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宁伯府是老屈氏和小屈氏的娘家,于氏大女儿顾佳也嫁回了承宁伯府,承宁伯府和定远候府渊源甚深,这个时候承宁伯府为什么会找上门?难道说,这里还有承宁伯府和定远候府的手笔?
“肖氏和张家什么关系?”
“暗卫说,张夫人叫肖氏为堂姐,属下想,这件事应该是承宁伯府想算计主子。”
顾嫣摇了摇头,“不止,应该还有定远候府。”
张夫人叫肖氏为堂姐,两人还差点打起来,这就说明张夫人是受肖氏所托才会这么做,目的是坏了她的名声,如果她能嫁进张家最好,不能,也能毁了她。
她与肖氏毫无过节,唯独是老屈氏在万寿节时被皇上申斥而得罪了承宁伯府,让承宁伯府被连累,除此再无龌龊,想来不会是她。
那么唯有一种可能,老屈氏出手了,她让肖氏找到张家帮忙,坏她名声,毁她声誉,让全京城的人都唾弃她,从而让她爹和她哥哥也受到她的牵连。
而她们给张家的好处就是她能嫁进张府,成为张允棠的妻子,或者干脆连正妻的位置的都不给她,让她做妾。
张家有了顾家做靠山,张培芳从今以后就会平步青云,张允棠也不愁未来,而她呢?会为了名声而屈服于张家的算计,张家一句话她就会被困后宅,为了孝道她就是再反骨也不得不从。
老屈氏成功算计了她,那她以后在她爹娘面前就又挺直了身板,理直气壮地教训她爹娘,也就再也没人敢顶撞她,也报了被他们多次算计的大仇。
真是好算计!
顾嫣冷笑着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水,气的扔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一套上好的白玉瓷茶杯就此缺了一个,以后再也不能用了。
顾嫣闭起眼睛躺在了躺椅上,“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幽冥抬头瞅了眼顾嫣,“是,属下先下去了。主子,要不要让定远候府的暗卫回来一趟?”
“不用,我自有办法。”
幽冥没再劝,一个闪身出了房间,翻身坐在了房顶。
另一边,顾安也得知了全部真相,当发现这件事与定远候府有关时气的也报销了一套茶碗。
“相公,别气了,既然这件事与定远候府有关,我们找补回来就是,她敢算计嫣儿就怪我们心狠手辣,定远候府不能放过,承宁伯府也别想逃,张家就更不能让他们置身事外,现在还是想想要怎么报复回去吧。”
唐氏让人将地上打扫干净,又换上一套茶碗,柔顺地坐在顾安身边,小手轻抚顾安的大手,勾的顾安心猿意马。
顾安大手捏了捏唐氏的脸蛋,一伸手将唐氏抱了起来。
“这股火不发出来太憋屈了,芸儿就体量体量为夫吧。”
唐氏脸色通红,白了顾安一眼,双手勾着顾安的脖子道:“你不是刚刚才……,现在还没黑呢,你悠着点儿。”
顾安哈哈大笑,“这算什么,你相公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伺候好了你相公我,明天相公给你和闺女报仇。”
唐氏嗔了顾安一眼,“少来,反正也是你闺女,你还能放着不管?快放我下来。”
顾安依言放下了唐氏,还没等唐氏松口气就扑了上去,接下来唐氏再也说不出话来,直到半夜唐氏才揉着老腰把顾安骂了一顿。
第二天早朝,顾安难得没上朝睡觉,就连八百年不上一回朝的安亲王也晃晃悠悠地来上朝了,趁着魏文帝还没来,两人一人一边对着瞅了半晌,最后还是顾安先开口了。
“昨儿睡的挺好?”
安亲王白了顾安一眼,“你说呢?抱着媳妇睡觉能睡不好吗?”
“哦,怪不得的,我说您今儿怎么来了呢?”
安亲王又翻了个白眼,“合着我睡好了才来上朝是吧?”
顾安摇摇头,“我哪儿知道?反正我今天是睡好了。”
安亲王疑惑道:“你今天不睡了?”
顾安摇摇头,“不睡了,有事儿跟皇上说。”
安亲王乐了,“今儿哪家倒霉啊?”
顾安也不避讳,“张家,昨天他们家算计我闺女,我得报复回来。”
安亲王往张培芳站的方向扫了一眼,笑道:“怎么整啊?是抄家啊?还是流放啊?”
顾安想了想,“不关我事儿,皇上说的算。”
“哦,那张家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儿了呗。”
“嗯,到头了,不然我闺女多委屈。”
“你还真是个宠闺女的,你那闺女让你宠的都要上天了。”
顾安翻了个白眼,“你有闺女你不宠?白白嫩嫩娇娇软软的小闺女天天扒着你喊爹,最重要的是她和她娘长的很像。”
安亲王不说话了,仰头想了半天才开口。
“是得宠,还得往死里宠,谁敢动我闺女我就弄死他。”
说完,安亲王眯着眼睛想了想,“闺女要是嫁人了怎么办?好像不归我们了。”
顾安一听脸就黑了,咬牙切齿地眯起了眼睛,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娶我闺女?美的他,看老子不收拾死他的,敢惦记我闺女,老子打折他的腿。”
在家休养的骆荣轩还没想到怎么收拾张家人就觉得腿疼,嚷嚷着要找大夫,没等大夫来又说什么不看了,非要让人把马车赶进来,他要坐车去看顾嫣。下人劝不住也拦不住,最后安亲王妃过来了,“温柔”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这下骆荣轩老实了,再也不嚷着要出门了。
朝堂上,张培芳听的是冷汗淋漓,一众朝臣则是无语望天。
见过不靠谱的,就没见过比这两人还不靠谱的了。
先是毫不避讳地说上朝睡觉的事,又说抱着媳妇能睡好觉,后来又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张培芳的面就直言不讳地说要弄死人家,你们还能行不?还能不能再张狂点?
得,今儿又有戏看了,袖子里的奏折用不上了,他们就看着顾安演戏就成。
时间不长,魏文帝到了,众朝臣下跪朝拜,魏文帝刚叫完起身,顾安又跪下了,抹着眼泪就开嚎。
“皇上啊!微臣的受的屈委大了,你可要给微臣做主啊!”
魏文帝坐在龙椅上不雅地翻了翻眼睛,无奈地叹口气。
他就知道今儿顾安会来这一出,每次都如此,他不用猜就知道他又要开嚎。
“顾爱卿有事就说,别哭了,朕给你做主就是。”
不做主他就闹个没完,为了他御案上那套新得的字贴着想也得向着他,不然转头就没,全让他死皮懒脸地要回去给他闺女玩。
顾安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开始痛诉张培芳一家四口欺人太甚,一家子全上阵算计顾嫣,差点毁了顾嫣的名声。目的就是为了让顾嫣能嫁进张家,让顾嫣掏出丰厚的嫁妆来养着张家众人,甚至是为了张莺自己的嫁妆能丰厚些,要把顾家的家底都掏没了。
还有张家其心可诛,要那么多银子一定有他的目的,说不定就是要造反,想反了皇家的统治。
最有可能的他们是奸细,拿着大把的银子来养大养壮前梁,等待前梁反攻大魏,届时里应外合反了大魏,打开城门迎接前梁回归中原。
证据?有,当年边关那些残次的兵器说不定就有张培芳的手笔在里面,他是工部待郎,在里面做手脚不要太容易哦!
他不是奸细为什么要把那些残次品送到边关?他就是想让大魏和蛮族两败俱伤,最好大魏输了,让大魏赔款给蛮族,让大魏从此一蹶不振,他好从中得利,让前梁能快速回归。
众朝臣听的是目瞪口呆,张着嘴看着顾安胡扯,随后又同情地望向张培芳,看着他面如死灰的那张脸众人抽了抽嘴角,无语望天。
真特么的能耐!还带这么办事儿的?一点证据没有,全凭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把人家一家子都盯死了,你也太厉害了吧?
张培芳听的直抹冷汗,两股战战都要晕过去了,心里骂死了顾安能胡扯,可魏文帝不说话,他也不敢出去辩驳,好在魏文帝也不信顾安说的,不然这时候他说什么都得上去削顾安一顿,就是打不过也得意思意思,省得让人看不起。
魏文帝坐在龙椅上整张脸都直抽抽,可他没吱声,认真听着顾安在那胡扯六拉。
魏文帝当然不可能听顾安的胡扯之言,他是可是明君,就顾安几句“说不定”、“他怀疑”就把张家打入了地狱,这也太扯了,他不能那么干。
张培芳虽无大能,但办事还是挺牢靠的,至少他吩咐让办的事都办的挺成功,只是人有点滑头,也不算什么大缺点,他再向着顾安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把人处置了。
顾安不哭了,抹着眼泪跪在地上让魏文帝做主。
魏文帝手指轻轻击打龙椅,瞅着底下跪着小心翼翼看着他的顾安就叹气。
他怎么就不能让朕省点心?天天上朝来睡觉,睡够了下朝就满大街溜达,见着好吃的就家划拉,还行,还知道孝顺他,也记得给他带一份,一个月带的东西都不带重样的,现在后殿里还放着两个素包子呢,他吃完早饭才来的。
说实话,那包子虽然是素的,可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味道还挺好,他瞅着好像是白菜馅的,里面还有蘑菇,顾安说今儿买了两样馅,也不知道剩下的两个包子是什么馅的。
魏文帝想想就开始走神儿了,思绪不由得随着顾安早上拎给他的那一盘包子转,等底下半天没声他才反应过来,他让顾安带沟去了。
魏文帝脸黑了,恨恨地瞪了顾安一眼,正想骂他两句,可见他委屈地撇着嘴,脸皱的跟个包子似的,他又张不开口了。
罢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活该张培芳惹怒了顾安,谁让他没给他送包子呢!
“张培芳,你好大的胆子,顾安所说是不是实情?”
众人一惊,见魏文帝面沉似水,都开始发懵。
今儿英明神武的皇上是怎么了?怎么就顺着顾安胡扯了?难道说,皇上有心办了张家,而顾安正好撞上了?
别说众朝臣了,顾安自己都惊呆了。
卧槽!胡说八道安的罪名真成立了?皇上也太向着自己了吧?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向着他?他天天胡闹皇上都没处置他,亲儿子都没这……
顾安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向魏文帝,见他同自己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像,这就证明他不是皇上亲生的,可是皇上为什么这么向着他?为了顾哲瀚那臭小子?不能啊?一个外臣罢了,大魏这么多能人,找谁不行啊?
顾安懵住了,压根没往他给魏文帝送的早点上想,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跪在地上思绪万千,根本没听魏文帝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张培芳也跪在了地上,正在辩驳。
众人正纳闷不已,张培芳已经跪倒在地喊冤了。
“皇上,臣冤枉啊!臣可什么都没做啊!是,臣承认,臣一家子算计了怀柔郡主,想毁她的名声,可臣是有苦衷的啊皇上!皇上啊!臣也不想的,是承宁伯家的世子夫人肖氏,也就是内人的亲堂姐吩咐下来的,是她让我们想办法坏了怀柔郡主的名声的。”
顾安一听有门,立即跳了起来,指着张培芳开骂。
“你个怂包,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自己一点主张都没有?坏人名声的事儿都干的出来,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让牛头马面拔了你的舌头?你怎么就这么怕她?难道说,你和她有一腿?你不会让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吧?难道说,承宁伯府家那两个嫡子不是屈老爷的种,是你的?”
众人一听又愣住了,对顾安那神奇的脑洞好奇不已。
他都怎么想的?先前能从张家想毁了怀柔郡主名声那里想到张家是贪怀柔郡主的嫁妆,甚至连张家小姐的嫁妆都想从怀柔郡主的嫁妆里出都能让他臆想出来,最让他们服气的是他能把造反和奸细的罪名也能安张家人身上,这根本就一杆子打不着的两件事,他却能神奇地把他们串连一起,而且罪证也是那么的让人……,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