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呵。”那使者冷笑了一声,还未说话,就口吐黑血,毒发身亡了。
墨凉反手将尸体砸飞了出去,指骨紧蜷,无奈而又愤怒:“退兵吧。”
接着,他扬声道:“传令下去,西都退兵……”
“墨凉。”楚痕打断了他的话,“不可!”
“楚痕,他有危险!”
墨凉的怒火与担忧,已经全然按捺不住了:“我们不退兵,难道要让那个变态将陛下折磨致死吗?”
反正,他是怕了。
“墨凉,冷静一下。”楚痕虽也满腔怒火,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就算我们退兵,上官枫也不一定会交出陛下。”
墨凉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个跳梁小丑抓出来,碎尸万段了。
但,楚痕说的也并无道理。
就算退兵,又能如何呢?
上官枫让人将这鳞片送来,除了挑衅恐吓,还能有什么用意?
若他们退了兵,再被人族趁势偷袭,只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墨凉,”楚痕还算沉稳,“陛下平日里对我们的训诫,你忘了吗?陛下曾下过令,倘若有一日,他不慎罹难,妖族不必顾及他而畏手畏脚,不敢出兵!”
倘若有一日,本尊不慎罹难,不必顾及,不必畏首畏尾。
这是墨的原话,他记的一清二楚。
“可是,陛下怎么办?”墨凉心乱如麻,心痛之意不言而喻,“他该怎么办?”
楚痕微微叹了一口气:“本王与你一样担心,可如今,担心无意义,上官枫也不会轻易交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西都打穿,将人族逼至绝境!”
他周身,涌起前所未有的杀意。
楚痕位北都妖王已数千年,心态沉稳,从不会主动挑起战事杀戮。
这是第一次,他恨不得将整个人族都夷为平地!
只有打得他们走投无路,才有可能放人。
“好。”墨凉捏紧拳头,也面露狠厉,“既如此,我们就先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楚痕附和着点了点头,战心已决。
接着,墨凉瞥了眼殿内十多个分支头领,语气决绝道:
“诸位今日都见到了,上官枫挑衅妖族,伤我们陛下,即日起,上官枫就是妖族的头号通缉,人族就是我们妖族的仇敌,妖族从今日起,全面出兵,不惜任何代价,伐尽人族,杀上官枫!”
一番铿锵有力的话,瞬间鼓舞了士气。
殿下的众头领,也纷纷开始附和:
“不惜任何代价,伐尽人族,杀上官枫!”
“不惜任何代价,伐尽人族,杀上官枫!”
一时之间,殿内士气高涨,杀意盛怒,势必要跟人族死磕到底了。
……
房门被轻轻打开,上官枫踏入房间,只见瓷器家具,被砸碎一地,一片狼藉。
结界,也有许多被攻击的痕迹。
墨清歌神色漠然,一言不发地躺在榻上,脸色有些憔悴惨白,脸颊上的血痕猩红,还未结痂。
床边的饭菜,已经放凉了,也分毫未动。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依旧冷漠麻木,连头也没回一下。
上官枫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上前,端起桌案上的饭菜,柔声道:“清歌,不吃东西会饿着的。”
她不说话。
“来,我喂你。”
“滚!”
哐啷——
话落,墨清歌将他手中的碗筷掀翻,饭菜散落一地。
上官枫眸色冷了冷,有些不耐烦了:“你这是要跟我作对吗?”
“上官枫,我是你的宠物吗?”墨清歌冷笑道,“你整日把我关在这,施舍我吃喝,就指望我对你摇尾乞怜、百般讨好吗?”
“我把你当做最在乎的人。”上官枫心头刺痛了一下,“可是你的心不在我这,我只好将你囚禁起来,因为得不到你的心,我不想连你的肉体也失去了,你明白我的苦心吗?”
墨清歌推开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上官枫抱住她的肩头:“你厌恶我也好,恨我也好,至少,你现在是在我身边的,不是吗?”
他疯魔一笑,好似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看,你真的疯了!”墨清歌拼命挣扎,不想跟他触碰,不想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别动!”
“你放开我,放手啊!”
上官枫指骨紧蜷,见她不断挣扎,冷声警告道:“你若是不想让我杀了妖帝,最好别动!”
听到这里,墨清歌才平静了些许,她眼眶一红,面露一抹自嘲的笑意,没再挣扎了。
上官枫一手抱着她,一手从储戒中取出疗伤药,轻轻涂在她脸颊处的血痕上。
墨清歌神色呆滞,微微颔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像是具行尸走肉。
“清歌。”上官枫以为她平静了,才淡淡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不后悔!”
墨清歌没说话,只觉得可笑。
“难道,我的付出,对你来说就如此一文不值吗?”上官枫也是痛心疾首,“我为你渡了半条命,你心里就没半点感动吗?”
不管他做什么,清歌好像都不会放在心上。
墨清歌漠然一笑:“既然我欠你半条命,现在还你就是了。”
话落,匕首瞬间出手,还没来得及被阻止,锋锐的利刃就捅入自己胸膛。
霎时间,鲜血淋漓。
“清歌!”上官枫大惊失色,急忙夺了她手中的兵刃,心疼万分,“我不要你还我,我只要你记着我,只要你记着我就够了……”
“咳咳……”墨清歌唇角溢出鲜血,态度强硬,“一刀还不够是吗?”
“不,不要!”上官枫随即将匕首丢至一边,紧紧抱住她,“清歌,我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
“别碰我,滚,滚啊!”
墨清歌死命推开他,厌恶之意已经到了极致。
“好,清歌,你别激动。”上官枫只好缓缓松开手,后退了半步,“我……”
“滚,滚!”墨清歌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掀翻,歇斯底里地吼道,情绪失了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