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早就料到了,手已经伸出去扶住了钱芜,见钱芜破天荒地脸红了,她忍着没笑,示意夏扬到楼下跟穆老爷子说明情况,免得老爷子真以为池北辙和钱芜没戏了,到时候太过伤心吓到了钱芜。
温婉把钱芜扶进洗手间,趁着她洗漱换衣服的时间,她返回卧室,打开窗户散气,也亲手收拾了床铺。
她在紫色的床单上看到了一抹暗红,突然想起多年前下着暴雨的那个夜晚里,穆郁修在盛家的仓库里要了她的第一次。
那个时候她被下药意识不清,看了穆郁修制作的那个视频,才知道她的处子之血沾在了少年雪白的衬衣上。
后来她昏迷了,少年说了一句“等我!”,视频戛然而止,此刻初夏的天气,院子里的花香顺着夜风吹了进来,温婉伫立在微风里,香气宜人,突然很想知道昏迷后穆郁修开着车在大雨中为她买药的场景,以及他跪在深雪里请求盛世昌救她的那一夜……等等,她不在的七年里,她想通过视频知道那个少年都经历了什么。
或许她应该拿出新的设计作品来了。
温婉的眼眶有些湿,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动静,她赶紧把干净的床单换上,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钱芜,温婉笑了,“下楼吃饭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可以了。”
“好,谢谢。”钱芜红着脸,在她和池北辙的肌肤相亲后,她仿佛突然被赋予了灵魂,变得鲜活立体起来。
终究还是只有二十岁啊,平常再如何故作老成,在男女之事上还是会害羞闪躲,温婉从心里接纳了钱芜,但愿钱芜和池北辙能终成眷属,钱芜会被池北辙疼爱怜惜。
这天晚上快十一点了穆郁修才回来,温婉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原本已经困得睡着了,听到开门的动静猛地惊醒。
“学长。”男人已经来到了面前,轻手轻脚的,正打算抱她上床,她欢喜地笑着圈住穆郁修的脖子,闻到男人身上的酒气,温婉担忧地问:“你陪池大哥喝酒了?他怎么样了?”
“难道你不应该先关心我的身体吗?”穆郁修把温婉放到床上,抬手刮了刮温婉的鼻子,“我一喝酒就胃疼,而且晚饭也没吃,跟着阿辙看了三舅后,我就陪着他喝酒了。”
“光喝酒不吃东西吗?”温婉问着,立即掀开被子下床,“你先去洗澡,我去厨房给你做吃的。”
“让佣人做就可以了。”穆郁修攥住温婉的手腕,手下微一用力,紧接着女人就跌入了他的胸膛,他从背后揽着温婉,下巴压在温婉的肩膀上,“晚上回家我就想抱抱你。”
温婉笑了,后背贴着男人宽厚的胸膛,整个人陷入他的怀抱,在静谧的夜晚里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温婉觉得非常安心,“池大哥还好吧?”
“不太好,他受了很大的打击,一直以为钱芜对他有情,至少有点喜欢他。”穆郁修闭眼假寐,因喝了酒,声音更显低沉磁性了,灼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在温婉的耳垂处,“跟钱芜欢愉了一场后才知道钱芜的想法,钱芜还是小孩子,哪懂得爱情。”
温婉抓住穆郁修的大手,一点点与他十指相扣,欣赏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心想着什么时候这男人用这双手再弹一次钢琴给她,听穆郁修这么说,她很不赞成,“懂不懂感情跟年龄大小没关系,你看陶韬和囡囡,他们的情商就很高,到时候在恋爱上应该不会走弯路,还有我啊,十六岁就对你一见钟情了,还跟你表白呢。”
穆郁修:“……”
“这么猝不及防的情话真让我惊喜,是啊,你不过十七岁就被我夺去了第一次,偷尝禁果也确实早了。”穆郁修也笑了,眉眼在灯光的映照下温柔至极,“其实说到底是钱芜的母亲把她管教得太严了,从小到大就要求她做一个名媛淑女,上着女子学校,身边接触得也全都是女性,甚至不允许她跟异性说一句话,多看异性一眼,她让钱芜恪守着礼节,特别封建保守。”
“现在还有这么养孩子的?”温婉觉得不可思议,对比起来,穆老爷子在钱母眼里不就成了离经叛道又不正经的糟老头子了?
“钱芜不想那么快定下来,但她并不讨厌跟池大哥继续交往。”温婉回头看了一眼穆郁修说。
穆郁修哼笑一声,“一早我就说过钱芜就跟白莲花一样渣,她是只想撩不负责,等阿辙对她用心了,她就以不合适为由甩了阿辙,呵。不过以阿辙的性格既然要了人家姑娘,肯定就会对钱芜负责,只不过阿辙好不容易愿意对钱芜敞开心扉了,在经过了钱芜今天的退婚后,他是不可能再付出真心了。”
温婉:“……”
“顺其自然吧,我不太喜欢钱芜,但她若是真和阿辙成了,我这个做好兄弟的也会接纳她。”
温婉知道穆大爷发愁,玩笑了一句,“你当然不能喜欢别的女人,难道我一个还不够把你的整颗心装满吗?”
“够了。”穆郁修咬了咬温婉的耳朵,沙哑低语,“只有你能装满我,跟我是最契合的。”
温婉:“……”
这车开得666,她差点就没懂掉到车下了。
穆南峻丢了半条命,终于抓住了徐秀影毒害他的证据,一纸诉状把徐秀影告上法庭,法庭很快就定了开庭时间。
可在开庭这一天,怀孕六个月的韩琦莉突然毫无预兆地见红了,而且出血量极大,吓得温婉一众人赶紧打电话给池北辙,池北辙一听状况建议把韩琦莉送入医院。
他派了救护车来,跟随着救护车一直到达医院,一众医护人员把韩琦莉推入手术室,其中当然有白倾念。
钱芜这天正好在,伸手就把白倾念拉了回来,“你不能进去。”
是啊,温婉猛地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白倾念在为韩琦莉保胎,之前白倾念还放过狠话要让韩琦莉一尸两命,如今韩琦莉出事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当然是她。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害了韩律师?”白倾念一把甩开钱芜,情敌嘛,白倾念对钱芜的态度更不好了,“你是警察还是我的老板?我进去不进去不是你能决定的。”
钱芜比白倾念高,虽然没有被白倾念甩得栽在地上,但前面走出两步的池北辙还是返回到她身边,伸出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