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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坐起来,巧克力吃完了。”
  “嗯。”
  袁霄承还是没松手。
  “袁霄承?你撒开我——”
  “换个称呼。”
  “叫什么?”
  段思容明知故问,可就和当初不乐意喊的原因一样,太暧昧了,就是不能让他如意。
  袁霄承抱着她躺倒在沙发,浅浅吻她眉心,直到她睁开眼睛。
  “思容,有没有想我?”
  男人似乎不习惯这么问,鼻尖贴近蹭蹭她的,缓慢又神情,克制的亲昵,没有错过她眉眼间任何反应,仿佛发现她任何抗拒都会立刻恢复谦谦君子情状。
  段思容抚上他的眉毛,反问:“小袁哥,你有这么不自信吗?”
  袁霄承一瞬间懂了心花怒放四个字的意思。
  “思容,我爱你。”
  他从未如此渴望。
  段思容回抱住他,心里从紧张到无限的安定,一个人她可以好好活,但能找到想爱的人是幸运。
  “袁霄承,我也爱你。”
  或许从一开始是因为小哥哥脸长得好看,后来的后来,证明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城积攒多时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飘飘洒洒,大地很快一片洁白,窗子里透出一丝丝昏黄的灯光,从傍晚到深夜。
  大雪覆盖土地,连天亮都更早一些。
  段思容沉沉睡醒,看一眼天色,又睡过去,想要翻身睡到一旁,触碰到身边还有一人,还未骨碌过去,就感觉到人挪进一些,紧追不舍。
  袁霄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饿不饿?”
  “饿……”
  家里没什么饭菜,外面又下着雪,袁霄承能发挥的范围有限,蒸了蛋羹煮了粥,随后冒着大雪买回来两袋饭菜,至少这两天的饭菜解决了。
  “我学会了酸菜鱼和粉蒸肉,虾也可以尝试,最近食堂有新样式,炒饭和砂锅很好吃,还有一位做拉面的师傅……”
  他一连串交代了食谱选择,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段思容确实没打算回去那么早,年前没什么工作,年后开学后大学离军校距离不远,她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用再分隔两处。
  “知道啦。”
  袁霄承明白了,揽着她亲吻。
  外面大雪纷飞,积雪满地,家属院前面的楼层都是大家负责清扫,雪也是,早上有人扫过一遍,现在又堆积了不少,段思容不想呆在室内,免得回到刚离开不久的床。
  “我们下去扫雪,堆个雪人怎么样?”
  袁霄承只得中断放纵。
  两人全副武装的下楼,袁霄承挥着大扫把认真干活,段思容戴着帽子仰头看纷纷扬扬的雪花,这角度看过去,雪花落下时像灰色,一片片压下来,落在人身上一片洁白,他们身上很快染上雪花。
  袁霄承走过来帮她打掉雪花,走近才发现两人眼睫毛上都是雪花。
  段思容觉得他眼神温柔的奇怪:“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还记不记得,我下乡之后你给我写信。”
  “记得啊,是个冬天。”
  当时老惋惜那么好看的小哥哥去种地,去的还是艰苦地带,不知何时回来,以及回来时是否好看。
  “我好像没见到你回来是什么样子的。”
  袁霄承戳戳她脸颊:“想评价我的脸?”
  段思容憋笑:“不是啦,你快说信的事,当时有没有很感动,本姑娘人美心善可对?”
  “……差不多。”
  “就差不多啊?”
  袁霄承无奈的强调:“那时候你才多大?我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心思。”
  那也是个飘雪的天气,邮递员顶着风雪气喘吁吁的来到知青点送信,袁霄承不常收到,有一半还是不愿意看到的,比如何勇写来的假意关心以及谢竟轩的炫耀,那是他觉得自己很冷静,可以平淡的接受,可看到邻家小妹妹的关心时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关心。
  “到底感觉怎么样?”
  “实话说,有些特别。”
  在枯燥的劳动和没有希望的日子里,看到了一汪清泉,小姑娘好奇的询问和关心,让他觉得新鲜,消掉了一些烦恼,小姑娘就像当时对下乡好奇的他,他回了信,两人信件来往寥寥可数,但没有任何沉重的目的,令他轻松。
  渐渐地,袁霄承很少再去在乎家里如何,他十四岁到乡下,刚到十六岁,外公为他争取的工作机会和恢复高考的消息同时传来,他握着自己的选择名正言顺回到燕城。
  其实,在回到燕城时,他见过段思容。
  段思容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袁霄承在自己胸口以下比划了下:“那时候你差不多这么高,正追着段思齐跑,好像是他偷拿了你的零用钱。”
  “……好像有这么回事。”
  但是更多的就想不起来了,后来听父母说起大院里有个特别厉害的哥哥,其实他们大院厉害的小孩子很多,这位尤其显眼。
  再见到时,小哥哥看不出下过乡,颜值依旧在线,一步步前进的让人惊叹。
  段思容挺胸站直:“我比那时候高很多!现在命令你,给我团个雪球,我要堆雪人!”
  “遵命,首长。”
  雪下得很大,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个大雪团摞上小雪团,雪人雏形初现,段思容又给做了个整容,让它更圆润,再加上鼻子眼睛,终于完工。
  “怎么样?是不是很艺术?”
  “我的艺术家,冷么?”
  段思容顿了顿,避开他打了个喷嚏,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辛苦堆出来的雪人,回到楼上被灌了一碗姜汤。
  由于两人经验不足,段思容又十分惜命,小贩卖的老姜货真价实,姜汤很给劲,喝完运动一下根本不存在感冒这种可能。
  就是容易累。
  段思容又睡醒,已经是下午,她十几分钟前醒来时曾说要吃红烧排骨,袁霄承掀开被子就去厨房显身手了。
  她趿拉着拖鞋去了厨房,却发现炉子上有一锅刚沸腾的银耳汤,楼下有点声音,很熟悉。
  窗户推开一条缝,是袁霄承在和家属院刚放学的小朋友交谈。
  “可以和雪人玩,但是不能损毁,记住没?”
  “袁叔叔,雪人是你堆的吗?”
  “唔,不是,回头介绍段阿姨给你认识。”
  小孩子们顽皮的敬礼,袁霄承认真的还礼,随即大踏步上楼来,段思容站在窗边托腮看小朋友打雪仗。
  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她和哥哥姐姐们。
  袁霄承推门进来:“又想喝姜汤了?”
  段思容迅速关上窗子,家里有暖气,因此开条缝并不冷,但是,姜汤不讲这个道理,她一路小跑过去,跳到他身上。
  他有些意外:“这么乖?”
  “怎么,不喜欢?”
  袁霄承抱着她,由衷笑道:“不是。”
  他喜欢此刻踏实简单的幸福。
  不过这样的姿势可不利于厨师发挥,段思容也不再锻炼他的臂力,安心当择菜小妹,两人齐心协力做好两菜一汤。
  华灯初上,饭菜香味扑鼻,是他们这个小小新家庭扬帆起航的感觉。
  家里没有酒,以果汁代替。
  “干杯!”
  ……
  婚礼正式举行在段思容研究生开学前的暑假,她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坐在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房间里,被袁霄承抱着离开。
  回头看是父母的不舍和嘱咐,姐姐姐夫一人抱着一个娃,朝她挥手。
  段思容自信回头看向前方,颊边落下一吻,她扭头,今天的袁霄承穿着军装也无需在意形象,笑容温柔坚定。
  “我在,不要怕。”
  “好。”
  生活推着他们一往无前,她会尽力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和爱人一起走下去。
  第166章 番外一
  段朗一岁生日前时会说话了,会喊妈妈和奶奶,生日这天,陶梅玉腾出半天时间回来给儿子过生日,但段思齐不在,因为前不久是段思容的婚礼,他用掉了一次假期,特意送嫁。
  段思齐给段思容准备了力所能及的嫁妆,没有动用家庭存款,是他们婚后不久,段思齐就决定给妹妹的嫁妆分量,陶梅玉没有干涉,周家和陶家都催她给段思容一份丰厚的陪嫁弥补关系,她曾借周建新的名义提及,被段思齐婉拒。
  其实从去年开始,两人之间就有了若有似无的隔膜,段思齐从未问出口,陶梅玉不愿意深思。
  段思齐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不可能顾及家庭,在她没有随军的日子里,似乎保留着对彼此最初的记忆,及时陶梅玉需要用力回想,才能想起她和段思齐恋爱的日子,年少的怦然心动和一颗苍老的心……
  平时的日子里,大家相安无事。
  陶梅玉游离在段家之外,没有责任,仍有段家儿媳妇的名分,生意场上不用这些牟利,至少不会受欺负,而公婆似乎渐渐忘了从前的事,大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舒卉云今年正式退休,在家带孙子和外孙、外孙女。
  段朗也习惯这样的生活,妈妈工作忙了去找爷爷奶奶,晚上回到他们家,偶尔也会住在段家,舒卉云变得温和慈祥,偶尔陶梅玉去段家,她不咸不淡的招呼,好似比去年和气一些,她对孙子自然是疼爱的,但多了两个外孙,不会独占段朗,也不会教坏他什么,有孙万事足。
  至于段思容,婚礼前还会常常呆在段家,婚礼蜜月,常住军校,大概偶尔才回段家,陶梅玉与她几乎没什么言语。
  这一年里碰面的时候也不多,段家不会有人强迫她们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