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吞了吞口水,又往后排瞄了一眼,十分自觉地走到了长凳的最末尾——
那个和自己体格差不多的小分队旁边。
负责检录的老师来点过名后,又报了每个人的上场序号。
舒禾把写着阿拉伯数字“12”的圆形标签贴在自己身上,站起来排队。
点儿偏就这么背。
她的前后两个选手,都是那种一看就能拿名次的女生。
她们也像她一样,手里正拿着个吃的在啃。
虽然舒禾自己也有1米65的个子,但夹在两个170+的人中间,难免显得娇小了些。
她迅速把手里的最后一口士力架咬进嘴里,飞快地跑到垃圾桶边,把塑料包装纸扔掉。
在舒禾心里,铅球比赛前吃东西补充能量的人,好像都很厉害的样子。
就像跑步比赛的时候,穿着背心和短裤的人基本都能拿第一一样。
她配吃士力架吗?
显然不配。
只好快速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回到了场地。
比赛已经开始了一会儿。
舒禾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投铅球经验,虽然前两天临时抱了佛脚,无实物练习了一下,但还是不太熟悉。
于是,她现在就站在一旁,认认真真地观察别人投掷的姿势。
“10号,6米2。11号上场,12号准备!”
听到这句话,舒禾瞬间紧张了起来。
前面的11号女生走到场地边缘,拎起那个小巧的铅球,背对着投掷区域。
她右脚离地,滑行至中心区域,蹬腿、转髋、投掷。
手中的铅球“唰——”的一声,飞出去老远。
震得舒禾的小心脏忍不住颤了颤。
“11号,8米4。12号上场,13号准备!”
众人听言,把目光投向舒禾。
舒禾紧张得手心都出了层薄汗。
顶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迈进场地,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铅球。
细瘦的身形猛地一晃。
差点摔倒。
铅球趁机脱开手,咕噜咕噜滚出去好远。
……
她大概是本场唯一一个,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选手吧。
可是,舒禾实在没有想到,这铅球都快和小光一样重了!
而且小光起码还是软乎乎的一团,抱着不算太费力,可铅球的重量却全部浓缩在了这样一小颗球里,显得更沉了。
周围响起了几道零落而压抑的笑声。
还有善良的同学,冲着她高喊了句“加油”。
少女白皙的脸上泛起了尴尬的红。
裁判笑着鼓励她再试一次,把手中的铅球交给她,还十分贴心地提醒了一句:“这回拿稳了。”
舒禾点了点头,再次回到场地内。
目光瞥见一旁站着的许嘉实。
男生还是口罩加鸭舌帽的装束,却因为优越的海拔和独特的气质,而总能让她一眼就看见。
不过,有了上回三连“嗯”的冷漠打击,舒禾已经打心底的,对冰冰不再抱有任何温情的幻想。
不敢再自作多情一回。
所以。
他该不会是特地来看自己笑话的吧?
许嘉实的目光恰巧在此时与她对上,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看不清神色。
……
还真是啊!
舒禾愤愤地吐了口浊气。
心里有点酸。
她调整了一下心态,抱着铅球,照着前面几位同学的样子,开始东施效颦。
虽然姿势不太标准,也显得尤其费力,但好歹投了出去。
能投出去,就是有进步!
周围响起了一阵掌声。
气氛励志的不行。
舒禾对大家的善意感到无比感激。
她下了场,又听见流程裁判喊道:“13号上场,14号准备!”
咦。
不是应该先报一下她的成绩吗?怎么直接喊下一位了?
难道是因为她第一次没成功,所以算作犯规,第二次的成绩也不做数了?
但是这样的话,班里可能就没有加分了,等于她白参与了这个项目。
舒禾心里“咯噔”一下,小跑着到了远处计分裁判的旁边。
许嘉实见她径直越过自己,挑了挑眉,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场地那头的舒禾紧张兮兮的。
“老师,请问12号刚才是犯规了,所以没有成绩吗?”
计分裁判和比赛场地离得有点远,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来人这么问,他懵逼地抬起头:“没犯规啊!有成绩的。”
又低头往计分册上看了一眼,嗓门很大:“三米三。”
……
舒禾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谢谢老师。”
所以,刚才人家流程裁判是给自己个面子,才没把她的“战绩”公之于众。
谁能想到,她居然还特地跑过来自取其辱。
……
她该对自己的实力有点数的。
不过,还好这么丢脸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能给班里拿到参与分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舒禾这么想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自己一步外的、微微颤着肩膀的许嘉实。
虽然他把自己捂得严丝合缝,但她还是一下就能看出来。
他、在、笑、自、己!
明明平时都不怎么笑的一个人,却因为自己的屈辱史而笑得那么开心!
之前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瘪了瘪嘴,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的样子,飞快地跑开了。
正压抑地笑着的人看着少女的小动作,和再次无视自己而离开的背影,愣了愣。
嗯?
这是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冰冰开窍进度条: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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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了爸爸妈妈从家里寄过来的橘子!
好幸福啊啊啊!
学校这边北方,橘子真的不甜,家里的橘子赛高!!
第16章 第十六遇
一片哄闹声中,会长回到了主席台。
气场却比平时更冷了些。
蒋一铭看了眼天边灿烂的阳光,又看了眼身边显然不是那么灿烂的大佬。
觉得缓和缓和氛围这个伟大而又光荣的使命就只能交给他了。
蒋一铭狗狗祟祟地凑到许嘉实身边,用气声问:“大佬,你还对铅球感兴趣啊?”
许嘉实的定力十分好,不仅没理他,而且连眼神都没回一个,一幅油盐不进的冷淡模样。
“噢,”蒋一铭早就习惯了冰冰这幅鬼样子,也不怕他,自顾自的若有所思道,“那你……是对投铅球的人感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