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卫航毕竟是为盛祁舟办事的,此刻眼瞧着穆郁修和温婉的事就这样成了,他似讽非讽地说:“大哥平日只注重事业,从来不在感情上用心,以至于让我觉得大哥是我们这些人不可触及、高高在上的神,没有想到大哥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走下神坛,遇上结婚,也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穆郁修闻言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片刻,他返回身重新坐下来。
他接过佣人递来的碗,抬起狭长的眼眸望着斜对面的陆卫航,“我在婚姻里确实是个普通男人不假,至少我不会像有些男人,家里有了老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依我的观点,出轨可是大事,换做任何人碰上了,都不可能原谅。”
说完瞟了一眼脸色冷沉的穆清寒,他意味深长地勾唇问道:“阿寒,你说是吗?”
穆清寒咬紧唇没有接话,在爷爷低头吃饭的时候,把椅子往外侧移了移,离陆卫航更远。
凌越帆既然被请来吃饭,再加上很讨穆正宏喜欢,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自然是要参与其中的。
听到穆郁修这样说,他适时接道:“我也是这样认为。至少不能像董家那个大小姐,在和沈律师交往的情况下,她还背着沈律师和很多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哦?”穆郁修长眉一挑,似有若无地扫过陆卫航一眼,后者竟然还能正襟危坐。
他眼中流泻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来,“怎么阿帆也知道这件事了吗?”
穆老爷子平日里总是孤家寡人,难得今天几个孩子聚在一起,他没有出言打断,沉默地听着孩子们聊天。
“怎么,阿修你们还不知道吗?”凌越帆讶然道,见穆清寒的目光也望过来,他唇边的笑意更深,“沈律师被董家大小姐欺骗多年,并且戴了无数次绿帽子的事,已经在短短两天内传遍整个贵族圈子,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陆卫航的手指开始颤抖。
穆郁修离外公最近,他一边给外公夹菜一边说:“最近两天我一直和温婉在一起,并没有接触太多的人,不知道这件事竟然闹得那么大,不过我想阿航应该知道吧?”
陆卫航摇头,“我最近两天在外出差,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穆清寒直觉这件事不简单,停下吞咽的动作,她问凌越帆:“凌大哥,具体是什么情况?既然你知道,不如说来听听。”
凌大哥?!她穆清寒什么时候和凌越帆这么亲密了,连凌大哥都叫上了?她这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他戴绿帽子吗?
陆卫航狠狠瞪了穆清寒一眼。
穆清寒不仅不看他,反倒把目光放在凌越帆身上,并且还带着年少时才特有的天真和探究。
陆卫航几乎要咬碎嘴里的糖醋排骨。
“圈子里的人还传出董唯妆大概16岁的时候,被三个男同学玷污过,事后怀孕了。那个时候她打掉孩子,纠缠上了沈律师。”凌越帆看向穆清寒,眼眸里一片温柔,说出的话却让穆清寒和陆卫航两人同时惊得手中汤匙一滑,喝下去的汤也吐到碗里。
穆老爷子???他每天只是准时准点的看新闻联播,这些他竟然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学学怎么刷微博玩热搜和抖音了?
不然他怎么跟这群孩子玩耍?
老爷子皱着眉头看向陆卫航和穆清寒两人,“你们的反应怎么那么激烈?是认识阿帆口中的沈律师和董家大小姐,还是有其他隐情?”
穆清寒脸色青白。
她一直以为和董唯妆发生关系的只有沈度、盛祁舟和陆卫航三人而已,听凌越帆这样说,原来事实是董唯妆不仅被人玷污过,还那么浪荡、那么脏脏吗?
陆卫航就是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了?
陆卫航自己也不知道董唯妆被人玷污一事,他就是处女情结特别重的男人,可以出轨和外面的女人发生关系,却始终不会把那些女人娶回家。
而且他确实爱穆清寒,跟董唯妆只是玩玩而已,他可以接受董唯妆是沈度的女朋友,却不能忍受董唯妆那么不堪的过往。
他胃里翻滚着,面色苍白如纸,无法回应穆正宏的问题。
毕竟穆清寒还是穆郁修的表妹,穆郁修和凌越帆就算要羞辱陆卫航,也不能当着穆清寒的面,给穆清寒心里添堵。
穆郁修用眼神制止想再次揭陆卫航短的凌越帆,把一块紫薯放在外公手边的碟子里,“外公多虑了。都说两人在一起生活久了,习惯都会一样,阿航和阿寒连反射神经都相同了不是吗?阿帆在饭桌上说起沈律师和董家大小姐的事,我们局外人听后觉得没有什么,但当事人可能因此反胃,吃不下饭。”
陆卫航本来已经吃不下去了,被穆郁修这样一刺激,更想吐了。
从刚刚陆卫航阻止她帮大哥,再到听了凌越帆的这些话,穆清寒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再心软她,必须跟陆卫航离婚。
这样一想,穆清寒反倒是看透了,身心舒畅至极,在陆卫航铁青的脸色下,她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
晚饭后,几人到客厅里的沙发上一边吃点心,一边陪穆老爷子聊天。
当年凌越帆和陆卫航一起追求穆清寒时,穆郁修就比较中意凌越帆,私下和凌越帆的关系也不错,他没有把凌越帆当成外人,自然也不用特意招待。
他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给温婉打电话。
接通后,温婉大概在看电视,几秒钟后便没有了演员说话的声音,她喊着他的名字,“阿修。”
穆郁修打开自己卧室的门,见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他皱起凌厉的眉宇,嗓音却是柔和低沉的,“这个时间怎么还在看电视?”
其实他知道温婉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照着平常,温婉应该是睡觉了,然而今天就算在睡觉,他还是想把她吵醒一次,想第一时间告诉她外公同意了他们两人结婚。
果然,陆卫航说的没错,他今年也有31岁了,竟然因为能和温婉结婚,而兴奋激动到这种程度,这还是平日里泰山崩于前,仍旧面不改色的他吗?
仿佛压在胸口的石头卸掉一样,穆郁修之前的窒闷和焦躁,这时一下子散去了。
他走进屋子后倒了一杯清水给自己,听着电话里传来她清冷的声音,“你不是说晚上给我打电话吗?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