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又如何?”谢衡冷哼一声,索性破罐破摔了,“本王会不会死,还不得而知,但是今日,是你们的死期,来人啊,杀了他们!”
顾衾墨指骨紧蜷,脸色阴郁,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皇叔。”正要动手,却被她按住了,“他们不配让你动手,让歌儿来,你闭目养神片刻吧。”
她担心皇叔体内的毒会扩散。
顾衾墨唇角微勾,默许了她。
反正人也快来了,就让歌儿先玩会吧。
话落,墨清歌上前半步,灼热滚烫的烈焰凝聚掌心,狂暴轰出。
砰砰——
红莲业火美如曼陀,瞬间击退了一圈的小妖,眸子里露出些许肃杀的清冷。
然而,那些小妖里三层,外三层,倒是熙熙攘攘。
“谢衡,你如此胆大包天,对妖王护法下手,难道就不怕被妖王怪罪吗?”停顿了须臾,墨清歌冷冷道。
“哈哈,怪罪?”谢衡只觉得她的话十分可笑,“我随便找个借口,说你们半路遇害,王上他政务繁忙,也无暇怀疑。”
“真够不要脸!”墨清歌冷言骂道。
“再者,山高皇帝远,王上就算想管,也管不到本王头上来!”
谢衡说罢,冷嘲热讽一笑,觉得这些小妖动作太慢,有些急不可耐。
他指骨紧蜷,狂暴的掌风凝聚,刚飞身而起,耳畔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呵斥声。
“畜生,给我住手!”
砰——
下一秒,一道蛮横的掌风,将谢衡凌空掀翻了出去,重重落地吐血。
“啊……”
接着,只见一袭高大强壮的身形踏入庭院,气场强大冰冷,身后还跟随一队随从。
如此冷漠的气场,不是北都妖王,还能是谁?
谢衡重重摔落在地,抬眸看见楚痕的那一刻,吓傻眼了:“王、王……王上!”
他吓得腿脚发软,支撑着地面跪了下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见鬼了,妖王怎么会来?
这……这怎么可能,王上是从不会亲临他们据点的啊!
楚痕冷冽的面容怒火中烧,又正好见顾衾墨面容惨白,唇角还挂着血迹,怒火瞬间迸裂而出,要被气炸了。
“胆大包天的畜生!”楚痕上前去,重重一拳将谢衡抡倒在地,指骨都有些发抖,“胆敢出手伤陛下,我看你是活腻歪,想死了!”
谢衡一口牙被打碎一地,满嘴鲜血,却吓得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惊恐万分地用余光瞥了眼对面的“小白脸”。
王上他刚刚说什么?
那个小白脸……他,他是陛下?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说,他是王上的护法吗?
虽然不太确定,但谢衡依旧被楚痕吓得手脚发抖,连连磕头谢罪:“王上,属下知错,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属下再也不敢了!”
他脑袋都磕破了,含糊不清的口齿不断求饶,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我先打死你这个狗胆包天的畜生!”楚痕的怒火,显然已经收不住了。
“行了,楚痕。”适时,顾衾墨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道,“本尊不是被他伤的,你先省着点力气,自求多福吧。”
明明语气淡漠如水,却气场十足。
“陛下……”
“给我滚过来!”顾衾墨冷声命令道。
楚痕脊梁骨寒了寒,低着头上前去,“噗通”一声在他跟前跪了下来,语气悻悻:
“陛下请恕罪,是属下失职了,属下罪该万死!”
这一跪,庭院里所有的小妖虎躯一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谢衡跪倒在原地,更是傻眼、呆滞!
他们高高在上、德高望重的王上,竟然给一个小白脸行此大礼?
不是吧?
这个小白脸,真的是他们妖帝?
传闻中那个杀伐果断、铁血无情的妖帝,怎么会是个小白脸?
而下一秒,顾衾墨冷着一张脸,一脚踹在楚痕的胸口上,将他踹翻在地:
“废物东西,瞧瞧你调教出来的好玩意!”
阴冷嗜血的语气,仿佛下一秒,就可以送他灰飞烟灭了。
“噗……”顿时,谢衡吓得一口鲜血喷出,脸色铁青,全身瘫软,爬不起来了。
楚痕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低头认罪道:“是属下失职,是属下监管不力,属下甘愿受罚,还请陛下恕罪啊!”
他半个时辰前,突然收到陛下的传信,便去捣毁了魔族的据点,也顺便搜刮出了无数赃物。
而那些赃物,他并不陌生,就是从虞城据点而来的。
因而他才反应过来,陛下是在提醒他,虞城据点与魔族有勾结,还贪赃枉法!
这样的疏忽,他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要知道,中都据点,每年都负责妖族一半的资源供给,极其重要,现在竟然出了如此严重的贪污案!
那魔族,更是连他都不敢去触碰的禁区,这个胆大包天的畜生,竟然还跟魔族勾结。
这两宗罪,任何一宗都够谢衡死一万次了。
中都直属楚痕管辖,所以,他也脱不了干系!
“说重点,本尊不想听废话!”顾衾墨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楚痕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颤颤巍巍地开始汇报情况:
“启禀陛下,方才,属下已经派人捣毁了魔族据点,缴获赃物若干,皆是……与虞城据点勾结所得!”
他说罢,还恶狠狠瞪了谢衡一眼,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接着说!”
“其中,还有许多魔族与谢衡来往的证据。”楚痕低着头,指着谢衡道,“这个乱臣贼子勾结魔族,贪赃枉法,罪该万死!”
谢衡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摇头:“王上,陛下,属下没有,属下没有啊!”
“还敢狡辩?”楚痕顿时怒了,“来人啊,将虞城据点的账本,呈给陛下过目!”
“是!”
一听见“账本”二字,谢衡一下子就慌了。
完了,他今天好像踢到铁板,恐怕难逃干系了。
谁能想到,妖帝会来他们这个偏僻的据点?
顾衾墨接过账目,修长的指骨随手翻阅了几下,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
“去年收成五千,少缴六成,前年收成八千,只纳三成,上前年报灾,免贡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