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到时候就交给你和弈卿小子了!”把人交给纪凰和御弈卿,月倾尘那是几百个放心啊。
“二姑放心。”御弈卿朝月倾尘微微颔首。
纪凰也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朝着简墨离道:“大老远就听见你找皇后,怎么的,挺羡慕我这位置?要不要我让我哥把封地改成附属国,你也去当个皇后玩玩?”
“我可羡慕死你了。”简墨离朝她翻个白眼,末了接上一句:“不过小宁要是想当皇帝,我给他当个皇后也行啊。”
反正简墨离现在也不求什么家庭地位,能把人拐回家就行。
“所以你个还没成亲的,哪儿来的勇气嘲笑我这个成亲三年的?”纪凰下嘴毫不留情,一戳就戳简墨离最痛的点。
简墨离再次白她一眼,开口道:“你飘了吧?你们不是才成亲两年?”
她记得差不多是两年前的这个时候,纪凰才出使御天,把御弈卿娶回去。连成亲多久都能记错,纪凰今晚还能进房?
简墨离心里莫名有点幸灾乐祸,然而只听纪凰开口道:“你以为我是你?我和阿卿办第一次婚礼的时候,你和我哥八字儿没一撇呢。”
纪凰的御弈卿的第一次婚礼,是在曼城办的。
那一天整座曼城热闹却又安宁,婚宴上没有权贵云集,也没有名利牵扯,只有曼城血宫的那些熊下属和两位顽童师傅,喝得烂醉如泥。
那一天她们都还稚嫩,没有到达现在的高度。只是凭着满腔如火般炙热的情意,认定了下半辈子就是这个人。
那一天御弈卿十七岁生辰,纪凰年近十四。
“敢情这成婚,你们还成了两次?”简墨离突然酸了。
她和小宁还一次都没等到,这饿死鬼已经来两次了?
“是两次,第一次成婚在三年前。”御弈卿点了点头,朝纪凰笑了笑。
不知不觉,三年了啊。
纪凰望向他粲然一笑,两人之间那契合的气场,对于待婚的简墨离来说简直是一种无形的刺激。
“行了行了,你们再这样,墨离可就要掀桌子走人了啊!”晨泽泉赶紧的拉住即将炸毛的简墨离。
瞧瞧这孩子,不仅没杠到纪凰,反而被纪凰给杠了。
哎!何苦呢!
纪凰懒洋洋地瞥了简墨离一眼,开口道:“走呗,反正她今天也是来辞行的,早点回去也能早点筹备婚礼啊。”
她并不喜欢告别的氛围,不过想想很快就要再见,倒没那么感慨了。
“行吧,那我走了,来年开春见。”简墨离站起身,这次倒没什么玩笑的意思,说得很是正经。
逗留了一个多月,她确实是真该离开了。
“嗯,路上小心。”纪凰站起身,朝着简墨离点了点头。
如今已是秋末冬初,冬季已经来了,离春暖花开时也不远了。
殿内其余三人也陆续起身,简短的告别之后,纪凰和御弈卿送三人出了皇宫。
各自保重,来年再见。
……
十一月的御天帝都细雪纷飞,不知不觉新帝登基已经快两个月了,御天这两个月里竟然是难得的太平宁静。
……
帝都,皇宫,养心殿。
纪凰撑着脑袋,看着御弈卿批改奏章的认真模样,不知不觉看了一个下午。
直到沐引涧在殿外求见,她才回过神来。
“宣。”御弈卿头也不抬的开口,候在殿里的宫侍立刻去宣沐引涧进殿。
“参见主子,主母。”沐引涧开口问安,然后继续道:
“弑月、弑云两位执事传来密报,浮生城内的单氏余孽已经清除,但并没有发现单倾颜的踪迹。他们二人此刻正朝帝都赶来,三天内可以抵达。
另外年节将至,主子和主母是否要开始准备返回西玖帝国了?”
“嗯。”御弈卿应了一声,继续道:“我们走后,这御天帝国就暂时交由你和电祀掌管。至于皇舅母那边,我们会为你解释的。”
常年在血宫各个据点之间奔走,导致沐引涧对西玖帝国的感情并不深,至少她从没拿自己当西玖的皇女来看。
比起在西玖待着,可能沐引涧更喜欢出来办事吧。
“多谢主子!”沐引涧应了一声,然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纪凰。
纪凰蹙了蹙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沐引涧开口,于是率先问道:“还有事?”
御弈卿也停下了笔,抬起头看向沐引涧,无声的询问着她怎么还没走。
沐引涧有点尴尬的走到纪凰身边,“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然后抬起手,在纪凰疑惑又嫌弃的目光下,壮着胆子在纪凰的脑袋瓜上敲了一下。
“主母,感受到了吗?”沐引涧怂巴巴地询问着,纪凰瞥了她一眼,开口道:“感受到了。”
沐引涧眼前一亮:“我这么旁敲侧击你都能感受到?!主母,你和我是真爱啊!”
御弈卿凉飕飕地瞥她一眼,心里默默记下这句话。
纪凰瞥了一眼傻乐的沐引涧,冷笑一声,幽幽道:“感受到了——你想死?”
沐引涧全身汗毛都炸开了,忙不迭地摇头,开口道:“没有没有!不想不想!就是那堆大臣吧,一直追着我逼问,追了一个月了都,就让我问问你打算啥时候和主君生个娃?哦不!生个皇嗣!”
“咸吃萝卜淡操心。”纪凰幽幽吐出这么一句,然后斜了沐引涧一眼,继续道:“告诉她们别这么闲得慌,把国库亏空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我也想啊……但那些大臣叽叽歪歪,一个多月前就说要……”沐引涧说到这里打住,下意识抿紧了嘴。
纪凰眉梢轻挑,眯了眯眼,望向沐引涧开口问道:“要什么?”
沐引涧捂嘴,摇头:“没、没什么!”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还是怎么?”纪凰幽幽问着,对于沐引涧这明显的糊弄态度很是不爽。
沐引涧求救一样的目光投向御弈卿,但御弈卿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理,继续唰唰写字去了。
面对无情的主子,再看了看步步紧逼的主母,沐引涧眼一闭心一横:“她们说要给主子选秀属下抵死不从把这事儿压了下去!”
主子是你不救我的,别怪我拖你下水了呜!
“嗯?!”莫名其妙被拉下水的御弈卿手上一顿,奏章上的朱批晕开一团红色。
“哦?”纪凰勾唇笑着,意味不明,愣是吓得沐引涧打了个激灵。
“属、属下好像还有点事情没、没处理完,属下告退!”坑完御弈卿,沐引涧简直跟脚下抹油一样,滋溜一声就窜没了影。
纪凰没去管逃窜的沐引涧,而是把视线放到了御弈卿身上,笑得极其魅惑,开口问道:“选秀?陛下与臣妾说道说道,这是个什么活动?”
“咳咳!”虽然不知道这选秀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到纪凰现在的样子,御弈卿还是莫名心虚。
“我不知道有这回事。”为了自己的安危,御弈卿还是要壮着胆子解释一下的。
但纪凰会不会因此放过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见纪凰掸了掸袖口,站起身走到御弈卿身后把人抱住,低头咬上他的耳骨,咬出一排浅浅的牙印之后才松开,问道:
“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理呢?”
御弈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伸手挠了挠耳朵,怂怂地开口道:“我下旨废除选秀之制不就好了么?”
在西玖和弈凰待了几年,他都已经忘了正常国家是有选秀制度的。
“就这么简单?”纪凰不依不饶,再次咬上了他的另一只耳朵。
御弈卿缩了缩脖子,几不可见的鼓了鼓腮帮子,开口问道:“那你还想怎样?”
直接废除选秀制度,这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吗?这还不够?
“嗯……阿卿,你二十生辰快到了啊。”纪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说得御弈卿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像是。”御弈卿点点头,继续问道:“我二十了和这事有什么关系么?”
纪凰闻言勾起嘴角,突然把人抱了起来。
御弈卿反射性地去搂她的脖子,有些诧异地问着:“做什么?”
“有点礼物想送给你。”纪凰开口答着,笑得一脸邪肆。
“什么礼物?”御弈卿狐疑的看着她,送什么礼物需要抱着送的?
“祖传的,不可说。”
……
[自新帝登基以来,帝后二人同寝同食、为国操劳,实乃百姓之幸、国家之幸、社稷之幸!
皇后宽厚仁德、谨礼谦容,外可拒强敌而安天下、内可抚诸臣而定朝纲,实为后宫之表率,帝心甚悦之。
凤协鸾和,鸿案相庄。新帝于登基第二月废除选秀之制,以彰对皇后忠贞不渝之决心。]
一名御天史官看着脖子上的刀,哆嗦着手如是写着。
“嗯,写得不错。”风鸣收起自己的大刀,看着史册上的记载,满意的点了点头。
权势不可左右史官之笔?没错。
但权势可以左右史官的脑袋。
这些御天朝臣,居然潜藏着选秀这么危险的想法,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要不是沐引涧那家伙说漏了嘴,怕是主子和主君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不过那些御天朝臣也真是会选人,就沐引涧那张嘴,让她旁敲侧击?开口没说两句,自个儿就全说露馅了。
……
三天后。
帝都,城郊,军营。
“哇——!!!”
“我不让你们走!!!”
“你们不许丢下我——!!!”
惨烈的嚎叫声响彻云霄,军营里的其余将士听了,走路的时候纷纷绕开老远,根本不想承认那个哇哇嚎的是她们将军。
中军大帐里,风鸣低头,看着抱住她大腿不肯撒手的电祀,满脸嫌弃地开始蹬腿。
然而电祀这次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风鸣感觉自己的鞋都快蹬飞了,电祀却还挂在她腿上。
“诶,要不风鸣你就留这儿得了?”
一旁围观的弑云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地开口建议。
电祀忙不迭地点头,眼巴巴地抬头看着风鸣,眼里含着一泡泪,仿佛下一秒就能给风鸣哭出来似的。
风鸣只感觉一阵恶寒,使劲拔了好几下才把自己的腿解救出来,在电祀又一次想要粘上来之前,背上包袱拉上弑云,掀开营帐跑得飞快——
“你自个儿练你的兵去吧!!!”
空气中传来风鸣那绝情的话语,电祀凄凄惨惨朝着风鸣离开的方向伸出手,看着那风中飘飞的帐门,然后悲痛欲绝地转头望向风啸和弑月。
“啸首领、左执事,你们……”
“我和风鸣帮你带了两个月的兵,已经够了,你别得寸进尺。”
风啸首领端着那她万年不变的严肃冷峻,让电祀所有卖苦的话全咽了回去。
但她那含泪的双眼,还是深情地盯着风啸,看得一旁的弑月搓了搓胳膊。
风啸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牵上弑月的手,冷冷道了一句“好好带兵”,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啪嗒——!
电祀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一个人孤独的带兵,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