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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君安坐在殿中,对面是五皇子。
  五皇子同他细说了皇上想拉拢谢彦辞,甚至已经为了选好府邸一事。
  奈何谢彦辞还是婉拒。
  燕君安盘腿抿了一口清酒,又接过宫人递去的方帕,拭去了指端的血,似自言自语一般轻笑呢喃:“有意思,儿子想要反老子,老子想要保天子。如今的朝堂真是别开生面,圣人难得青了脸,看来他器重外人也心中无你们。”
  五皇子将清酒一仰而尽,随后愤恨道:“是啊,不过你放心,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无需放心上,我们按部就班即可。”
  燕君安笑笑,摆了摆手:“错,他是不能小觑的一步关键。你太轻敌了,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五皇子蹙眉不解,却听燕君安笑道,似是而非说了句:“身在狼窝虎穴,自己怎会是只乖兔?他比你们想的,可要狠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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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清明的缘故,加之都城采花贼一事,书院又给众人释了几日假,叮嘱切勿四处溜达。
  倒是并未明说,只说流寇匪窜,不过街头巷尾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贺游约谢彦辞见面,说有事要相告。
  于是二人这次没去醉玉楼,而是特意换了家寻常酒肆,酒桌临窗,以一扇纱帘隔断周围的酒桌,独成一间雅致的包间。
  谢彦辞蹙眉,看着楼下熙攘人群,自觉吵闹,冷声问:“你约我来这做什么?”
  贺游狡黠一笑,手中摇着折扇,斯斯文文道:“话不可这么说,我听你手下说了,你可是叮嘱他查探卫国公替沈二姑娘相看的是谁。何必如此周章?我昨日听温时朗说了,卫国公看上的郎君,今日要来这里吃饭,哦,不,准确来说是花天酒地。”
  谢彦辞蹙眉,却仍在嘴硬,冷嗤一声:“我管她?我管她做什么。”
  贺游一听,装模作样道:“既然如此,那算了,我们走吧。”
  谢彦辞面色更是阴沉:“走来走去你烦不烦?”
  “好好好,那我点菜了,你吃什么。”贺游将手中折扇放在桌案上,看向谢彦辞,谢彦辞只回了句:“随便。”
  “真是难伺候,我若是沈小二,我也不理你。”
  谢彦辞一阵沉默,半晌问道:“我很烦人?”
  贺游回的无心,一边与小二点菜,一边道:“不,就是太不烦人,显得你很冷血,没趣儿。”
  隔壁桌忽吵闹了起来,原是一群公子哥儿,成群结对的上了酒楼二楼。
  店小二谄媚的替他们收拾干净桌面,只听其间一个男子将腰间银袋往桌上一掷,财大气粗道:“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 * ”
  贺游隔着纱幔看了一会儿,随即冲谢彦辞挑了挑眉,笑道:“来了。”
  谢彦辞偏头去看,隐隐绰绰中,他在缝隙里瞧见好几个公子哥,这些人他并不认识,只见他眉头微蹙略显不悦:“怎么?”
  “京都小霸王,赵都护家中的嫡子,赵赐宝啊,你不知道?横行霸道呢。”
  谢彦辞蹙眉,“哪个都护?”
  “哈哈哈哈哈哈,也是,你大抵不知,怀贞那边的赵都护,与我们隔着几条街。”
  谢彦辞隐隐有了些印象,蹙眉道:“赵温之子?”
  印象中,赵都护家中的子弟素来名声不错,听说颇有才气。
  这还是偶尔自他那两个废物兄弟闲聊时顺耳听到的,他们好像与这都护嫡子关系不错。
  却听贺游嗤笑一声,极为鄙夷道:“仗着自家父亲五品官,吃喝嫖赌,但做错事,都由自家兄长抵了坏名声。他有一兄弟,是庶子,什么才气学识都是他兄长的,考试都是他兄长替,得了好都由他担,他母亲大人更是整日宝贝似的护着,品性是你所不知的恶劣,外人却浑然不知。”
  帘子忽然被风撩起,贺游看了一眼那头粉头白面,穿金戴银的赵赐宝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你手下的那个秦六到底有没有用,探查了个什么?”
  又将话题从赵赐宝身上引到了谢彦辞手下人的身上。
  谢彦辞张口刚要说什么,就听那边的人忽然高谈阔论起来,离的不算远,但是若想听得清楚,还要费些力气,不过谢彦辞与贺游自小练武,武功不凡,顺风而闻于他们而言,不是难事。
  只听那粉面小子炫耀道:“遥记得当年沈谢两家,可谓是锦绣良缘,羡煞众人,郎才女姿,一对璧人,谁成想,忽然退婚了?当初瞧不上的,现在可不得乖乖的就同意,嫁给我都护府?一只破鞋,我若是不要,谁肯要!”
  “欸,赵兄此言差矣,就凭那张脸,可有的是达官显贵,豪门贵胄去抢着要做妾呢。”有一男子淫/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还是要恭喜赵公子,家有美眷,外有外室,这日子,塞过活神仙... ...”
  赵赐宝略为神气,却装出一副无所在乎的模样,道:“此言差矣,卫国公不是还在考量么,考量考量,谁知道考不考得过呢。”
  “这话可不对,说是考量,之前去了那么多提亲的,卫国公可是一口否决,还不是瞧见赵公子英姿勃发,满腹经纶的正气?”
  “哈哈哈哈哈,这里面可少不了诸位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劳,还要诸位继续替我传播消息啊,传的越远越好,最好是满南明的人都知我赵赐宝的潇洒,到时候定然不忘诸位的劳苦功高,卫国公的嫁妆入我们赵府囊中,我便抽出,人人有赏。”
  “嘭”的一身,谢彦辞一拳砸在桌上,胸口剧烈起伏,面色阴晴不定。
  惹的那头朝这 * 边看了过来,贺游急忙摁住谢彦辞的手,示意他冷静:“不要轻举妄动,别惹事。”
  谢彦辞闭上双目,缓了半晌,才阴沉沉道:“我知道,放开。”
  贺游知他恼火,便小声道:“我帮你,动手教训他,堵巷子打他个骨裂。”
  谢彦辞捏紧拳头,骨节发出咯吱响声,抬眼时,眸子冷冷一片:“不用,我自己解决。”
  贺游点了点头,冲他道:“行,别太过火,教训两下就够了。”
  “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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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无星,一轮弯月悬挂于如墨夜色,云朵遮住半边。
  偶尔传来寒鸦啼叫,坊内狗吠,一批又一批的武侯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