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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禹成低头一看――
  盘山公路下方是一条河,这从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危险系数。
  但还是有可能发生意外的。
  严禹成面色沉沉:“算了,这个广告干脆不拍了。”
  江簌斩钉截铁:“不行。”
  严禹成咬牙:“你完全可以拍其它更轻松的广告……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个?”
  江簌轻描淡写:“钱多。”
  严禹成一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真他妈的是个财迷!
  严禹成张嘴还想说点什么,那头就有一支赛车队过来了。哪怕是不玩赛车的人,也能一眼认出来这支队伍是国内相当有名的equation车队。
  他们的队长,二十六岁那年,就已经拿遍国内外的大奖了。
  车门打开。
  一行人走了下来,为首的年轻男人,身穿赛车服,手中还拎着一个头盔。他生得浓眉直鼻,眉眼锐利,往钟先生面前一站,有点锐不可当的气势。
  他问:“载谁?”
  钟先生指了指江簌。
  于是男人主动走了过来,皱了下眉。
  柔柔弱弱,别一会儿上了路就尖叫炸他耳朵。
  “让老金载吧。”他说。
  钟先生出声:“你开车比较稳妥……”
  男人皱眉,还想说点什么。
  江簌盯着他,不冷不热地先开了口:“你不用载我。”
  男人:“嗯,那行。”
  江簌:“你追我。”
  男人动作一滞,盯着少女那张漂亮又弱不禁风的面容,紧张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女孩儿说话怎么不知羞?
  严禹成心头也重重跳了下,他沉声重复道:“不行。”
  江簌根本不理他:“你开一辆车,在后面。”
  男人:“……?”
  在后面追她?
  男人:“……哦。”是他想多了。
  男人脸上有点挂不住,只本能地应了声。
  他国内外粉丝一向都很多,他还当她也喜欢他呢。
  钟先生倒是一下想起来,江簌在之前的节目里说过的话。他转过头,心下暗暗惊叹着,打量了一下江簌。
  他低声问:“江小姐有驾照吗?”
  “有。”
  原主还考了两次,才考过。
  钟先生露出犹豫之色。
  而江簌已经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套上拍摄用的备用一次性鞋,顺手打开一旁的车,坐了进去。
  她还真打算自己开?
  严禹成脸色一变,上去拍了下车窗:“江簌,下来!”
  “这不是开玩笑的!”
  江簌转过头,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严禹成只觉得手背一热,连同胸口都烫了下。
  江簌轻描淡写地说:“在这里等着。”
  然后她冲那个年轻男人一勾手指:“跟上来。”
  话音落下,她一脚轰下了油门,风带飞了她的发丝。
  年轻男人哼笑了一声。
  哈。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跟上来。
  第19章 (【3更】)
  年轻男人身后的队员, 看着这一幕,先是呆了呆,然后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他们倒没什么恶意, 就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的,是真的打心底里觉得新鲜。
  “快快!车这儿呢!”他们连忙喊。
  年轻男人回头斜睨他们一眼,这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让她几分钟。”他漫不经心地说。
  严禹成担心归担心,但听了这话又觉得有点不爽。
  严禹成冷声道:“她倒不需要你相让。”
  年轻男人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他当然是有这个资本的,职业与非职业之间, 差的岂止是那么一点距离?
  那是一道天堑。
  他跟着一踩油门,开着车冲了出去, 奔向了那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
  他身后的队员神色轻松。
  而其余很少接触赛车的人, 面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发白。
  严禹成更是面色黑沉。
  “哎!等会儿……”摄影师在旁边一拍脑袋, 突然想起来,“钟先生, 那现在这是拍还是不拍?秦少开的可是他们车队的车。”
  钟先生皱皱眉,说:“那就再等等吧,先等江小姐把车开回来。”
  摄影师:“哎!”
  他心说,那应该没几圈儿了吧。
  这处盘山公路陡得很, 女孩子总归是要害怕的……的……
  摄影师心里的话刚说完, 一抬头, 就见公司那外形扎眼的车, 飞快地从第二个大圈, 旋过去了。
  摄影师喉头一哽。
  他眼花了?
  “我靠!”
  “那是那姑娘吗?”
  耳边传来的惊呼声,告诉了摄影师, 那并不是他眼花了。
  这时候钟先生和严禹成都抬着头,始终牢牢盯着上面。
  越是往上, 圈儿越小,对驾车技术的考验也就越大。因为你很可能一个拐弯,就不小心飞出去了。
  七百九十九、八百……他们心里默数着秒数。
  下一刻,那辆车又飞快地从第三个圈儿旋了过去。车身在阳光下,如同身披流光溢彩的羽衣,在人眼前一晃,看都看不太清楚,就这样过去了。
  很快,一辆通体漆成黑红色的车,也通过了第二圈儿。
  那是那位秦少的车。
  严禹成挑了下眉,慢慢地倒是放松了一些。
  秦少的队员们也同样很放松,甚至还有功夫打个嘴炮。一圈儿之差,对于秦少来说,要追上太容易了。
  很快,秦少就过第三圈儿了。
  第四圈、第五圈,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
  队员们忍不住咧嘴大笑。
  他们的老大,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
  到第六圈的时候,他们哪怕伸长脖子、拼命仰头,也不太能看得清上面的情况了。
  何况这时候太阳光正好,照着眼睛那叫一个一片模糊。
  队员转头开始和钟先生聊天:“其实我们老大挺好说话的,多和他磨几句,他就会载人了……”
  钟先生漫不经心地应着,一颗心提到了顶点。
  又担心,又觉得说不出的激动。
  而此时的盘山公路上,秦少的确慢慢朝着江簌逼近了,江簌飞快地扫了一眼后视镜,并不在意。
  等到秦少的车从内圈儿靠近,几乎要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江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动作分外熟练地方向盘一打,将那辆车别向了山体。
  “嘭”
  “刺啦――”
  车不会飞出去,但轮胎却在山体的排水槽里,滑擦出了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