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
他脱的速度太快,舒禾根本来不及捂上眼睛,甚至来不及闭眼。
一下就把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全看见了。
她急忙把眼睛闭上。
可那副一闪而过的香/艳画面就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脑子里,挥之不去。
少年因长期运动而练就的身体线条非常好看,像是行走的荷尔蒙。
肩宽腰窄,标准到让人忍不住心生杂念的倒三角。
手臂上精而不过分壮的肱二头肌,锁骨之下线条流畅、恰到好处的胸肌,小腹处八块轮廓分明的腹肌,甚至小腹边两道让人只要瞄上一眼就能脸红心跳许久的人鱼线。
尾端渐渐没入裤腰里……
舒禾听着自己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缓过来、反而越跳越不齐的心律。
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没了。
小姑娘把一双眼睛闭得紧紧的,两道柳叶眉都因为眼部的动作而微微蹙起,睫毛蹁跹地扇动着。
她摸索着寻到被子的一角,扯过来,把自己的整个上半身都罩住。
似乎是觉得不够,舒禾又干脆躺到床上,咕噜一滚,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蒙进被子里。
隔着一层不薄不厚的棉絮,羞愤至极、瓮声瓮气地向他指控。
“你是变态吗!”
“不是说好讲故事的吗!你干嘛脱衣服啊!”
许嘉实低低地笑,单膝跪在床上,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别闷坏了。”
舒禾抵抗不过命运,还是接触到了新鲜空气。
但她仍旧闭着眼,声音闷闷的:“那你先把衣服穿好。”
许嘉实捏了一把她发烫的脸颊,好笑地道:“穿好了还怎么给你验伤?”
“唔,”舒禾用双手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就着指尖的缝隙半睁开眼,“伤现在还没好吗?”
“留了疤。”许嘉实说道。
舒禾抿了抿唇,小小声:“那我不说你了,你给我看看。”
许嘉实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微微侧过身。
露出左臂外侧一条长而整齐的青色纹身。
用斜体字在皮肤上纂刻着一个英文单词。
——persistance.
坚持。
舒禾眸光闪了闪。
她轻轻捧着他的手臂,凑近了一些,好让自己看得更仔细。
纹身师的技术很好,巧妙地利用字体之间的勾连,把那条伤疤盖得几乎看不出原样。
但舒禾盯了很久,还是能勉强找到一些皮肤上未完全愈合的、不明显的褶皱。
舒禾轻之又轻地用食指在上面蹭了蹭,抬头问他:“这是怎么来的呀?”
许嘉实道:“几年前玩滑板摔的。”
这道疤是许嘉实首次拿下全国冠军后不久摔出来的。
那时他正准备在下一年进军国际赛,于是更加拼命地练习各种高难度技巧。
他白天在教室里上课,晚上回家以后,就抱着滑板到小区内或者广场上,夜以继日地练习。
玩滑板摔跤是家常便饭,摔得严重一些也很常见。
但许嘉实那次的情况,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非常糟糕”。
在空中转体接倒滑板翻360度的某一次练习中,他人和板一起失了控,磕在楼梯上。
滑板板面断裂,断裂面直接将他的左大臂刺穿,留下一个长达12厘米的伤口,逢了21针。
愈合以后,许嘉实在伤口处纹了个“persistance”。
并在第二年的国际赛上以黑马之势拿下季军。
前年的春节期间,他又摔了一次狠的。
后背肩胛骨骨裂。
手术结束、伤口愈合后,许嘉实再次回到那家纹身店。
这次纹的是“dream”。
上半身伤的时候,他即便坐着,也要把双脚踩在滑板上做脚跟和脚踝的技巧训练。
就从没有一秒想过要退缩或是放弃。
伤口的愈合需要很长时间。
但他显然没有遵医嘱,没有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
或许在那期间,他还经历了很多很多会加重伤情的小摔。
但都被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许嘉实叙述这些血腥画面的时候,面色平静得过分,连眉目都是淡然而舒展的。
就好像从来没有觉得痛过一样。
舒禾脑中不间断地闪过今天白天他在赛场上飞扬的画面。
觉得眼眶有点湿。
没有人不需要努力就能成为第一名。
是因为他在背后默默地拼尽全力,所以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或许这就是每一个板仔都拥有的精神吧——
身体就算摔死,心也永远不死。
——
e市和c市在地理位置上离得近,两地的自然景观也就长得差不多,旅游特色主要集中在古建筑和美食上。
舒禾和许嘉实一行人都对古代文化不是太感兴趣,第二天简单踩了两个招牌景点后,就一直在e市各个美食店家之间奔走,把各个最火爆的网红店都打卡了一遍。
除了五一期间游客多、排队很令人糟心意外,几个板仔意外地还蛮喜欢这种形式的旅程的。
加上比赛那天,几人一共在e市待了四天。
剩下的最后那一天假期,回去各忙各的。
舒禾回了趟家。
五一跟男朋友出去浪了这么多天,总该要抽点时间出来陪陪爸爸妈妈的。
她到家的时候是5月3号晚上八点多。
彼时舒廉和胡华静已经吃完了晚饭,坐在客厅里等她。
舒禾进了门,刚准备迎接胡华静的拥抱,就听她来了一句:“哟,还知道回来陪爸爸妈妈的啊。”
“……”
本想把行李箱推回房间整理的舒禾脚步一顿。
然后主动迈向了沙发上醋点奇怪的两人。
她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抱抱,语气无奈又乖巧。
“那肯定是要回来陪爸爸妈妈的呀!”
胡华静这才露出一个笑来。
舒禾这趟去e市,虽然玩得景点不多,但收获不可谓不丰富。
那天在烟火街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说,最后一天,又给舒廉和胡华静带了不少e市特产回来。
她为了防止自己继续被爸爸妈妈奇奇怪怪的醋点酸到,就在客厅里打开了行李箱,叮铃哐啷地整理起自己满满当当的战利品来。
女儿的少女心一向强,胡华静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当看到舒禾不断地往箱子里拿出东西来的时候,她只是扬了扬眉,并没有说话。
但是。
这怎么还买了块奖杯回家???
胡华静盯着那用泡泡纸包着的奇形怪状的奖杯,不明所以地发问。
“宝贝,这奖杯也是你买的?”
舒禾一愣,摇摇头。
“不是,奖杯哪能用来买的呀!”
“这是男朋友送我的。”
胡华静:“?”
胡华静:“你不是跟男朋友一起去e市玩吗?怎么他还顺便拿了个奖杯?”
舒禾默了默,发现自己有点说漏嘴了,干脆坦白。
“其实主要是去e市看他比赛,顺便在e市玩一玩……”
舒廉这下来了点兴趣。
“他打什么比赛?拿的金牌?”
舒禾点头:“滑板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