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白光从一头铺散过来,天边亮了一角。
血液在脚下翻涌如海潮,情景与那日平城一战相似。
水声激荡,伴随着尸体坠入血中的声音,哗哗响成一片。
那蛛王飞速极快,眨眼便越至他们头顶,几道丝线先行射了下来。
细软丝线在它口中却紧绷如弦,射下之时犹如飞刃,迅捷且杀戾。
几人分散开来,长剑飞出迎击,合力将丝线斩断。
蛛王开始暴怒,浑身火焰燃烧更甚,它全身犹如巨大火球,滚滚热浪波散。
“又是这东西!”
折月飞到步遥身前,甩手设下一道结界,“你就乖乖呆在里面,有结界护着你,也不至于一条丝线就要了你的命去。”
步遥将它击散,“护着我做什么?舍不得我死么?我虽经脉未续,但灵力还在,况且双手已经恢复,御剑无碍。
倒是你啊,身上没多少灵力,乖乖到我后面去,我来保护你。或者……来伞里挨着我也行。”
步遥朝他眨了下眼睛,意图明显。
折月却不吃这套,一个白眼送了过去,“别添乱!还能御剑就快来帮忙,不想死就认真点,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折月说完便不理他,转身面对蛛王。
几人将蛛王包围,困在空中。
蛛王停止攻击,双眼忽的燃起火焰,暴躁起来。身上分化出几个火球,环身绕它飞行。
它一张腿,火球便弹射出去,一一对应杀来。
几人合力将火球劈碎。
却没想到火球击散之后,零碎的火焰突然变大,分/身成新的火球。
空中骤然出现数十个火球,每个人都被包围着,限制了去路。
火球高低错落,环成球形,热辣的气浪早已将他们吞没。
火球击杀不得,攻击只会让其数量越来越多。
在包围圈中多待一秒,便多一分消耗,直到彻底失去体力,沦为它燃烧的材料。
“步遥,你不是修为很高吗?快想想办法,不想死的话,你就快点破了这阵!”
折月朝步遥大喊,甚至是理直气壮的语气,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习惯本能地将他当成救命稻草。
“折月别怕,有我在,它们伤不了你!攻击不得,那就只有将它们反困住。不要轻举妄动,看我的!”
步遥手中凝光,下一秒幻出一柄红纸伞。他将纸伞抛了出去,那伞便飘在头顶。
一层红光遍布伞面,伞面旋转的同时,生出一股风力。
热浪消退,那火球上的火焰被撩动起来,火舌拉长许多。
那风原不是要吹散火焰,而是反旋成一股吸力,要将火球吸入伞中。
火焰越拉越长,蛛王一边支持着火球,一边吐丝朝步遥杀去。
攻岐剑及时出现在他身前,丝线在半道便被斩断干净。
步遥加持纸伞的灵力,风的吸力也更强,火团飞向伞中,与纸伞融为一体。
终于解围,几柄长剑一齐发射过去。
剑光耀眼,直接在它身上炸裂开来。
蛛王身躯一震,显然也遭到重击,但它身甲坚硬,却无甚大碍。
飞剑在他周身穿来刺去,虽次次击中它躯体,却仍不能将它击伤。
除非掀了它的甲壳,否则再多攻击也无济于事。
“别浪费力气杀它了,合力攻击它腹部,那处是它全身最软之处,突破进去,便可以掀翻它整个甲壳,到时杀它易如反掌!”
攻岐率先从它身下攻去,其余长剑也转换方向飞至它腹部之下。
蛛王也不是个蠢的,它收紧八条长腿,彼此交叠,正好在腹部形成一道盾牌。
攻岐穿刺上去,强光在它腹部之下爆射来开。几柄长剑的灵力一股一股汇集,一下一下重击在它腹部。
但有蛛腿作为抵御,任强光力量强大,始终不能突破。
步遥召回纸伞,吸收了火球之力,它已灵力充盈。
他将伞面收拢,化成尖枪,飞速从它头顶刺下。
力量在它身上爆炸,虽没有击穿甲壳,但也造成内伤。
它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随着力量的放射,八只长腿不受控制地张开。
长剑见势突围,合力击在它腹部的薄甲之上。
眼看要侵入它的躯体,将它刺穿。
却在最后关头飞来一把折扇,将剑击溃。
几人皆被反噬,受了轻伤。
待看清那折扇,视线又被天上飘下的白色身影吸引了去。
“连只蜘蛛都不放过,步遥大人大开杀戒,可真心狠!”
这声音这形貌,不是白皮鬼又是谁呢?
“哼,我道是谁,原是白将军大驾光临啊。怎么,在平城、月霓城没出够风头,又到这芙安城大展身手了?你不是不喜欢青蓝二鬼么,却也联起手来了?真是稀奇!”
白无伤缓缓落在他们中间,慢慢道:“步遥大人何须如此咄咄逼人?几日未见,就不能好好叙旧么?我还是愿意和你交个朋友的,只怪你不肯啊。
我也是奉鬼君之命,才与他二鬼联手布阵的。长鱼已死,你又叛逃,没办法,我只好接此重任了。”
“胡言乱语果然是你白皮鬼的惯用招数! 你步步紧逼,才让我落得叛逃之名,凰栖只看结果,便让你奸计得逞。你我之间何时来的情意?你们布这阵法图的什么?乖乖招来,赏你全尸!”
却听白皮鬼大笑,“全尸?大人雅量,竟能容我全尸?我可从来只想将你挫骨扬灰啊!”
“白皮鬼,你们把将军藏哪去了?你最好将她交出来,不然别想活着离开!”
折月在一旁叫唤,白皮鬼这才注意到他,却被他问的话给逗乐了。
“折月公子,怎么遇到人就问将军在哪儿呢?她的失踪可跟我没有关系呀,我可没有将她藏起来,你不能凭白冤枉我呀。”
“就算没有藏起来,你也知道内情,快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白皮鬼转头看着步遥,“大人瞧瞧,折月公子这咄咄逼人的气势,还真有几分像你呢,哈哈,果然契合得很,我看好你们哦。”
“我还得多谢你了?”步遥乜眼,语气刻薄。
“多谢个屁!白皮鬼,今天你别想走了,不说清楚将军在哪,别想逃命!”
折月手一挥,白罹便穿刺过去。白皮鬼气定神闲招了招手,逸羽扇便将其打偏。
“不要心急嘛,我也没说不打啊,你们几人我还没看在眼里。光是和蛛王打斗,都叫你们这般吃力了,我若出手,你们还有胜算吗?我这可都是为你们好啊,让你们多活一刻,怎的还不领情呢?”
白皮鬼挨个看了他们一遍,分明趾高气昂,是在耀武扬威。
视线回到步遥身上,停顿一秒,饶有趣味地看了眼他的下身,以及他握住伞柄的手。
“大人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喜欢这些女孩家的东西了?你往这伞中一坐,还真有些小姑娘家含羞带俏的意思。大人呀大人,可是身子不大爽利呀?”
白皮鬼目光凌厉,步遥早知道他的伤势瞒不过他,但凡有些修为之人,一眼便能瞧出端倪。
“大人既有伤在身,可不要轻举妄动,雪上加霜可就不好了。”
“休说废话,既要战,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今日便叫你死在这芙安城!”
白皮鬼不再争辩,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
逸羽扇在手中舒展开来,他轻轻扇了扇,神情安然。
“既然要战,便不多言,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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