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帝国,帝都,齐王府。
宫宴过后,弈凰阁下并未回揽月,而是毫不避讳的让人驾车直线去了齐王府。
这个消息此刻还未传开,恐怕等到传开之时,又会在御天帝国掀起一片风波。
齐王府内,纪凰坐在王府大厅,看着一旁不知道为什么涌出来围着她的一堆夫侍,深呼一口气蹙眉翻看着手上的名册。
没错,她就是故意声势浩大的跑来齐王府的。
御锦枭生性多疑,任谁都会被其猜忌防范。她这样光明正大来了齐王府,就算只是来坐着喝杯茶,恐怕御锦枭和御锦佚之间的关系都会势如水火。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僵,她家阿卿就越容易从这两方的明争暗斗中脱身,那她也能稍微放些心的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纪凰自顾自的翻看着册子,完全不理会周围各种雄性生物的各种眼神。
风啸面具下的脸表情冷凝,看着纪凰手上已经快要翻看完的名册,对着下方的众多人问道:
“贵府小姐还未到吗?”
半个时辰前自家主子就已经坐在这里,表示要见御丰了。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说是在更衣的御丰还没有来。
她就问更衣需要多久?御天女皇御锦枭在宴席上更个衣也没用到半个时辰,这御丰不待见的理由是不是扯得太假了?
“阁下放心、放心,奴侍们已经去叫小姐了,还请阁下再耐些心。”
一名削瘦男子站在风啸面前,脸上的五官都笑出褶子了。
王爷卸下元帅重权那么久,连带他们这些为人夫侍的都在外低那些官家夫侍一头。
现在可好了,王爷重掌帅印,连弈凰阁下这种被女皇亲自接待的人都来王府中做客探望,还真是让他们脸上倍有面子!
要不是他们膝下都没有子女,还真想让他们的子女来招待弈凰阁下,到时候他们肯定能得王爷看重……
可惜他们都没有子女,还真是便宜了御丰那个废物,还有她那个尖酸父侍。
他们正想着,被他们惦记的父女二人也匆匆赶了过来。
好吧,不是二人匆匆赶来,而是中年男子满脸焦急、拖拽着不情不愿的丰腴女子小跑过来。
“奴侍见过弈凰阁下!阁下久等了,这就是顽女,承蒙阁下还瞧得上眼。”
中年男子脸上笑成一朵菊花,一边喘气一边说着,稍微缓和一下气息之后拉着御丰往纪凰跟前凑两步,继续噼里啪啦的说着:
“阁下可别听外边传丰儿的那些话,那全都是谣言!丰儿什么性子,奴侍这个为人父的还能不知道吗?单说丰儿是这齐王府如今唯一的后嗣,她就断不可能是个跋扈……”
纪凰目光扫完名册上最后一页,啪的一声把手上的名单扔在桌上。
中年男子的话也因此戛然而止,张着嘴畏畏缩缩的看着纪凰,缩着脖子拉着御丰退后一步。
御丰不情不愿的甩开中年男子的手,撇撇嘴在心里把纪凰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好不容易才趁着母王不在府里,把那个烈脾气的辣椒掳到了她房中。结果正做到兴头上,却被这什么弈凰的到来给打断了,真是该死!
“本主不想废话,今日来此只是想说一句:希望贵府唯一的后嗣三个月内能为齐王娶得佳婿。”
站在纪凰身后的风鸣风啸内心默默接上:否则若是拖到主君及冠,咱主子就干死你丫的。
纪凰此话一出,厅内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好好的,弈凰阁下怎么会特地跑来警告御丰尽快成亲?难不成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不少人想到这里都低下头去,掩饰住眼底的幸灾乐祸。
王府唯一的小姐又怎样?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还不是会让王爷厌烦?到时候地位究竟怎样,可就不好说了哟!
御丰本就憋着一肚子的谷欠火没能发泄出来,现在又被纪凰直白的威胁,那更是不爽到了极点。直接把想要拦她的中年男子推到一边,仗着火气上来了,上前一步横着胆子朝纪凰质问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来插手本小姐的私事?!”
这下纪凰还没说话,风鸣直接拔剑横在御丰面前,剑锋的冷芒毫不收敛的打在了御丰脸上。
这冷芒让御丰心里一惊,脚下也不自觉的后退半步。脸上的怒气被惊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这些人怎么敢……怎么敢在齐王府内对她拔剑……
“希望贵府唯一的后嗣三个月内能为齐王娶得佳婿。”
纪凰并不开口阻拦风鸣,而是语气清冷的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后目光冷冽的扫向御丰,一字一句继续道:
“否则,屠生随时恭候大驾。”
不管是谁,都不配让她的夫烦心。这些琐碎的事,还是交由她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吧!
听出了纪凰话里毫不掩饰的敌意,御丰敢怒不敢言的同时甚至有点懵圈。
她自认从没见过这什么弈凰吧?呵!这人倒好!上来就是一顿威胁!她弈凰算哪根葱?!竟然敢这样威胁自己?!
想着想着,御丰的怒火也越烧越旺,大有想要上前和纪凰打一架的趋势。
可看了看风鸣纹丝不动的利剑、想了想屠生那无往不利的任务手段,她还是选择了沉默,暗自在心里记下这笔仇。
“本主已经将曾与御丰小姐春风一度、愿与御丰小姐结为连理的男子列出了名单,预祝御丰小姐能在其中觅得佳人。”
纪凰瞥了一眼桌上厚厚的一本名册,眼底是化不开的冰寒。
她并不想因为个人私事就牵连无辜,这本仅仅只是和御丰睡过的、愿意嫁给御丰的男子名单,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花街男子。
光是这本名单就这么厚,足以想见御丰正真糟蹋过的男子有多少。
一想到她的夫君可能会和这御丰产生牵连,纪凰看向御丰的眼神就更加冰冷了,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她纪凰本非善类,犯者必诛!
听着纪凰这不容置喙的语气,厅内大多数人都缩短了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中年男子从纪凰开口说第一句话的瞬间就不敢再多言,心里一直思考着自己女儿究竟是怎么和这弈凰阁下结了怨。
而御丰心里也是懵圈到了极致,她招谁惹谁了?!这弈凰打扰了她享乐也就算了,逼她成亲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把她的成婚对象都规定了?!
“时间不早了,本主就先回去了。今日之事多有打扰,告辞。”
纪凰站起身从御丰旁边走过,那满身的冰寒仿佛要冻结了四周的空气。
御丰无法控制的向后一个踉跄,生生避开纪凰一米远。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那是……那是地狱的气息!
风啸风鸣齐齐跟上纪凰的步伐,一行三人在齐王府来去自如,完全不像是在人家的府邸。
……
而另一边,正在回齐王府路上的御锦佚还满心欢喜,一边听着府中下人的禀报、一边激动的催促着车妇加快速度。
弈凰阁下居然亲自去了她的府中,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原以为已经无缘交际揽月屠生,可现在峰回路转,突然砸下来这么一个大惊喜,她哪还敢有半点耽搁,只恨不得飞回府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纪凰压根没有要辅助她的意思,只是去警告她的女儿早些成亲罢了。
嗯,还顺带搅乱一下御锦枭与齐王府的关系,将二者暗中的猜忌防备直接引燃。
……
御天帝国,帝都,皇宫。
宫宴散后,御锦枭就直接急不可耐的去了苏叠雪的瑞雪宫,从一阵翻云覆雨中发泄自己胸口的火气。
好不容易借着床笫之事让自己爽快了些的御锦枭,却突然又接到了暗卫的禀报,竟然说弈凰出宫之后是去了齐王府!
这个消息打散了她所有的“性致”,直接一掀被子披上外袍去了御书房,完全不理会赤身果体缠着她留下的苏叠雪。
该死!那弈凰竟然是和御锦佚联合了起来!
……
皇宫某个角落里,还是那座偏僻无比的破旧宫苑,此刻已经开始加餐开饭了。
从齐王府离开的纪凰毫无压力的避开所有禁卫暗卫进了皇宫,坐在她家夫君的对面,腻歪兮兮疯狂投喂。
中午在宴席上她家阿卿压根没吃两口,回了宫苑之后又直接埋进了工作堆,她看着都心疼,可不得好好投喂吗?
“阿凰,你可是为了我的事去的齐王府?”
御弈卿一边合上手里的账单一边开口问着,问完之后张嘴咬下了纪凰喂过来的虾仁,手里依旧有条不紊的拿起下一本册子。
纪凰听着他的话并不否认,仍是满脸宠溺的剥虾投喂,不急不缓开口答道:
“阿卿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是,那些让你烦心的人和事,为妻都会处理掉。”
御弈卿闻言淡笑不语,垂首继续看着册子。
纪凰坐在他对面安静的剥虾剔鱼,一口一口仔细的喂着。等他吃饱之后坐到他身边,打着帮忙处理公事的名义各种吃豆腐。
嗯,少儿不宜。
……
西玖帝国,帝都,皇宫。
金銮大殿上,皇椅上的沐瑾宣拿着御天帝国发来的邀请函,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群朝臣,语气沉稳开口道:
“御天帝国十二皇子及冠之喜,竟是得了这广邀天下的荣宠。御天帝国毕竟还是五大帝国之首,前去出使的使者身份也不能低,众位大臣觉得我西玖派谁前去比较合适?”
话落,满殿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谁比较好,索性就都不开口。
五大帝国的皇子多了去了,怎么可能随便一个皇子及冠就广邀天下?那些皇子虽然身份尊贵,但总有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
不受宠的皇子及冠时别说办宴席了,恐怕及冠都没几个人知道。受宠的皇子那就好上许多,大办一场宫宴,邀上众多权贵欢聚一场,也算是面子上过得去了。
但像御萦雪这样广邀天下的及冠礼,那真的是少之又少,足以可见这御萦雪在御锦枭心中还是真真的有分量。
但也正因如此,这去出使御天的人身份也必然不能低,否则难免落人口舌,非议西玖壮起来了就不把别的帝国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