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幸灾乐祸笑出声,“赫拉说,你没几天好日子了,马上就要完了,哈哈哈哈哈。”
楚卿安静听着,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很明显,这个“赫拉”就是冯真背后的幕后黑手了。
隔了会楚卿说:“你真蠢,我手里握着你的虐狗音频,舆论危机会一直存在,偷到狗你的价值就殆尽,去了娱乐圈,赫拉不用自己动手,多得是能按死你的人。”
“冯真,”她很轻的说下最后一句话,“你会死的很惨……”
拉长的尾音,像淬了毒的荆棘利刺,狠狠扎进冯真心脏,叫她陡生惊恐,慌乱至极。
不,不可能的,赫拉不会这么对她的……
但毒刺已经扎下去,怀疑种子破土,以血肉为生,冯真再拔除不掉。
直到这根毒刺吸饱了鲜血,就会同时反噬两人。
有来有往,这是楚卿送赫拉偷狗的小回礼。
美容室内沉寂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只余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一道呼吸越来越紊乱,彰显着心神不宁天人交战,一道呼吸越来越轻,轻的细若游丝,随时都会休克过去般。
良久之后,楚卿陷入半昏迷状态。
冯真似乎想通了,她扑过来跪楚卿面前。
“楚卿楚卿,”冯真要疯了,走投无路下选择投诚自保:“我把赫拉卖给你,你还我虐狗音频,看在以前我给你当助理的份上,你不能见死不救!”
楚卿没动静,呼吸浅得几不可闻。
冯真又慌又怕,她不想死,也不想再被网暴,走哪都被人唾骂。
她去拉楚卿的胳膊:“楚卿,赫拉是……”
“哗啦”推拉自动门大开。
刺眼的光亮射进来驱散黑暗,将整个美容室映照的亮堂如许。
两道逆着光的身影,看不清模样,正正站在门口。
冯真闭眼,眼睛被刺的眼泪横流。
杜丽芳踏进来,看清室内,顿时眼瞳骤然紧缩。
——楚卿倒在地上,束起来的长马尾铺陈散开,宛如开败的牡丹,情况不明。
更骇人的,还是地上染血的刮眉刀!
刀刃冰冷,鲜血却浓热。
“太太?”保姆王妈冲进来,龇牙裂目,“是你冯真!你把我家太太怎么了?”
王妈二话不说,一把推开冯真,挡在楚卿面前,警惕地盯着她。
杜丽芳神情冰冷:“来人,把冯真给我绑了,王妈报警!”
冯真慌乱想解释:“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
一句话没说完,保安跨进来,三两下扭着她拖了出去。
“咦,杜管家太太身上没伤口,”王妈将人扶起来,“那血是谁的?”
杜丽芳看着刮眉刀皱眉,冯真出现的太巧太蹊跷,一切都像是别有蓄谋。
只是,冯真为的什么?
杜丽芳面色越来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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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过了两三分钟,又像是过了很久。
楚卿鸦色睫羽轻颤,尔后缓缓睁开了眼。
“太太醒了,管家太太醒了。”保姆王妈正帮她擦手,见状惊喜喊道。
杜丽芳几步靠近沙发床:“太太,感觉怎么样?需要我请医生过来吗?”
楚卿没有说话,深棕眼瞳涣散无神,脑子里正一片混沌,像视频卡顿,接不上之前的记忆。
“麒麟,”她动了动唇,眼底终于有了光,“杜管家,麒麟呢?”
杜丽芳疑惑:“麒麟?它不是跟你一块吗?”
楚卿猛地抓住她的手:“冯真伙同美容师,来偷麒麟。”
闻言,杜丽芳怔了下,她怀疑过很多种可能,但独独没联想到狗子身上。
不过,这反倒让杜丽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针对嬴总的,一切就都不是大问题。
“太太别急,”杜丽芳口吻缓和下来,“我这就让保安去追。”
“大急!”楚卿挣扎着摇晃站起来,“挑最快的司机,身手最好的保安,和我一起速度追回麒麟。”
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色苍白,整个人还需要搀扶,可杏仁眼眸幽深凛凛,眼神铿锵坚毅。
一时间,杜丽芳都被镇住了,不自觉按照楚卿的话去做。
直到她看着,楚卿从嬴封书房,将收藏的弓箭拎手里,上了轿跑,轰隆冲出老宅,她才回过神来。
等等,楚卿带把弓干什么?
杜丽芳不敢深想,连忙又点了几名保安,匆匆跟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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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狗在我车上。”
“我知道没人发现,你说冯真?”
“她被嬴家逮住了,反正没价值不用救她,你把钱给我打过来,我现在把狗给你送去。”
……
嬴家老宅外,沿着双子湖的梧桐大道上,一辆白色轿车碾压过减速带,不疾不徐开出老宅范围。
后座,偌大的手提包动了动。
“蹭”锋锐爪钩无声无息弹出,顺着提包拉链,轻轻倒拉开。
缝隙里,两点绿光从包里透出来,幽幽荧荧,宛如鬼魅。
嬴封掸了掸爪子,舌头舌忝过尖尖的小獠牙,双眼猩红地盯着司机位。
悄然钻出大包的狗子,蛰伏躬身,像狩猎中的恶狼,只等机会一到,就对猎物发出致命一击。
美容师邹宁挂了电话,看着赫拉打过来的钱,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楚卿的一只狗,还真值钱。
他这么想着,调整前视镜,不经意往镜中一看。
蓦地,对上一双瘆人发憷的凶狠狗眼。
邹宁心头一颤,方向盘一歪,车身晃了几晃。
好机会!
嬴封后腿一蹬,喉咙里发出呜呜咆哮,张嘴就咬向邹宁咽喉。
电光火石之间——
“麒麟!”
嬴封毛耳朵抖了抖,楚卿?
他脑袋一偏,凶恶地咬住邹宁胳膊一块肉。
顷刻,嬴封就品尝到了人血的味道。
“啊啊啊,滚开!”邹宁痛的浑身抽搐,方向盘失控,整辆车在大道上横冲直撞。
与此同时,尖锐哨响挟裹着呼啸风声,由远及近从后方袭来。
嬴封背毛炸开,动物本能告诉他,有危险接近,非常的危险!
他忍住想躲开的冲动,死死咬着邹宁不松嘴。
“叮”先是一声铁钉入木的轻响。
“咔咔咔”紧接着,车后窗玻璃眨眼碎成渣滓,哗啦啦掉下来。
狂风汹涌地灌进来,吹的狗子毛毛狂魔乱舞。
嬴封眯眼,下一刻第二声哨响尖锐蹿起。
一支箭!
一支带响哨的白羽箭!
一支他无比眼熟,每天都会在书房看到的利箭!
“咻”的一声,那支箭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刺破空气,像神兵利器一样,擦过狗子毛脑袋,精准地射中、并穿透邹宁肩甲骨。
“啊!”邹宁惨叫连连,剧痛之下踩到油门。
轰隆!
车头撞向护栏,巨大的离心力作用,将狗子甩飞,顺着破碎的车后窗,咕噜咕噜滚了出去。
“麒麟!”
更清晰的熟悉嗓音,狗子还未落地,就朝着声源处转头。
嬴封视野内,二三十米远的红色轿跑车上,身姿纤细的女人站立在那。
她的脸色,仍旧出奇的苍白,双唇也粉白寡淡,羸弱娇楚的风都能吹到。
然她手挽大弓,拉弦搭箭的瞬间,浑身气势暴涨,马尾烈烈飞扬,眉宇英气逼人,又飒又美。
像极了开在堆堆白骨上的浴血红莲,热烈绝美,清冽浓艳。
咚!
嬴封心脏被鼓槌重重敲了一下,悸动不休,鼓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