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兽医和宿凌也开始帮忙。
病情严重的开始有出血症状的,都是由着沈糯来治疗,病情轻一些的,其他兽医就能解决。
永环村的村民们得知这些瘟病能治,全都松了口气,也特别感激沈糯。
本来附近几个村子的家禽都给染上瘟病,所以都很关心,也一大早跑来永环村凑热闹,得知沈小娘子能把家禽的瘟病也给治好,都很是佩服,这会儿都不肯离开,待在附近围观。
而沈糯也让兽医和那些官兵帮忙,把治疗的法子告诉给周围的村民们,还需去镇上张贴在皇榜上。
就怕镇上也有些苗头。
沈糯也告诉所有村民,“哪怕家中家禽看着没症状的,最好也能抓两副药喂两天,最后再用药渣泼洒在猪棚鸡棚里,这样才能彻底把病因清除。”
村民们开始给买药。
沈糯昨儿包的药包有限,都是准备今日用的。
所以其他村民只能拿着药方去其他药堂抓药。
周家的猪在让兽医帮着放血喂药,过了几天也能彻底痊愈,所以沈糯没继续在周家耽误,准备去别的人家帮忙。
沈糯是打算去申兴旺家的,昨儿都是应该先去他家治的,不过那会儿大家都在周家等着,所以就去了周家。
“走吧。”
沈糯对申兴旺说道。
申兴旺一脸激动,准备带着沈糯过去猪棚。
这会儿一个妇人突然窜到沈糯面前,焦急说,“沈小娘子,能不能先去帮我家的猪和鸡瞧瞧看?它们症状已经很严重,都躺地上不动了,求求沈小娘子。”
沈糯抬头往过去,发现是三十来岁的妇人,下巴太尖,口角向下,鼻梁过窄起结。
这是过于精明小气的面相,属于认钱不认人的那种。
听闻妇人说自己家中的家禽已经躺地上都不怎么动弹了,沈糯心中微动。
她回头看申兴旺一眼,道:“申老板,你在等等,我过去瞧瞧。”
申兴旺有点急,但见沈糯这么说,也不敢太催促她,只能先等她去帮周寡妇先看看她家的家禽,毕竟周寡妇在村里日子过的也挺难的。
这妇人也是周姓,村里的人都喊她周寡妇,丈夫好几年前没了,丈夫死时留的有两亩田地和两间屋子,周寡妇丈夫才死时,她公婆和大伯小叔子就想上门把她赶走分家产,还说家里的两个孩子,他们自己会养。
当时周寡妇二话不说,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对着公婆和大伯跟小叔子子。
告诉他们,“孩子我自己会养!他们才刚没了爹,你们现在就想让他们连娘都没有,说到底你们就是贪这点房子和田地,我今儿告诉你们,只要谁敢进门,我把你们全都给杀了,你们想逼死我,大家就一起,谁都不用活了!”
最后周寡妇的公婆和小叔子大伯到底没敢继续使坏心思。
于是周寡妇就自己带个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继续过日子。
她能吃苦,什么活儿都干,还去镇上码头帮人扛货物,就是人很小气,有点精明,但也没做过坏事。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申兴旺就没同她争。
沈糯随周寡妇过去。
周寡妇的两间屋子就在前面那户同样周姓人家和申兴旺的猪棚中间。
到了周寡妇家中,沈糯发现周寡妇也养了两头猪和十来只鸡。
进到猪棚,发现里面躺着养头猪,鼻眼都在渗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就快死了的模样。
这明显比前面那户周家和申兴旺家里的情况都还要严重多了。
沈糯心里有了些底儿。
但现在不是追究其他事情的时候,还是先把周寡妇家里的家禽给治好先。
她看周寡妇的面相,已经看出她是寡妇来,虽然人有些小气精明,贪便宜,但也不坏,没有偷鸡摸狗的行为。
而且周寡妇子女宫不错,对子女好,以后子女日子也还算过的不错,对她比较孝顺。
沈糯很快给两头猪扎针,这两头猪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沈糯用普通扎针放血和灌药的法子肯定是救不活它们的。
得用生气帮它们辅以为治疗。
半个时辰后,沈糯帮着两头猪扎好针,其他兽医也已经煮好药,帮着给两头猪灌下去。
沈糯又忙着治那些鸡崽子们。
等忙完周寡妇家里的家禽,已经快到晌午,沈糯也没吃午饭。
周寡妇就给她端了碗温水出来给沈糯,“多谢沈小娘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沈糯喝了水,问她,“家中可有家禽已经病死了?”
周寡妇一惊,想起自己捡回来的一头小猪崽子和两只老母鸡的事儿。
是她七天前,晚上做完农活后已经很晚了,从路边捡到的,看见路边有个袋子在动,她打开一瞧,里面是头小猪仔和两只老母鸡。
当时看见后,周寡妇就起了贪念,想着自己这不是偷也不是抢,是路上捡到的,所以就带回了家,跟自己的养的家禽豢在了一起,也没跟旁人讲过。
等回来后,这几只家禽就有些病恹恹的,她还以为是它们被困在袋子里太久,所以精神气不好,喂养个两天就能好起来。
结果喂养了两天,这三只家禽直接死了。
她那时也未多想,把三只家禽连夜给埋了,回家发现家里养的家禽也开始病恹恹的,她这才慌了神,但又不敢跟别人说,只能找兽医问了问,随便抓了点药回去灌给家禽们,还是没任何好转。
直到昨日,瘟病彻底爆发,她才知道自己捡回来的家禽是有瘟病的,难怪被人扔了。
周寡妇这样的村妇自然不会把这事儿和卑尔族联想上。
以为是什么人家坏了心肠,有瘟病的家禽也不埋了,反而扔路边让人捡回去。
周寡妇听沈糯这么一问,下意识就开始心慌,害怕让别人知道她贪便宜捡了瘟病的家禽回来,害得全村和附近村里的家禽都遭了殃。
“没,没啊,我,我家统共就这么点家禽,大家都是知道的。”周寡妇有点结巴。
旁边有人喊,“周寡妇家里就两头猪,十二只鸡,天天都要数一遍呢。”
周围村民哄然大笑。
实在是周寡妇每天都会把家里家禽都给数一遍,要是丢一只,就满村找,所以村里人都知道周寡妇到底养了多少只家禽。
沈糯看了周寡妇一眼,周寡妇浑身冒冷汗,因为她想起沈小娘子那些本事来。
“真,真没有……”
沈糯没在多问,她知晓寡妇带孩子的难处,也没在其他村民面前说穿,只是离开周寡妇家,来到院外,摄政王也没离开,正站在远处同手底下的官兵说着什么,沈糯过去同他低语几句,说了下周寡妇的嫌疑。
裴叙北点头,“好,我知晓了。”
沈糯才道:“那麻烦殿下了,我再继续忙下一家的。”
她准备过去申兴旺的猪棚里去了。
“沈小娘子。”裴叙北忽地喊住沈糯,递给她一个油纸包,“已经晌午了,你先吃些东西再去忙。”
沈糯低头看,是两个包子,用油纸包着在。
“殿下吃过了吗?”
裴叙北嗯了声,“吃过了,给你留的。”
“多谢殿下。”沈糯接过包子,冲他笑,一双眸子亮盈盈的,带着潋滟的光泽。
今儿天还有些微热,她为了方便给家禽治病,穿了身颜色暗淡的粗布衣裙,衣裳有些不透气,她额上汗津津的,几缕乌黑的发丝贴在额角,看着有点湿漉漉的模样。
瞧见她这模样,裴叙北的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想帮她把额角汗湿的发丝拨到耳后。
他垂在一侧的手指痉挛了下,生生忍了下来。
“快去吧。”他哑声道。
沈糯拿着包子随申兴旺一起过去他的猪棚。
过去时,沈糯已经先把包子都吃掉了,不然一会儿有些味道,她怕是也吃不下。
周寡妇见沈糯并没有说什么,以为沈小娘子没看出什么来。
但她见沈糯出了院门,竟去找了摄政王,同摄政王说了两句话,就朝着申兴旺的猪棚过来,心里松了口气。
可她很快就发现,摄政王看着沈小娘子离开后,竟又回头看向她这边,随后朝她这边走来。
周寡妇吓坏了,站在院子门口动也不敢动。
这会儿村民们已经继续跟着沈糯过去申兴旺家里。
反正沈小娘子能帮他们治家禽,他们心里也安定许多,就有闲工夫凑热闹了。
周寡妇门前的村民已经不多了,见到摄政王走来,剩下的几人也都慌忙散开了。
对于摄政王,普通百姓们还是惧怕的,他们听过摄政王朝堂斩杀朝臣脑袋的事儿,想象中也以为他会是三头六臂的模样,不曾想会是这样俊美的男子,所以虽惧怕着,但百姓们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他。
裴叙北来到周寡妇院中,有些村民见状,又想过来凑热闹,但有官兵在外把守,他们不敢来。
他刚进院子,周寡妇已经噗通一声跪下,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起,吓得都快瘫在地上了。
昨儿就有官兵来,她直接连门都不敢开的,这才躲过查问。
裴叙北开门见山问周寡妇,“前几日可有从路边或者山上捡到什么家禽?或是贪小便宜买到很便宜的家禽回?”
周寡妇知晓,定是沈小娘子已经从她这里瞧出些什么来,去告知了摄政王,摄政王这才来审问她的。
她又惊又惧的,却没有怨恨沈小娘子,若沈小娘子刚才当着所有村民面让她直接开口说实话,村民们肯定会责怪她,以后她在村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现在摄政王问起,可她还是不敢承认。
“说吧。”裴叙北的语气很冷淡。
周寡妇这才瘫软在地哭道:“求,求王爷饶命,我不想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贪心,在路边捡到个袋子,里面装着个猪崽子和两个老母鸡,就,就捡了回来。”她哭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瘫在地上都还想磕头求饶。
裴叙北又问她把死掉的家禽埋在何处,周寡妇也哭着全都说了出来。
她刚说完,还以为摄政王会派人官兵把她抓走,但摄政王已经离开她家院子,朝着前面的申兴旺的猪棚而去。
裴叙北审问过太多犯人,清楚周寡妇没撒谎,说的都是实话,是她贪小便宜从路边捡来的家禽。
这种情况,算不上什么犯法,他不至于让人把周寡妇给抓去衙门打一顿。
裴叙北来到申兴旺的猪棚,见沈糯还在里面忙碌着,他也不打扰,站在远处一颗榕树下静静等着。
他身姿修长挺拔,站着时双腿微微分开,目光一直落在申兴旺的猪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