敲在门上,怒目圆瞪:“你个孽障!我给你吃喝,供你去学堂,让你和晚儿一般的富贵,你就是这么的!这么报答我的?!”
沈惊月吓得连忙躲到一旁,哭哭啼啼道:“父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了,您放我出来,不要将我嫁给表哥,他们家里那么穷,家徒四壁,我去了没有丫头,冬天的衣裳都要我自己下河洗,还有舅母,舅母她最是不喜欢我,我若是去了,他们一定不会善待我,父亲,您瞧瞧我表哥都是什么性子。”
边说边回头瞪着奄奄一息的赵高升,赵高升没什么力气,也不敢去辩驳,任由沈惊月编排、
“所以你就把晚儿往火坑里推?你好狠的心肠!”
沈惊月还想求饶,卫国公已经不再理会,临走之际,恶狠狠的警告赵姨娘:“你若是胆敢送吃的来,我饶不了你!”
“还有你们几个,谁敢放了她进去,我要你们好看!”
小厮忙点头应是。
等到卫国公走后,沈惊月失声痛哭起来,哀嚎道:“母亲,你去求求父亲,别让我嫁给表哥,我这若是去了,就是去送死啊,母亲,求您了... ...”
赵姨娘也哭的双目通红,伸手够着沈惊月:“你别哭,乖乖,别哭,我会想办法的,实在是没办法,我就多给你点嫁妆,叫你去了,你舅母兴许能对你好些。”
“母亲,求你了!”
赵姨娘心里难受,只能拍了拍沈惊月的手,小声道:“我会替你想办法的,你先不要同你父亲负隅顽抗,最后叫他越发恨你,你成亲头一晚,你父亲会将你放出来,那时,我告诉你如何是好,你现在可千万不要闹,听到了吗?”
等到赵姨娘走后,角落里的赵高升才缓缓开口道:“表妹,你就死了心吧,你这么一闹,姑父不可能还留你。你原先那么说我,我不怨你,不过我劝你省点力气,我原先来了京都是要求取功名,却被你这么一闹,功名也是没了。”
沈惊月哭的一抽一抽,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自己出了岔子,还要祸害我!”
赵高升托着被打了二十大板的屁股爬到沈惊月身边,吓得沈惊月直叫,手 * 脚并用:“你个狗东西别碰我!”
赵高升识趣,讥讽道:“你也别不乐意,我没什么,总归你嫁给我是板上钉钉的事,也好,娶了个你,所说没娶到小晚儿,也不算亏。”
旋即懒洋洋的靠到墙面上,说话喘着粗气道:“娶了个你,背靠大树好乘凉。”
沈惊月冷笑道:“你休想!”
赵高升抬头,重复了一遍:“休想?哼,你看我是不是休想,姑母自从嫁进国公府,是一点也不帮衬家里,现在娶了你,也算是个喜事。”
沈惊月恶狠狠的骂道:“你个腌臜玩意儿!我母亲还不帮衬你们?你们这群吸血鬼!”
外面的小厮听着门内的动静,也只是互相看了看,并不在意。
总归府中而今还是苏氏是主母,这边的,也算是荣华走到头了。
38. 第 38 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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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月成婚头一天, 果然如赵姨娘所料,卫国公将她放了出来。
赵高升早已面如菜色,路过沈延远身边时,双腿打颤, 夹着尾巴像个孙子似的, 看也不敢看他。
再也没有来国公府头一天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了。
路过沈延远, 沈延远忽然笑的有些似是而非, 伸手拦住他的去路,揽住赵高升的肩膀,重重拍了拍,叫赵高升险些跪下去。
只听沈延远幸灾乐祸道:“恭喜啊。”
赵高升缩着脖子跟王八似的,笑道:“谢谢表弟。”
沈延远懒得和他计较, 挑眉哧笑了一声,走了。
沈惊月自一放出来,直奔西院,一入院子就在哭哭啼啼。
吵到赵姨娘头疼不已,可是念及手里这么个宝贝女儿明日就要出嫁,只能声音缓了许多:“月儿, 你别哭,你父亲现在也不来, 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便是上去抱着你父亲腿哭,也是没机会的。”
“那母亲难道就这么任由我嫁出去?别怪我说的不好听, 弟弟你是靠不住他的,平日只知道寻欢作乐,我若是嫁了个这么样的婆家,日后可有你受苦的日子呢!”
赵姨娘张嘴想要辩驳, 可是张了半晌,缓缓道了句:“谁说不是呢?你弟弟是个扶不起阿斗,只是这几天,我去找你父亲你父亲并不见,我... ...我实在是空有一身本事,也施展不开。”
一听这话,沈惊月又是哭哭啼啼了起来,“母亲,那我要如何才好?!您真要瞧着我嫁过去不成?您若是没法子,我有!”
赵姨娘手指微动,看向沈惊月,试探道:“你有什么法子?”
沈惊晚直接坐到床边,眸光阴狠狡诈:“只要母亲敢,那我就是有法子。”
苏氏坐在屋中,给沈惊晚细细的梳着满头长发,语气温和慈祥:“眼见着,倒是他们西院先一步将女儿送了出去,若是当时你和谢家... ...”
默了片刻,笑道:“不说了不说了,京都那么多好儿郎,还没我姑娘的夫婿不成?”
沈惊晚伸手按住苏氏的手,转过去,取了梳 * 子放在桌案上,笑道:“母亲从方才就来了我房中,一直说要给我梳头,您都梳了快半柱香的功夫了,母亲不累?”
苏氏叹了口气,顺势坐到沈惊晚一旁,烛火通明,照的她满脸仇怨,伸手摸了摸沈惊晚瘦弱的脸颊:“突然有些对不住你。”
沈惊晚笑道:“母亲怎么好端端说起这种话?”
苏氏莫名心酸,伸手擦去眼角涌出来的泪珠子:“今日你此番做事,如此周全细密,叫我瞧着甚是欣慰,可是细想之下,又叫我难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