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周逊:……
“我……当然可以。”他的脸颊从来没有这样烫过,“所以你……”
皇帝:“那整挺好的!我先回去上班了,你继续忙!”
周逊:……我刚要开门放你进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皇帝上了马,扬长而去。
周逊:……
不过很可惜,皇帝的骑术似乎不咋地。他活生生地把一匹汗血宝马,骑成了一步三颠的秃驴。周逊看着他的背影,严重怀疑下次约会不是皇帝骑着马把他带出去,而是他骑着马,把皇帝带出去。
他正想返身回院子里,脚尖,却碰到了某样东西。
周逊低下头来,落在地上的原来是皇帝带来的那捧月季。粉红的花朵散开在汉白玉的石阶上,他躬身,捡起这些花朵。
周逊让人找了个盛水的花瓶来,自己将月季一枝枝地插入其中。在拿到最后一枝时,周逊“?”了一下。
“一朵……假花?”
这朵月季藏在所有月季的最底下,原本应该是枝干的地方,却是一枚乌木簪子。而簪子上则粘着一圈做成花瓣形状的绸缎。周逊将绸缎缓缓展开。
绸缎上写着一段他看不懂的字,看起来,似乎是某种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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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逊:??这是啥??
他盯了一会儿这段根本看不懂的洋文,然后无奈地笑了笑,将它放进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在那日之后,皇帝就经常来周家。
他只是来,却并不约周逊出去。周逊也知道,皇帝如今很忙碌——原本他还在养心殿里时,皇帝就已经很忙碌了,以至于绝大多数时候他们像两个互不干连的室友。而如今,皇帝能坚持每天来探班,已经是非常非常忙里偷闲的了。
不过皇帝来时,周逊未必在家——他或许在墨苑那里打工。因此皇帝命人给周家门口装了个类似“信箱”的东西。
周逊每天回家时就开信箱。信箱里,有时是一本书,有时是一张花笺,有时是一盒发带……当然,这都是比较文雅一点的东西。最让他崩溃的是,有一次他打开信箱,里面出现的,居然是一纸袋的……
油腻腻的……
淌着油的……
烧烤。
对,没错。
是肥噜噜的,烧烤。
那一袋烧烤几乎毁了整个信箱。也毁了周逊在严嘉那里的印象。严嘉因为一个偶然,知道周逊如今的住处后便常往周逊这边跑。因此,当他自告奋勇地替周逊将信箱里的东西拿出去,并伸手进去就摸到了油腻黏滑的可疑物质时……
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这一整袋可疑物质不仅毁灭了严嘉的袖子,也几乎快要毁灭了严嘉情窦初开的爱情——想必皇帝也不知道他突发奇想的寄肉,居然能暗杀一个情敌于千里之外、萌芽之中。当严嘉拖着一袖子的油,拿着从周逊那里收到的回信返回严府里时,他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
严嘉成功地把这份崩溃传递给了他的父亲严尚闻见自己儿子身上强烈的人间烟火之气,忍不住皱眉道:“你今日又是到哪里去了,怎么弄得一身难闻的味道回家?”
严嘉最怕自己的父亲,闻言讷讷不敢言语。严尚书心思也不在他那里,于是很不耐烦道:“自个儿回去洗洗去!如今家里正忙着,你要是懂事点,就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家里添麻烦!”
严嘉诺诺地答了。他看见一向威严的父亲如今却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父亲如今,是在为什么烦心?”
再想到这段时间里京城赫赫扬扬的几件大事,严嘉恍然大悟,以为自己明白了严父烦心的缘由,于是道:“再过几日,周鸿的案子便要开庭了吧?父亲可是在为姐夫家的事情操心?”
他见严父许久没有回应,于是揣测道:“不过父亲放心,既然那个姓路的商人没死,这件事就好办了,只要找人疏通疏通……”
“这些商人的确最重银钱,只要给他们钱,他们什么颠倒黑白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严父不屑道,他身为士大夫阶级之人,对这些倒买倒卖的商人,十分看不起,“不过听说这路家,软硬不吃,咬死了要让周鸿赔他们一条腿。”
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身为老丈人,不用周采求到门上,他的立场让他自然便想帮周家的忙——除此之外,周采在事发之后并没有一次上门来找过他。这不得不让他更多生出了几分对周采的好感。
不过想要减轻周鸿的罪罚,最要紧的便是路家的谅解。可据刑部的官员所说,路家的软硬不吃是出了名的——他们甚至自己主动搬到了偏远无人的地方去,免得周家及其相关人等找到他们。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如今他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也就只好作罢了。
不过总算有一件事是让他高兴的。正当他打算回房休息时,门外,却传来了管家兴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