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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嘴喘着气,都喘不进去。
  秦六好不容易赶上,却瞧见自家主子撑在矮墙边,忽然觉得不 * 对劲,忙追到他面前。
  发现谢彦辞面色惨白如纸。
  他剧烈的咳着,在红砖矮墙上抓出血痕,眼眶通红的不成样子,带着雾蒙蒙的水汽。
  修长白净的五指,指尖冒血。
  一双狐目,触目惊心的红。
  他再抬头,看向秦六的时候,忽然带着丝丝颤音。
  他说:“秦六,我好像,感觉自己活不成了。”
  秦六吓了一跳,忙拍着谢彦辞的背给他顺气:“主子,你可千万别胡说,怎么就活不成了,您还好好的呢,活到七老八十,再熬个百年。”
  谢彦辞只觉得自己心被沈惊晚刚才凝住的冷漠眼神被撕开,撕裂。
  他从来没有这种濒死的感觉,从前没有,那时候也想不到日后,会疼成这样。
  他早该明白,在她问“凭什么”的时候,他就该明白的。
  可是那时候他假装不明白,假装不明白就可以装的若无其事,装的一切都不做数,装的她不过是赌气。
  一滴泪忽然砸在纷扬的尘土中,绽开了花。
  他说:“她心死了,我好像太迟了。”
  “我太迟了。”
  “我太迟了... ...”
  -
  沈惊晚走了一路,赵高升便跟了一路,终于到国公府的时候,她才转身冷冷看着赵高升。
  却也什么没说,踏着步子进了东院。
  赵高升被一瞪,自然不敢再追了。
  一群小丫头提着东西。
  今日天气晴好,大太阳亮的晃人眼。
  沈惊晚一到屋中,云儿正在给屋内的白芍换水,还没来得及将花插入瓷瓶中。
  冲沈惊晚喊了声:“姑娘回来啦,银朱姐姐你们东西都买好了吗?”
  银朱将东西放在桌上,冲她道:“那个赵姨娘屋子里的侄儿,你们盯着些,别总让他来烦咱小姐,这一趟的,又是碰到他,于是碰到谢小侯。”
  云儿知趣的收回话,继续垂头插着花,修剪绿叶。
  春儿见沈惊晚有些不高兴的模样,便扯开话题道:“姑娘,我瞧今天天气好,咱们晒晒被子吧?把冬天的东西都晒晒,晒足了阳光,收起来可好?”
  沈惊晚没什么精气神,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好。”
  没有苏氏的家里,确实冷清很多,她好些事情都应付不了,便是买了东西,都想送给苏氏瞧瞧。
  可好看,可好穿。
  方才瞧见谢彦辞,他那眼神叫她不舒服。
  沈惊晚就这么趴着,眨眼眼睛就闭上了。
  忽然听到春儿诧异了一声儿,将她吓了个激灵,眼睛又睁了开,转头疲倦的问道:“怎么了?”
  春儿将被子送进云儿怀中,伸手从被褥下抽出一件衣裳,拿在手里瞧了瞧,翻来覆去几个遍,忽然觉得不对劲。
  又送去沈惊晚面前,问道:“姑娘,这是世子的东西么?”
  沈惊晚有些懵,摇了摇头:“阿兄的东西自然不能在我这边,怎么了?”
  她拿起来看了看,忽然听见春儿道:“这好像是男子的腹衣?”
  沈惊晚蹙眉,看向云儿,又收回视线:“腹衣?”
  春儿点 * 头:“我听说有些地方男子穿腹衣,就像女儿家的肚兜,贴身物件,像这种下摆收紧,领口呈倒人,就是了。”
  云儿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今儿秀禾来过。”
  屋内一片寂静,半晌后,银朱率先打破沉闷的氛围,道:“我去找公爷!”
  沈惊晚忙喊住她,冷笑一声:“不必,父亲若是来了,我想这消息恐怕顷刻就要传遍大街小巷,西院必定想好两全之策,若是被人知道,她就将消息先一步传出去,坏我名声,若是没人知道,那我想——”
  她顿了顿,眸光锐利道:“恐怕会选个好日子,戳破这件事。”
  银朱有些担心的看向沈惊晚:“姑娘,趁着东西刚找到,不如这样,咱们烧了,一了百了,免得夜长梦多。”
  沈惊晚捏紧腹衣,冷笑道:“她自己送上门的机会,我怎么能就此放过,我就入套陪她们玩玩。”
  旋即吩咐春儿将被子放回去,道:“今日被子不晒了,你们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千万不能浪费了他们的心意才好。”
  他们想要毁了她,毁了沈延远,毁了苏氏,却忘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安能独活?
  不过没关系,他们忘了没事,她不在乎,国公府出了个不检点的小姐而已。
  她眸光中一闪而过的凌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