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隐隐记得,骆颜念刚认识楚闵曜的时候,恰是街上树木冒出新绿的季节。
正坐在值班室里啃面包补充体力的骆颜念,突然接到紧急通知,医院送来了一个重症伤者。她丢下只啃了一半的面包,连水都顾不上喝,跟伊教授匆匆忙忙赶往急救室。
躺在支架上的男人,年龄看似不大,胸口位置被异物贯穿,脸上身上几乎都是血。
失血过多,内脏破裂,情况极为严重,手术长达数小时,才挽留了这个男人的性命。
术后,骆颜念与其他实习生跟随伊教授来到重症病房,观察他的术后恢复情况。那会儿,不经意间记住了,楚闵曜,男,21岁。
当时的骆颜念只有19岁,是医科大应届毕业生,前些日子刚被分配到a医院实习了一段时间。
医院给实习生分配病人的时候,楚闵曜恰巧被分配给了骆颜念。
因为楚闵曜是她当医生第一个病人,加上自他住院以来,没有任何人探望过他,因此她更加格外的关心跟照顾,待他就如亲人一般。
在住院休养那段时间,楚闵曜渐渐被骆颜念的善良美好所吸引,身体痊愈之后,便对她展开了追求。
在医院里相处了两个月,骆颜念确实对长相英姿不凡的楚闵曜产生好感,再则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最后在他真诚的追求下,动了春心。
两人在一起后,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本以为,相持相扶走下去的尽头会是幸福的康庄大道,可直到楚闵曜母亲乔姗突然出现,所有的美好在那一刻都如泡沫般幻灭了。
骆颜念从来没有想到过,楚闵曜的真实身份会那样尊贵,她以为他只是个对未来充满期望的有志青年,却不知道未来的路早已有人为他铺好。
依稀间,骆颜念依旧记得初见乔姗那一幕,始终还历历在目。如偶像剧那样狗血的剧情一样,乔姗拿出一张支票,要求她离开楚闵曜。
“骆小姐,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希望你离开我儿子你们不合适,简单地来说就是你们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配不上我儿子。”
多么直白的话,多么高傲的口吻!
骆颜念也仍然记得,乔姗当初是如何羞辱她母亲。
也永远记得母亲在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苦苦的哀求,“孩子,记住妈的话,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咱不去强求。妈求你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委屈自己,找个爱你疼你的人幸福的过日子。”
母亲病逝,骆颜念终于鼓起勇气跟楚闵曜提了分手,连分手词甚至都是乔姗提前准备好的,她哭着背了一个晚上,
跟楚闵曜提出分手后,她在母亲的墓前守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晚上十多点钟,她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是某酒吧一服务人员打来的,说楚闵曜在酒吧里闹事,让她过去把他领走。
最后,她去了,就在酒吧附近的酒店里开了间房,把他送到了那儿。
原本只想将楚闵曜安顿好就离开,可喝醉酒的楚闵曜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直接将她拖到浴室里生吞活剥了。
半夜一点多钟,她被一阵寒意冻醒。见楚闵曜还昏睡着,她惊慌又失措,穿上衣服就跑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当天下午,她草草的收拾行李,坐上了早就安排好的飞机,到国外考研去了。
因为喝了大量的酒,醉了之后脑子特别混沌,所以对于前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闵曜没有半点记忆。
他一直以为,骆颜念的第一次是给了关牧易,也一直以为骆颜念爱的人是关牧易。所以新婚那晚,他才会那么在意骆颜念没有流血。
……
医院外。
楚闵曜坐在车上没有离开过,从一上车就开始抽烟,车门旁的地板上,已有六七根燃尽的烟蒂。
车内,他仰着头靠在椅座上,神色倦怠,英俊无匹的五官仿佛是雕刻出来的,棱角分明,锐利深邃。
看见骆颜念绝望的眼神,他心里又何尝不是难受,结婚一年,两人的关系丝毫没有进展。
孩子,还是什么?孩子不仅仅只是两人爱情的结晶。
孩子是一个家庭的粘合剂,是一个缓冲器,是培养夫妻双方亲情最好的载体,同时又是增进夫妻感情的催化剂。
如果两人有了孩子,那么就算感情不合,甚至到了破裂准的地步,那也会优先考虑到无辜孩子,一来二去,总有一个人会低头妥协。
但是,总会有例外的家庭,比如楚闵曜跟骆颜念。
在结婚之前,两人就互相协议过,一旦孕育了孩子,等骆颜念孩子生下后就离婚,孩子归楚闵曜所有。
所以,比起孩子,对楚闵曜来说,骆颜念重要一千倍一万倍,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就算做丁克族他也无所谓。
只可惜,骆颜念不会知道他心里有多在乎她。
虽然当初娶她确实是出于想将她困在身边折磨她,可时间长了楚闵曜发现,他爱她早就爱入骨髓里。
眼睛紧闭,脑子放空。
很快的,脑子还没得到完全的释放,就被一通电话扰了清静。
电话里,乔栎说白荷人在盛曜,正吵着要见他。
乔栎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白荷抢了去,“闵曜哥,你在哪?昨天说好一起吃午饭的,你忘了吗?我现在就在盛曜集团,你快回来哦,我在你办公室等你。”
话说完,没有给楚闵曜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乔栎。
乔栎把手机拿回来,正要开口,白荷回过头又对他说:“你刚才也听见了,我已经请示过闵曜哥,所以你别跟着我!”
“白小姐,要不您还是到待客室等候总裁吧?”
楚闵曜有个习惯,就是不喜欢他人不在的时候,外人走进他办公室里。
白荷叉着腰,瞪着乔栎,一副老板娘的姿态怒斥他:“乔栎,你在闵曜哥身边干了好多年了吧,我在闵曜哥心里是什么位置你不清楚?别惹我不快,否则受罪的是自己。”
话说到这个地步,乔栎再说什么也只能将白荷推上愤怒的爆发口,他一个私人助理,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去阻止,只能任由她走入总裁办。
白荷走进总裁办,乔栎刚要退下,却又见她打开门,用命令的口吻道:“去给我煮杯咖啡来,要摩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