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我是Alex。”
“Hi Alex。”
稀稀拉拉的回应从围坐的人群中响起,有些丧气但还算整齐,这个心理互助小组成员挺固定的,方清宁是叁个月前加入的,算是资历最浅的成员。不过她状态算最好,性瘾终究没有药瘾、酒瘾那样痛苦。她这些同学很多都在快速变胖,戒了酒和各种各样的精神药物本来就会发胖,他们还大量吃垃圾食品抵御瘾头,只有方清宁神清气爽,眼下两个黑眼圈逐渐变淡,她状态越来越好,也有些小小得意:就知道陈意泽那套理论都是狗屁,这世上就不存在一根屌无法取代。
好吧,她承认,别人睡起来感觉是没那么好,方清宁刚回加州那段时间得意忘形,不知找了多少脍炙人口的名牌小鲜肉,器大活好是基本要求,她要人甜、机灵,会懂得根据服务对象摸索手法,千万别千篇一律就玩什么九浅一深。但这些性爱就像是米其林,昂贵、精美,味道也不差,却终究比不上陈意泽给她量身定制的私房菜,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搞的,难道要洗掉她的瘾头得再来一次药物调教?
方清宁当然敬谢不敏,而且她很相信科学,当你对一个人的大屌上瘾的时候该怎么做?A 吃到饱 B 找点别的事分散注意力 C 去看心理医生 D 去戒色吧当戒吧老哥
——这四样选项中肯定没有一项是掉头去找陈意泽,现在她有机会,叁管齐下(戒色吧后来放弃了,感觉过分魔瘴),一边吃别的好菜一边重新捡起以前的事业和爱好,同时也规律去看心理医生。
好吧,别的菜不是那么好吃,但就算不是真正的大快朵颐也能填饱肚子,嗐,再说,人活着就是要节食的呀,哪能顿顿都吃饱。
效果真的不错,少了陈意泽在微信那头极有存在感的沉默,方清宁头一两个月简直不要太High,但不知怎么,她最近实在倒霉,玩了两个多月又有麻烦事缠身,先是陈意泽识破了她的烟雾弹,找到朋友圈拍照地址,扑个空找她质问,说不定还猜出了她连文案都是买的自媒体服务,直接给了‘受过情伤的朋友圈女神’人设让对面去打造,吓得她胡言乱语,勉强糊弄过去就把他给删了。紧接着前前任又找上门,天知道她这次回来,除了和两叁个华裔老友叙旧之外,都没联系以前的圈子,Stanly是怎么知道她动向的,居然连她已离婚都一清二楚。
要不是方庆成最近老实得过分,方清宁都以为是他故意放风整她。她两面叁刀,挑拨陈意泽和穴兄弟关系的事情是禁不起时间考验的,只要双方坐下来谈总会露馅,再说现在二哥拿稳了瑞鹏的位置,未必愿意再给她背黑锅。不过现在方庆成最近好像没回国,在欧洲发疯工作,他是绝了当齐贞爱第一任老公的心思了,只能稳住看之后还有没有机会。
Stanly还好,这个人性子很面,光会伤害自己,方清宁以前就没怕过他,回国避风头遇到陈意泽是意外事件,否则还要回加州继续开公司的。但陈意泽回过味的时间真比她想的快太多了,方清宁都算得好好的,圣诞节、国内过年,光是各类报告总结都能把他给烦死,更别说还有个齐贞爱了,他怎么就这么快发现了不对,直接发微信来质问?
她原本计划中最理想的情况,谎言永远不败露,次一等就是拖个半年以上,到那时候陈意泽多数已经和齐贞爱结婚,动作要是快一点齐贞爱都怀孕了,她这么爱陈意泽,肯定管得严,再说孕期也的确需要照顾,陈意泽有家有口估计也不会到美国来找她算账吧?等孩子出生,说不定就不离婚了呢?就长长久久了呢?虽然这有点难,但人得有点梦想不是?
结果才两个月就发觉不对,陈意泽的动作又慢得离谱,别说怀孕,这都两个月了还没结婚,方清宁不敢在老家小镇继续住了,也懒得应付柔情似水的Stanly,笑话,陈意泽都困不住她,更何况区区一个Stanly也能让她回头?
给Stanly发了几个心理医生的电话,屁股拍一拍,她赶紧跑路,这一次电话号码和手机都换了,还特意检查了下身上、行李里有没有GPS芯片什么的狗血玩意儿,Stanly倒不至于搞这些,就是个信托基金宝宝,陈意泽这种真正出来做事的实干家,手段又阴又脏,不得不防。
他这一世好像还没歪得那么离谱,至少她买的那个扫描仪没扫出不对劲来,方清宁在新家又住了四个月,警惕逐渐放松,开始享受生活。她抓紧时间又恋爱了一次,这一次持续得比较短,一个月就说了分手,而且方清宁也没敢对他太好,收敛了很多。她也在反省自己,要她改性子不太可能,但以后或许不该招惹一些太富裕的对象,钱太多容易出事,最多找些上层中产阶级什么的,她自己也能Hold住,快叁十岁的人了,确实不能次次都让家里出面给她打招呼,尤其现在可能还会惊动陈意泽。
最近这个新前任Tim,说外形没陈意泽那么讨喜,但也算高大英俊,大学教授,年纪轻轻就拿了终身教职,绝对的校园王子,这种社科类教授可要比理工科活泛多了,完全是花丛老手,方清宁和他玩得就很愉快,两人在酒吧见面,她对他一见钟情,他对她睡睡而已,她这次也很克制自己,没对他太好——也还没到日久生情的时候,她突然间就觉得对他没兴趣了,两个人友好说再见。按这边的交往标准,Tim都不算是她前任,只是约会过几次而已,算是在Dating,双方都可以一对多,远没有到下一个阶段。
方清宁就喜欢这样的关系!她祈祷之后每一次恋爱都和这次一样顺心,是啦,Tim是还有点不舍,但也就仅限于两人偶然在酒吧遇到的时候会过来打个招呼,问问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她回绝后他也就耸耸肩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陈意泽!你瞧瞧人家!还不和他学学!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毕竟是和陈意泽一起住了五年,而且对他要好很多。陈意泽是她喜欢过的男人里最帅的一个,也最有能力,想想看精力也意志力也都很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她才爱了他五年。
其实也不是,方清宁对自己的爱情来去也很莫名其妙的,这东西比性欲还更莫名其妙。她爱上Tim就是那天喝咖啡的时候看到他在对面用电脑,觉得眼镜从鼻梁上微微滑下来的姿势很帅。
对陈意泽的爱就更是莫名其妙又汹涌澎湃了,方清宁对他是一见钟情,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相亲那天的穿着打扮,其实就是简单的手工西服,但他的一言一行都好合她的心意,她当时都很感谢上天居然创造了陈意泽这样的人,如果他不存在这世上,她怎么会因为看到他就那么开心呢?
这份爱意也没有因为什么别的事被消磨,就是慢慢的变淡变淡变淡,有一天起来突然间就完全不见了。之后她爱Tim的程度大约只有爱陈意泽的十分之一,消失得也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Tim条件相对没陈意泽那么好。
不过怎么说都是前任了,方清宁想起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想起陈意泽还是多数出于提防,她一直希望看到他和齐贞爱结婚的消息,这样她就不用继续保持低调了,至少不用活成保护证人的模样,用假ID租房买酒,好几个银行账户里的钱也一直不敢动。但好像婚事进展得特别不顺利,主要是齐贞爱父母到了减刑关键时间点,她的婚姻又一次成为几个男人争抢的奖杯和筹码,一时不好变现。
还好这几个月她也还蛮开心的,换到这里来之后,她又开始做原本的天使投资项目,之前在大学里她投的项目,之后卖给Facebook,她兑现退出,这一笔的盈利就够她财务自由了,更何况还有爷爷的基金。方清宁是很有钱的,有钱到这些投资就是数字游戏,在专业领域,她可以不带任何情绪地处理风险,评估人性,以前她没谈恋爱分心的时候就做这个,还有就是运动,看剧,打游戏,发发朋友圈和Ins,但不搞什么网络社交,她现充得很,没时间。
现在她没社交媒体刷,就把时间分配给心理医生,规律出席互助会,真的有感觉自己的瘾头在减轻,她还用陈意泽倒模的假阳具,形状实在太完美了,但是不会因为没和他搞就影响睡眠质量,烦乱心慌,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烧出来,眼底的黑眼圈慢慢消失,身材倒是越来越好,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青涩褪去,女人风情正盛,虽然不是白人喜欢的亚裔长相,但一样多得是人追,出去喝杯咖啡都能收到四五张小纸条。
方清宁最近也在反省自己的恋爱模式,她也不可能就这样随机地恋爱、分手循环一辈子。更重要是不能总和前任反目成仇吧,她觉得自己需要练习正常的男女相处模式,爷爷那句话的确是有点影响她——爱一个人,对方必然会有回应,你爱得多热烈,对方反应得就会多热烈,对方浪起来了,你跑了,扑出来的海浪冲毁堤防,那就朋友都没得做。
出于练习的目的,她接受了一个男生的追求,Joe二十叁岁,是那种温和挂的第叁代华裔,家里有点钱又不是特别有钱,在小镇附近的大学读研,毕业后估计就进硅谷了,她是在接触天使投资项目的时候认识他的。项目没什么前景,他倒是第二天就给她打电话,说是有些公司发展的问题想请教,结果第叁次见面就一起滚上床。
华裔男长期以来有J2太小的刻板印象,所以在多元化社会的性魅力总是有点不足,Joe的性格也不是狡黠、进取的那种,完全靠过硬的外形条件打出一片天,近一米九的身高,盘亮条顺,单眼皮有点韩国味儿,羞涩爱笑,一笑两个酒窝,从扑闪着的眼睫毛底下看你,那种含蓄古典的东亚味道估计对洋妞是有效的,在大学里很受欢迎,所以性技巧娴熟,又有绅士风度,很会照顾方清宁的感受,名校在读,学习能力很强,方清宁不会给性体验打分……好啦,她私下是会的,Joe的分数比那些专业人士肯定低,但也还好,人均两叁百的精致餐厅,比不上米其林又好过太多靠料理包混的连锁品牌。
方清宁就觉得他各方面都还算合适,答应和他试试看,不过话说在前头,关系尚未到言爱的地步,美国太无聊,男女厮混是重要娱乐项目,有很多专业术语,帮你确定你在这段关系的哪个阶段,419、hang out、hook up、seeing、dating、relationship,可能第一步就睡了,但要到第五步才会考虑说‘我爱你’,再之后订婚结婚,有得折腾。
她和Joe现在算是比dating要进一步,刚进入一段排他的关系,这段时间不会再去约别人了,每天稳定联系,出来吃饭看电影也不再拘泥于是否AA,偶然也会在对方家里过夜,当然,方清宁肯定不去他合租的学生公寓,Joe乐得多往她这里跑,享受别墅稳定的网络和游泳池,但他够礼貌也见过世面,不至于被这些迷住,失去分寸久住不走。
方清宁对他就和对那种餐厅的态度差不多,主要是摸索正常情侣相处的节奏感,她还搜很多专栏文章来看,搞得Joe以为她经验不多,笑话她书呆子。方清宁告诉他她刚结束一段五年的婚姻,然后Joe完全误会,以为她第一段婚姻是压抑而不幸福,是那种有钱人家里的封建婚姻。
……其实也不是,但解释起来实在太复杂。她懒得说,方清宁在那五年还是蛮开心的,至少比和Joe开心,她爱上Tim那短暂的十几天也比现在开心得多。
Joe对她是蛮好,作为一个直男,他算是会搞浪漫了,喜欢抱着方清宁在泳池边看星星,但问题是方清宁对于这些只是做出喜欢的样子,她心里对Joe有点歉疚,交往越久她就越肯定,自己对于无爱的男人最好就是只上床,性有性的愉悦,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其余时候最多可以当个室友,Joe这个室友又还有点不够模范——共同生活时的容忍度还需要有爱来支撑。
不过,这毕竟是在练习,所以她还是在努力习惯,心里对他有点不安,她知道他已经完全为她着迷,一直按捺着没有说‘我爱你’是不像显得太Push,姐弟恋是有这个问题,弟弟总是害怕自己在姐姐面前太冒失。
如果方清宁一开始也爱他,现在估计理直气壮提分手,但因为她目的有些功利,而且对Joe做了隐瞒,她良心是不安的,最近在犹豫要不要分手,现在分他还不会太伤心。唉,怎么搞的,她又不是要完成什么芳心破碎者的成就,大家都和Tim一样不好吗!为什么这些男人总是随随便便就爱上她!不能对感情慎重一点吗!真是轻浮!放到女尊文里全部要打回男德班重修。
方清宁结束互助会活动,路过咖啡店买了两杯冰咖啡放车里,她最近对Joe好得很纠结,出于爱照顾人的惯性和女朋友的一些义务,总会记得给他买咖啡,但是又犹豫如果把他的一些小习惯和口味记得太清楚,会不会太超过,他会不会更爱她。
但她并不想要这么多的爱啊,她拿来干嘛呢!捐给非洲吗?
除了这点瑕疵,她的生活大体仍是很美好的,方清宁好喜欢这种节奏,从咖啡店回来一路哼歌,小小烦恼很快抛到一边,连陈意泽这道坎她都跨过来了,Joe湿湿碎啦!反正她到底什么目的就只有自己清楚,大不了咬死不认,没爱了分手,难道他还会跳太平洋吗?
她高高兴兴哼着歌,端着两杯咖啡从车库进房,“Honey——我回来了!你在哪?”
Joe今天没课,但要去见个投资人,之前就约好见过投资人直接来她家,两人一起消磨一个下午再去吃晚饭,他要写论文,处理公司的事,她也要看评估报告。基本来说他们的性多数都在睡前来个一发这样,Joe不是那种精力无限的类型,毕竟二十多岁了,又很喜欢做力量训练,动辄撕裂腹肌,上午去过健身房的话怎么也要休息几小时才能搞,所以方清宁对这个下午不是太期待,她就随便给他买了杯冰美式,并没买他很喜欢喝但含糖量却太高,所以很少点的南瓜拿铁。
如果见投资人顺利,他会在起居室开心地摊开一大堆办公电脑什么的等她,如果不顺利估计就在楼上影音室里打游戏,方清宁开门进来没见人,也没见那堆东西,她喊得就大声了点。“Joe?”
Joe在这里还算半个客人,他很有家教,在影音室也不会关门, 确保主人的呼唤能传达到他,但现在楼上也静悄悄的,并没有游戏音效。方清宁把咖啡放桌上,去拿手机看消息。
沙发里有人咳嗽了一声,她整个冻住。
本能要跑,都跑了几步才意识到这么做只能让他更愤怒更疯批,可却迟迟无法回头面对现实,她的心提到嗓子眼里,货真价实的,脖子底下那块地方砰砰乱跳。
但不回头她也还是能看到陈意泽,在反光玻璃里他有些模糊的形象,短袖花衬衫(即使是陈意泽在加州海边也只能穿短袖花衬衫!),沙滩裤,随意地从沙发上直起腰来,脸上挂着含糊不清的笑意。
“嗨,宁宁。”男人语调很轻松,随意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这叁个字扣动扳机,击发回忆,方清宁想都没想,跳起来转过身说,“你这次别想关我——更不许下药!我告诉你我已经全安排好了,要是我失联超过48小时就有人报警,有人和我爷爷说,而且你就是最大嫌犯!听到没有!你再敢说我是神经病也没人会信!你已经不是我老公了我告诉你陈意泽,你给我下药就是谋财害命!”
她越说越气,新仇旧恨全都泛起,竟斗胆反守为攻,跳到沙发上要打陈意泽,“你干嘛还来,你放过我啊!你——你——”
陈意泽当然不会任她打,方清宁这属于送菜上门,她怎么扭动挣扎都逃不出他的钳制,只是徒劳无益地让自己衣衫凌乱、头发也散开了,这里热,她都绑马尾,现在长卷发蓬蓬地散在胸前,白嫩的胸脯隐藏在下方,乳头露出来一点,惊心动魄的殷红。
陈意泽的阴茎就顶着她腰部,又热又烫一大团,他硬了,废话他硬了,方清宁收缩了一下小穴,羞惭地承认自己也湿得一塌糊涂,她又怕又怒,没道理地沮丧,凭什么陈意泽还能抓住她,她都藏这么好了,连她爸妈她哥都不知道她住哪——还有搞什么啊,不都没瘾头了吗,怎么缠斗一下就湿了,妈的心理咨询钱全都白付了。
“……我什么?”
他又问了一边她才反应过来,“你——你——”
你滚啊她到底没敢骂出口,思前想后换出可怜兮兮的笑脸,颤抖着再试着重拾演技,“你……你放弃贞爱?你选了我了?”
她想装得惊喜点,祈盼点,不像是现在这样英勇就义的口气。陈意泽盯着她笑起来,看不出信或不信,他脸上是一张和悦的面具,黑嗔嗔的瞳仁里闪着叫人心颤的亮光。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宁宁。”他在她下巴、脸颊甚至人中轻舔,舌尖湿滑,带来轻微的刺痛和燥痒,像是猫科动物从骨头上舔肉吃,方清宁被舔得浑身长刺,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脏往全身蔓延,他就是不舔她的唇。“你把你这个小脑袋里藏着的那些肮脏的小秘密全都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怎么样?”
她说不出话,呆呆地望着他,终究方清宁没演过几场大龙凤也没正经在职场上打过滚,最多混混人人讲体面的名媛太太圈,缺乏这么直接的厮杀经验,她已完全不知所措,找不到有效应对策略。
“就从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给你下药开始好了,你说呢?”
陈意泽说,他终于咬住她的唇,但却不肯吻深,轻咬了一下就退开来,就好像他已经硬得发烫了也没有操她一样,他的声音冷下来。“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宁宁。”
方清宁在被囚禁之前他就用这个语气和她说话,就像是他刚才的开场白,每一次他来看她都这么招呼,‘嗨,宁宁’。
嗨你马勒戈壁的臭嗨!
她心里在骂,嘴在颤抖,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躲在他怀里孩子气地大哭起来,徒劳无益地拖延一点时间。
“陈意泽你真的讨厌,你真的讨厌。”这是她唯一敢骂的话,方清宁真的几乎从没这么委屈过,上辈子最后那段日子她都卯足了劲在和他斗,反而不觉得委屈。
她真正伤心的时候需要有人拍她,他没有动,她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肩膀上,陈意泽无奈地吐口气,轻轻拍抚肩膀,但语调仍是冷静。“宁宁?”
最后一招也没用,方清宁走投无路,不得不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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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真喜欢这一对,写起来老爆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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