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娘亲。”墨清歌咬了咬下唇,出言道,“是我们来的太晚了。”
倘若她早些来栖云殿,娘亲就能少受几年的苦了。
是她,太后知后觉了。
不过,眼下他们母子三人团聚了,其他的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让娘亲看看。”冷红烛温柔抚摸了一下两人的脸颊,眸子里全是柔情,“歌儿,星沉,你们都长大了,娘亲愧对你们,当年,将你们丢在北冥大陆,就离开了。”
墨星沉摇了摇头:“我跟妹妹都知道,娘亲是有苦衷的。”
而且当年,娘亲也并没有想丢下他们,只是回万界途中遭遇暗算,才会让他们分别这么久。
“星沉,歌儿。”冷红烛面露些许无奈,“娘亲也很想与你们离开,不问尘世,可是现在,娘亲不能与你们明面上相认,否则,不仅坏了栖云殿的规矩,还会连累整个宗门的!”
整个栖云殿上上下下,还没人知道,圣女有两个子嗣。
倘若让他们知道,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只要能待在娘亲身边,侍奉娘亲,认与不认,都没关系。”墨星沉倒是丝毫不在意。
“娘亲愧对你们。”冷红烛无奈叹息。
身为圣女,她有太多身不由己了。
“娘亲,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什么愧对不愧对的话,有生之年,我跟哥哥能再见到你,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事到如今,墨清歌已经心满意足了。
冷红烛抚摸着少女柔软的发丝:“歌儿,傻孩子,告诉娘亲,你究竟是怎么救的娘亲?”
“我……”
墨清歌正要开口,突然听见耳畔传来一阵声响。
不好,有人偷听!
墨清歌的眸色,瞬间变得锐利,反手几根银针,向门外丢了过去。
嗖——
下一秒,对方身形躲闪,三根银针入木三分地刺在了殿门上。
现身的人,正是上官靖。
“殿主……”墨清歌有些意外,微微错愕。
刚刚他们的对话,八成都被殿主听见了吧!
“殿主!”冷红烛顿时着急了起来,起身将兄妹二人护在身后,紧张万分地看着上官靖,“你……怎么突然来了?”
上官靖脸色阴沉,似乎已经听到了些什么。
冷红烛见势,急忙在他跟前跪了下来:“殿主,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要……”
“行了。”上官靖打断了她的话,“其实,本座早就猜到了一二。”
七年多年,圣女昏迷不醒,他无意间看见圣女怀中的手帕,上面绣着“清歌”二字。
所以后来,当他听见墨清歌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怀疑到了什么,只是一直没挑明罢了。
“娘亲,快起来。”墨清歌将她扶了起来,面容波澜不惊,不卑不亢地往前走了一步:
“殿主,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实,打算如何?”
她将冷红烛挡在身后,语气清冷,眸色平静,似乎做好了一切打算。
这语气仿佛在说,我不管你这栖云殿规矩如何,敢伤害我娘亲,我是绝对不答应的!
“清歌,你先别急,本座还未说要问罪圣女呢。”看着她警惕的眼神,上官靖的语气,软了一些。
墨清歌依旧不放松警惕,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上官靖坐了下来,无奈道:“栖云殿历代圣女,都是要以身献祭的,所以必须是处子之身,如今,圣女已经破了禁忌,人皇若是知道了,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的意思很简单。
现在不是他要找圣女麻烦,而是人皇不会放过他们的!
“献祭?”墨清歌冷哼一声,“凭什么?”
她的语气,带着怒火。
“这是圣女的宿命,不是谁说了就能算的。”上官靖平静安抚道。
“我娘亲的命也是命,是我拼了性命才救回来的,凭什么要献祭给人皇?”墨清歌语气冷漠,怒火快要压不住了,“身为人族皇帝,就可以草菅人命,平白无故拉人牺牲了吗?”
“是啊!”墨星沉也附和道,“他有什么资格要求献祭?”
上官靖变了脸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觉察到殿主有些不悦,冷红烛急忙拉了拉两人的衣袖,小声提醒道:“歌儿,星沉,别说了,不得对殿主无礼!”
“娘亲……”
冷红烛看着上官靖的眼睛:“殿主,我的宿命,我认,只希望不要连累到这两个无辜的孩子,还请殿主成全!”
“娘亲,凭什么要认?”墨星沉扶住她,“他们凭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好了,别说了!”冷红烛呵斥住了他们,“还要继续在殿主面前放肆吗?”
两人只好暂且闭上了嘴巴,还有些不甘心。
墨清歌暗暗发誓,有她在,就绝不会让娘亲蹚这趟浑水。
殿主有他自己的顾虑,而娘亲也为栖云殿考虑着,但她,只想让娘亲相安无事。
“罢了。”上官靖微微叹了一口气,“圣女,你苏醒这件事,本座尚且先不宣扬出去,但你们母子三人,也暂且不能相认,至少,在外人面前不能相认,知道吗?”
他的意思,是答应了圣女,至少会护她两个孩子周全。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多谢殿主!”冷红烛低身谢恩,“歌儿,星沉,还不快多谢殿主?”
两人冷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句感谢,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这样了。
…………
夜晚,水月殿的天空格外静谧。
墨星沉亲手做了一桌子菜,内殿的丫鬟都被遣散出去,只剩下母子三人,显得格外温馨。
“星沉,你什么时候学会下厨的?”冷红烛有些意外地问道。
“娘亲,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墨清歌不置可否一笑,“哥哥他现在,特别心灵手巧,特别温柔体贴,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一番话,将墨星沉夸了个天花乱坠。
“还不是因为你懒。”墨星沉没好气地翻了她一个白眼。
墨清歌朝他吐了吐舌头:“有个温柔贤惠的哥哥,我还需要勤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