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璃香塔内青灯燎然。塔内传出一阵乐声,夹杂着欢声笑语。
二人落在塔顶,折月用术法在塔顶开了个洞,一跃进入塔内。
折月落在一条环形长廊上,一旁的木栏插满了蜡烛,另一侧则是数十间屋子环绕长廊排列。
塔内上下七层,合该有百间屋。这哪是什么石塔,分明是进了一座围楼。
穹顶上十余把红伞倒挂,里面的液体满则溢出,垂成一条条血柱,注入下方的池子中。
血池周围百只小鬼,或弹琴奏乐,或搂着男人作乐,或聚在一起分食活人。血水漫了一地,腥臭至极。
这些小鬼面相可怖,或是青面獠牙,或是白皮血脸,长得当真不友善。
花苡紧随其后跃入塔内,见下方血腥之象,不由得犯呕。
折月旋身飞起跃到穹顶,一脚一个将那些红伞全部踢落。血液随之倾倒,直接泼在那群人鬼身上。
“谁啊!”
群鬼中间一只白皮鬼大吼着。
折月落在他的面前,看他皮肤白得像纸,嘴里还嚼着一块生肉,满脸的血污,心生嫌恶。
“白皮鬼,我是你爷爷!”
白皮鬼吐掉那块生肉,擦了擦嘴角,上下打量着折月,突然笑了起来。
“小子,就凭你也敢来闯塔,我看你是找死!”白衣鬼手下突然出现一把长剑。
“将军息怒,看我的!”
一小鬼自告奋勇杀上前来,折月看都没看,白罹一出,那鬼立刻身首异处。
“将军?白皮鬼,你就是他们的头儿?”
白皮鬼还没开口,后面一青面鬼跳出来吼道:“这是我们鬼界的白将军,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侮辱将军!”
“哦,”折月顿悟般点着头,“白皮的就叫白将军,那黑皮的岂不是要叫黑将军了?”
“我看你是活腻了!”白皮鬼手一挥,一把剑径直向花苡飞来。
折月一步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踩在剑头,“你也不过如此。”
白皮鬼扯动嘴角,露出一丝嘲笑,“是吗,你看清楚了。”
脚下的剑身突然颤动起来,猛地翻身向他刺来。
折月纵身飞起,正要还击,栖谲突然飞来,与那剑厮打。白罹便瞅准时机,飞身过去将那剑击落。
花苡跳下,落在白皮鬼面前。
折月道:“看你生得这丑模样,脾气倒还不小,她可是仙君亲封的安城将军,和我们斗,你还嫩了点吧?”
白皮鬼吼道:“哪来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竟敢说出这话!看来今天不将你们大卸八块,你们是不会服气了!来人,杀了他们!”
众小鬼围了上来,将折月包围,白皮鬼则捡起佩剑,朝花苡杀去。
白皮鬼一跃弹起数丈,双手持剑,在空中划满一道圆弧,瞬间风起石飞,夹带着一股恶臭腥风扑面而来。
花苡接下他这一击,剑刃相击处瞬间爆出一团火光。
一股凛凛剑气从花苡身上袭过。白皮鬼力大,长剑劈下时又借了自身重力,花苡接下这一击便稍稍吃力。
另一边,小鬼们将折月团团围住。
白罹化作一道白光飞出,速度之快,小鬼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的样子,手中的刀枪已被悉数打落。
白罹飞回手中,折月再一步上前,将近身小鬼尽数封喉斩尽。
第二波小鬼又攻上前来,数量远比第一次进攻的要多得多。
折月闪身退开,嘴里念了句什么,手中白罹突然大放光芒,一眨眼化作数十把利剑,一起飞出。
冲在前头的小鬼瞬间毙命,但后面很快又补了上来。
折月冲上前去,将近身几鬼的刀剑接下,借力旋而飞起,将身旁小鬼尽踢开十步之外。
鬼倒如山倒,一个接一个竟倒下大片。趁此机会,白罹飞出,饮血封喉。
白皮鬼被折月的话一激,正在气头上,虽然来势汹汹,但暴戾之后招式难免因气急而暴露漏洞。
白皮鬼看花苡吃力,加大了施法力度。他在势头上占了优势,花苡一时掣肘,便慢慢后退。
“怎么样,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纵使你有三头六臂,我也叫你有来无回!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好意留你个全尸!”
白皮鬼得意地笑着,脸上挂着看透结局之后的淡然。
花苡轻笑一声,乜眼道:“全尸?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
花苡发觉腹内烧灼之感又发作起来,莫名的灵力充盈她全身。她知道那珠子又不安分了。
不过转念一想,它既有此力道,何不借来一用?她便将那力量凝聚掌心,发于剑上。
便见栖谲周身散发幽蓝色的光芒,愈来愈盛。光中慢慢凝结出几个亮点,长大,然后生成花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把戏,大战时刻还有心思赏花?莫不是想死得体面些?看你生得好看,我也不想辣手摧花,你若是求我,我倒可以通融通融,让你死前温存一番。”
白皮鬼语气更加轻狂,自以为这是一场注定胜利的大战,笑得更加得意。
花朵慢慢飘起,盛放,一片片散开悬在空中。花苡轻语一句:“去吧。”
只见那些花瓣突然从弧形紧绷成直线形状,待她令下,瞬间飞出。
花瓣如箭雨射去,白皮鬼原本一副轻蔑的模样,现在也突然绷紧了脸,瞪大了眼珠子。
白皮鬼迅速结阵,花瓣便在结界外飞速旋转,自周身所有方位围击。
花苡则趁机脱身,轻轻一跃,向白皮鬼头顶劈去。
一边是数量繁多的花瓣,一边是花苡劈下的长剑,纵使他力气再大,兼顾两边也十分吃力。
果然,不出一刻,他的剑开始不稳。
花苡故意激道:“白皮鬼,你纵使张狂,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要不要我给你留个全尸啊?”
白皮鬼自恃孤傲,怕也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整张脸瞬间气得青紫。
“你!小丫头片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皮鬼收了剑,双手护在胸前加强结界。可是盛怒之下灵力溃散,根本无法抵挡,只能被花瓣逼着往后退去。
栖谲趁机刺去,任他法力再高,在两件法器的压制下,也毫无还手之力。白皮鬼便节节败退,结界很快支撑不住。
只待结界一破,花瓣便迅速逼近,在离他身体只有一拳距离的时候停下。
栖谲趁势抵在他的喉间。
“说,步遥的身体你藏哪儿了?”
白皮鬼眉头一皱,“原来你是为这事来的!既然知道他的身体在这塔里,你那么有本事便自己去找啊!”
花苡也不同他废话,“最后问你一遍,在哪里!”
栖谲向白皮鬼的脖子再靠近了一点,皮肉碰到剑刃瞬间绽裂开来。
“无可奉告!”
花苡手起剑落,栖谲刺进白皮鬼心脏。只听他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折月把小鬼收拾干净,走到花苡身边。
“将军,你怎么将他杀了呀,我们又不知道步遥的身体藏在哪儿,怎么办?”
花苡道:“既然知道他在这儿,还怕找不到他吗?步遥那人古怪,必定不会把身体放在显眼的地方,所以应该不在塔内。但这样的石塔一般都有地宫,塔里找不到,那就掀了它!”
花苡突然飞起,在空中翻了个身,手持栖谲直直地俯冲下来。
栖谲周身光芒大盛,犹如一颗巨大的流星砸向地面,深深嵌进塔底。
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向地下蔓延开来。
只见地面突然裂开一条巨大的缝,以极快的速度向塔的两侧生长,塔身突然分裂成两半,分秒之间分离、崩落。
化成碎渣。
待尘埃落定,地缝下果然出现一个洞口。
花苡手持焰火走进洞内,折月紧随其后。
走了半刻,眼前赫然出现一间密室,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只墙角处放着一张冰床,床上躺着一个男子。
另一个角落里,十余人赤身|裸|体捆绑在一处,皆是年轻且长相俊美的男子。
他们身上遍布青紫的抓痕,脖子上、胸口处许多吮吸后产生的暗红色印记。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必定是被抓来后不愿意侍奉,被关了起来。看他们身上的伤,显然是被人强行纵欲后产生的。
他们见了花苡,一起呼救着。花苡扬手,一段红绸将他们包裹起来,施法解了绳索。
许是惊吓过度,绳子一解,道了谢,他们便如飞箭般冲出了密室。
只有一个人裹紧了身体,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动。
花苡看了看他,却发觉他的面容竟有些熟悉,似在哪儿见过。
仔细回想,竟像是言纾。
先前潜入城主府,正看见他二人在殿前争执,故留意了一番。只是夜里看得不太真切,加上满身伤痕,不敢确认。
但是红绸下露出的一点剑伤的伤痕,确实与言纾的伤口一致。
花苡道:“你是言纾?”
那人蓦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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