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不太柔和的,每天都会接触的味道,为什么在她身上就闻着如此勾人。
何尔雅对他这番话无言反驳,昨夜在车里,她还试图利用这样的方式来击败他。
是她没稳住的先打开了暖昧的口子,怪不得他来言语调戏。
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有些饿了,不是说有衣服跟吃的吗?”
心知她是在回避,林隋洲也不打算逼她。只轻触了触她红透的耳尖,起了身,“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说完,朝更衣走去,先把自打理妥帖,再拿出了一套裙装出来朝外边卧室走去。
何尔雅一眼望去,叹了叹气,“怎么是裙子?”
“记得从前你很爱穿裙子的。”
“穿裙子不好跑路跟打架。”
林隋洲的吸吸轻微一窒,能说出这种话的女人,是因为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有句话卡在喉头很想说出来,却偏又忍了回去。
何尔雅却无所谓地朝他笑开:“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你想像中那么脆弱。”
林隋洲决定略过这个让自己不快的话题,“起来换衣服下去吃饭吧,刑侦支队的周队长与缉/毒队的李队长还在下边等着。呆会你只管吃东西就好,所有的都交给我来处理,包括李容祺的事。”
“这样好吗,不会被查出来吗?咱们俩串供被发现,会被怎么样?”
何尔雅现在才又想起李容祺这个麻烦来,不由抚额轻叹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林隋洲不想她再有担忧害怕,一些不太重要的承诺,他还是可以给出的。
“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不会让你有事。”
何尔雅看着林隋洲,深知他是个从不轻易许诺的人,有些意外,“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先共同对外。再有,你不用因为昨晚的事而对我心怀愧疚。你给了我钱,这次我很可能会败光它。我不是个喜欢给别人制造沉重的女人,你不用担心。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你觉得呢?”
林隋洲明白了她话中深意,喉咙发涩。沉默片刻,低声嗯了下给出了回应。
之后,他有些不愿看她的眼,唯恐在里面看到被伤害的泪水。
只能站在原地,任她一步一步走远离开。
不一阵,何尔雅换好衣服出来,像是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一样随同林隋洲往楼下走去。
下边底层宽敞又空旷,楼梯的右手边有个餐桌与厨房,左边尽头是一副超大壁画,壁画下是一套沙发茶几与电视。
整栋房子的内外是全白的冷色系,透着股冷清与孤寂。
好在沙发里坐了四个男人在低声交谈,让这宽阔的空间有了点儿人气。
林隋洲见何尔雅驻足的朝沙发那边的一群人望着,把她往餐桌那边带,“先吃了再说,他们不差再等多一阵。”
何尔雅还是有些忐忑,压低了声音道:“要不要喊人过来一起吃,吃人的嘴短,待会或许能客气点。”
林隋洲低头望向她闪着担忧的眼,想着先前自己的无情,迟疑了下点了点头,“嗯,你先过去坐着,我去请人过来。”
“嗯,我先过去。”说完,二人背对而行。何尔雅去到餐桌边,把桌面一堆菜的盖子全打开放进厨房里,又按人数洗了相应的碗筷出来。
等她弄完刚坐下时,林隋洲已领着一群人朝这边走来。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生就在富贵之家,脚踩着金钱或权势长大,养就了逼人的贵气。这种人,无论发生什么,都能不露惊慌的从容面对。
与这种人一比,何尔雅觉得自己简直像条苟活着的咸鱼一样。外表伪装得再漂亮,也掩不住骨子里的一股子土渣味。好在,她能满足于自己的这种平庸。
见到一群人过来,她本能的想站起身打个招呼,却被一双大掌摁回了椅子里,“饿了就先吃,等着做什么,吃吧。”
“先吃总觉得不太礼貌。”
林隋洲拉出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好了,他们已经来了,你可以吃了。”
这注定是一场不太友善又怪异的进餐,何尔雅本来想早点结束,却又被无视着一切的林隋洲压着多吃了几口。
等吃完后,一群人移步去了沙发那儿坐下。
周獠觉得林隋洲这人,随时随地都在朝人释放着一股莫挨老子的高冷劲。却没想到在他手中吃了那么多回闭门羹之后,今天居然能实打实的吃上他的一顿饭。
但他决不会因为吃了他一顿饭,就变成没底气的人。于是,向一边的李队长看去,“是你先还是我先?”
李禹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吧,我这边要更复杂些。”
周獠也不客气了,掏出纸笔朝林隋洲望去。却见对方正在削一个苹果,等把它削完切成块插好牙签后,才用湿巾擦干净手闲下来的对上他的眼。
周獠就是不待见林隋洲这种我有钱有势我任性,你拿我没办法就给我忍着的臭脾气。
他沉着脸看向林隋洲,语气极尽嘲讽道:“林总对前女友,还真是上心啊。”他特意咬重了一个前字。
林隋洲交叠起双腿斜睨过去,满目的冷傲与嫌弃,“周队长很闲,还是刚才吃得太饱?”
周獠心口一梗,很想爆几句粗口,又不得不拼命忍下。
然后看到挨着林隋洲坐的女人,朝他尴尬一笑,转而扯了扯林隋洲的衣角,“别吵架,好好说话行吗?”
林隋洲不喜欢总故意找茬的人,尤其是这个周獠。他有点儿不快的点了支烟,抽了口夹在指间呼出阵薄雾,才朝人应声:“只要他不再这样阴阳怪气的,我自然能好好说话。”
何尔雅又扭头看向对面的一群人,眼神定格在周獠身上。
内心慌的一批,面上却稳如老狗道:“好了周队长,你问吧。”
周獠差点没气个倒仰,他没法子把林隋洲带去警局不说,还来这里等了两三个钟头,有钱有势了不起吗。
反正也不是什么走正式的询问,谁特么怕谁啊,他就是想出口气怎么着了。
于是不管不顾的猛拍了茶几一下,厉喝道:“林隋洲,李容祺是你绑的吧,那一身伤是你打的吧?你也太目无法纪,太猖狂了些。就这个,已经可以把你抓进去,按个绑票与杀人未遂,让你好好体味一把蹲大牢的滋味了!”
何尔雅被这个声势吓得心更虚了,连忙侧目朝林隋洲望去。
林隋洲掐灭烟,向对面爆喊的人望去一眼厉色,又转回头看向何尔雅,拍了拍她的手背,“吓着了,没事,就当是狗在吠。”
但何尔雅是个不想让别人受自己牵连,替自己背锅的人。
她一把挣开林隋洲的掌,看向了对面的人,笑道:“周队长,李容祺是我请到那儿去的,与林隋洲没什么关系。”
是啊,她与他只是用金钱点到为止的关系,不想承他这份情。
她要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处理,依赖会使人变得软弱。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别让我单机啊……
☆、第三十四章
“周队长,李容祺是我请到那儿去的,与林隋洲没什么关系。”
这完全在林隋洲的意料之外,他从她后背伸过去一掌掐住了她的腰,用以提醒她不该这样的把主场交还给他。
“抱歉,她刚在楼上喝了点酒,有点不清醒。说的都是醉话,我先把她送上去休息。”说着,掐着腰想把人带起来。
何尔雅半点也不配合,一只细柔的手很用力的摁在林隋洲的手背上,又抢先继续朝对面的人说:“周队长,李容祺难道没对您说过,我与他是什么关系吗?”
林隋洲气恨至极,一时又拿她无可奈何。便又坐了下来,重新点了支烟抽开。想着,随她去造作吧,烂摊子他来收拾就行。
周獠也不想与个看起来柔弱得一批的女人对上,可他抬眼朝林隋洲看去,这人的眼底待他的全是冷漠,甚至带着全然纵容他身边女人的意味。
最后朝他定格的眼神,是决绝的警告。
周獠顿时语塞,心头一股火起,“李容祺要是真招了,我问都不用问,可以直接抓人了!”
林隋洲抽了口烟,弹了弹烟灰,身体往后靠去,淡淡道:“我一早说过,李容祺这个人不是个蠢的,照片不是他放的,你们偏要咬着他跟我不放。赵盈自杀是板上钉钉的事,她男人有那么多情人私生子,你们就不能从这些显而易见的地方入手查吗?”
何尔雅不了解半年前那次闹上热搜的跳楼事件,林隋洲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可言,也没有纯粹的善恶。她不知道那个跳楼自杀并诅咒林隋洲下地狱的女人究竟是对他做了什么,才引至了他的厌恨。
但可以肯定,绝不是没原由的。
此时,她有些卑劣的,只想身边这个男人摘出来。听到李容祺什么也没说,整个人顿时放松不少。
周獠被林隋洲的强势逼得有些心浮气躁,“还用你说吗,我们都查了,瑞丽鞋业的董事长徐坤死于毒杀,那毒药是放在他的药瓶子里随身携带的。他这家过夜那家过夜的,谁都有机会接触他的药瓶投毒。正是因为这样,才更难查。”
林隋洲实在不喜这人的火爆性情与大喊大叫,眉头微蹙,眼底尽显不耐:“我无聊时分析过一回,瑞丽鞋业董事长徐坤的死,最可能是赵盈下的毒。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
他说话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困倦极浓的懒散。那眼神仿佛在说,快点结束这愚蠢的事情吧。
可周獠却惊得站起身,本能的想说,不能因为你跟人有旧怨,就什么污水都朝人身上泼,连个死人也不放过。
然而他一抬眼就对上林隋洲那双看他宛如智障的嘲讽目光,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仿佛醍醐灌顶般的被人把他的固向思维敲了个稀碎。
林隋洲见他出神地坐了下去,继续耐着性子往下说:“非婚生子也有继承生父财产的权力,那么私生子与情妇杀了徐坤能得到什么好处。他们巴不得他能活得长久些,能从他那里捞到更多的财富与好处。这样再反向思考,谁被抢夺占了原本是属于他们的东西,当然是原配的一子一女了。”
“赵盈可是先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杀人。”周獠觉得像是被对手狠狠刺了一刀的反派一样,临死前总要说些什么才不显得自己是如此的狼狈。
可已经很明显,他动摇了。
林隋洲又是讽刺一笑:“大侦探,警察学校有教你人死了就不可以再杀人吗?我只知道或许赵盈应该是徐坤所有女人里面,最恨他的那个。外面的私生子,甚至比家里的还年长。徐坤又年纪大了身体不算好,也到了该分配财产立遗嘱的时候。如果换作我处在赵盈这个位置,我会让这个男人死得更难看。置于你会怎么看待这个会杀人的理由,就不在我关心的范畴之内了。”
“那李容祺呢,如果照片不是他发的,又会是谁发的。”
“呵,用这种方式的公开处刑,或许是曾被赵盈狠狠羞辱过的人,又或者是徐坤多个女人中的某一个。”
至从把赵盈推上嫌疑人的位置,周獠觉得一切好像都清晰起来,“那你与你容祺呢,难道就真没你们什么事?如果没事,你把他弄到那么偏的地方干什么,他又为什么把脸弄成那样的躲起来?”
林隋洲刚想说话,何尔雅却抢在了他前边,“周队长,都说了李容祺是我带到那儿去的,他身上的伤是我弄的!”
他居然被这个女人保护了,林隋洲有一瞬怔神,而后眼底一片愠怒,抬手又掐住了她的腰。
何尔雅看了他一眼,马上又掉转眼神看向貌似已被林隋洲击溃得只强撑着面子的人,“周队长,李容祺是我的姐夫,您知道吗?几年前,我表姐嫁给了他。结果却是怀着六个月的身孕,从产检的医院跳楼身亡了。当年,我们也报过警,警方判定为自杀,李容祺在葬礼过后也不知所踪了。这几年来,我也一直在找他。”
“几经辛苦找到了,自然是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的。这顶多算是家庭内部茅盾,再者他也没少一块肉。比起三个女人都在他手上没命了,难道不是该费心的查查他吗?”
周獠现在脑子里纷纷乱乱的,有好多东西要去重新查证,坐立不安的恨不得立刻就走。
林隋洲边抽着烟边看他,决定胡诌个理由送他一程,“如果换作我处在赵盈儿子或女儿的位置上,在母亲遭到了人这样的羞辱下,也许会控制不住的做些什么?”
周獠一下子又站起身来看着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的连句告辞都没有。一边带着一人往外走,一边摸出电话不知在打给谁。
见人就这么走了,何尔雅总算松懈下来往后靠去,结果却忘了沙发靠背上有只手。
她被这只手惩罚似的捏住了后脖颈,惊了下的扭头望他。
林隋洲也对上了她的眼,他觉得眼下这个救他护她的女人,在他心目中,起码是在这一刻,已经美到了一个危险的高度。
他唯恐她会跌下来,摔得支离破碎,将表面一些美好摔得不见了,然后曝露出一些内里的腐朽。
所以,他并不太希望她在他心底攀得太快太高。
“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让男人来处理可以吗?”林隋洲掩去了眼中情绪,淡淡道:“因为万一你没处理好,是会沾上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