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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人叩了叩门,入目是一袭青衣的年轻男子。
谢彦辞并未抬头。
耳畔传来贺游发出嘶嘶的响声,示意他抬头,他被惹的烦了,蹙眉抬头。
一抬头却对进一双漆黑的眼眸中,他眉头拧的更深了。
室内忽然从片刻的安静继续嘈杂起来,有少女哇了一声。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能有与谢彦辞平分秋色的男子出现。
谢彦辞身上是冷冽且肃杀的春寒,如同冰刀,叫你不敢与之对视。
这个男子却是截然不同,他是春暖,叫人看上去,如沐春风,一身青衣,颜色极相配。
文时月转过身子敲沈惊晚桌面:“晚晚,小晚儿,抬头,抬头!”
沈惊晚一抬头,动作倏然顿住了,她缓缓瞪圆了眼,今天一天,她受到的震愕够多了。
她扭身去看身后有没有位置,并无一处空处,他是书院的,弟子?
只听那个原先还在抽哒哒的陈楠忽然装模作样的娇声道:“公子是谁?我们书院已经没有空处了,您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叫她让你。”
随手一指,被指的管家小姐十分不满意,碍于燕君安的面子又不好说话,只是斜睨着陈楠。
只听燕君安笑了一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特地走到了沈惊晚的桌边:“我是你们新的教习。”
“啊?!”众人惊愕,这么年轻?!
燕君安唇角勾笑,眼神略微扫过沈惊晚一张震愕的小脸,满意的勾了勾唇,像故意逗她。
沈惊晚见他盯着自己,只能冲他点 * 了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笑,被谢彦辞看的清清楚楚,他目光微冷,看向燕君安,多了几分探究与讥讽,手中的紫毫笔忽发出一声脆响,众人皆是一惊。
燕君安自然注意到谢彦辞的视线,他素来温润的面庞忽然也多了一丝敌意,毫不避视,直直射向谢彦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气氛凝住,谁也没开口。
片刻后,燕君安转身走上了讲桌,笑着将手中的戒尺和书本放在讲桌上,温温吞吞道:“我是你们新的教习,在下叫燕君安,燕子的燕,君子的君,平安的安,你们叫我燕先生便好,若是执意叫我君安先生。”
他抿唇,刻意停顿半刻才缓缓道:“嗯,也没什么不可以。”
底下哄笑一片,课堂的氛围很快被带动起来,沈惊晚也难得的嘴角有了浅浅弧度。
燕君安将戒尺拿起来,伸手掰了掰,感受完力度后笑道:“中间已经脆了,看来以前先生没少责罚你们,今日起,我来看看谁最有幸,能叫我将这戒尺直接打断,到时候赠送一份年关大礼。”
旋即便起课,整堂课上,一句废话都没了,全凭借起初的活跃氛围带动了气氛。
当然,沈惊晚觉得是靠着燕君安的那张脸。
她在满腹心事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身后的谢彦辞也一样不得平静。
谢彦辞自始至终就那么端坐着,一张书页都没有打开。
贺游看的清清楚楚,几次两人视线对上都剑拔弩张。
贺游想,若是谢彦辞和新来的教习都喜欢沈惊晚,这就是戏台子常有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只是今日,两个貌美男子,见着很像是仇人见面。
尤其是谢彦辞,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眼睛快要冒出火来。
16. 第 16 章 廊下食
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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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书院有僧侣前来讲儒道,于是午间他们便吃斋饭。
众人皆廊下食,顾卿柔直接端碗坐到沈惊晚身边,笑着冲沈惊晚道:“我与你一道吃饭。”
文时月眼睛红的滴血,她捏着勺子时很希望自己能像谢彦辞一样,生生掰断紫狼距笔。
沈惊晚刚要点头,却感受到了文时月的怨念以及那强烈的视线,她硬着头皮笑道:“好。”
顾卿柔压根不将文时月放在眼里,笑眯眯的对沈惊晚道:“你真好。”
沈惊晚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顾卿柔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说话含混不清:“你这么好看,当然使得。”
文时月护崽一般道:“要你说,我们没有眼睛吗?”
顾卿柔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冲她道:“你刚才要是有现在这么凶,他们都欺负不到你。”
随后又偏头笑眯眯的看着沈惊晚的碗:“你就吃这么一点啊?”
沈惊晚低头看向自己的碗,笑道:“我吃完再取,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取多少吃多少,山长不让浪费,否则重罚。”
顾卿柔呛得咳出眼泪,“我要是吃不完怎么办? * ”
文时月忙护住碗,瞪着她道:“我们可不帮你分担!”
几个人这么你来我往,一吵一闹,氛围忽然变得融洽起来。
少女坐在廊庑下,太阳正当顶,柔和的暖黄光线照在襕衫上,有些发绿。
米白色的棉麻门帘和帘钩被风吹的摇晃,帘摇影动。
燕君安端着将要收走的菜,径直走到沈惊晚旁边道:“大家还要菜吗?东厨那边说收菜了。”
有意无意的扫过沈惊晚的盘子,淡声道:“沈惊晚?你吃的太少了,再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