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统领见凤玄彻懒得搭理自己,只得讪讪一笑,一脸尴尬地站起身来,冲自己身后的一众禁卫军挥手道:
“你们,睁大眼睛仔细查查,这周围可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是!”禁卫军们连声应道,便各自检查了起来。
“你们动作轻些,别惊扰了头顶上的吸血蝙蝠!”凤玄彻生怕他们笨手笨脚的发出大的声儿响,沉声提醒道。
“是!陛下。”
就在凤玄彻起身走到墙壁上查看时,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曾经杜雪淳同他说过的话。
“这世间,月为阴,日为阳。血为阴,泪为阳,女子为阴,男子为阳。若是,需得诅咒一个人,便得用鲜血为祭,以灵魂为凭,画以符文,招引邪祟!”
凤玄彻想着,这所谓的邪祟,不就是这吸血蝙蝠吗?
凤玄彻心头一紧,连忙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上的那群吸血蝙蝠,一股恶寒顿时遍布全身,仿佛坠入冰谷一般。
“莫非这就是众人传言中,谋害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巫蛊之术?”
一旁的杨统领见凤玄彻的神情凝重,连忙也跟着望向头顶处的那群吸血蝙蝠说道。
“陛下,方才淑妃娘娘正躲在这大殿角落处的木柜后面,柜子里装着好几副宫女的尸体,而且淑妃娘娘手里正抱着一颗人头!”
几名禁卫军将淑妃娘娘从木柜后面拖了出来,瞧着淑妃披散着的头发,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手里竟然还死死的抱着一颗女人的人头,不论禁卫军们如何拉扯,淑妃娘娘就是不撒手。
“这是我的,嘿嘿,这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抢过去。”
淑妃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就连凤玄彻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认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着,一边笑着,嘴里的口水止不住地溢了出来,牵成丝流的到处都是,众人瞧了都是一脸的嫌弃。
“混账!来人啊,弄一把火,将这儿烧个干净!省的这些晦气的东西害人性命!”
凤玄彻虽然不知道眼前的淑妃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可是,就凭着她手里抱着一个死人头,死死地攥着就是不肯撒手,凤玄彻断定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定然同她脱不了干系。
“是!”
于是,一众人等将淑妃关在了那间大殿之中,又在周围堆放了许多柴火,撒了好些个煤油,一把火将淑妃同那间刻画有诅咒符文的大殿焚烧了个干净。
待整个大殿被彻底地烧成灰烬后,早早地准备好救火的宫女、太监,便一齐涌了上去,将这场皇上下旨示意的大火扑灭了。
“皇上,我们这么做……”
杨统领跟在凤玄彻身后,两人一起向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杨统领转身看了一眼冷宫方向不断腾升地浓烟,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朕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朕没有审讯淑妃,便命人将她处死了,不太妥当是吗?”
凤玄彻径直大步流星地走着,抬起头望着远处,没有看杨统领一眼,沉声儿问道。
“嗯是!”杨统领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心头一横,承认着点了点头。
“你不懂,不论淑妃是不是真凶,朕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凤玄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杨统领,扭过头继续向慈宁宫的方向赶去。
杨统领听出了凤玄彻语气中透露出的那股浓浓的无奈,欲言又止的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心头的发问,沉默不语地低下了头。
待凤玄彻和杨统领一赶到慈宁宫,便见着一群宫女、太监手里端着东西,忙碌不已地向太后的寝殿内进进出出,每个人都神色悦然,唇角带着笑意。
“莫非……”
凤玄彻见状,也不由地高兴起来,连忙向杜雪淳所在地偏殿赶了过去,刚一推开偏殿的大门,就看见明英手中正端着装有银耳粥的瓷碗,给杜雪淳一勺一勺地喂着。
杜雪淳和明英看见是凤玄彻后,都惊喜不已,面露喜色。
“陛下您来了,您快过来,方才娘娘还念叨着您呢!”
明英抬手向凤玄彻挥了挥,笑着将手中的银耳粥顺势递给了凤玄彻,自己则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明英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明英冲房间里的杜雪淳和凤玄彻二人,笑着做了个鬼脸,然后才将房门紧紧地关了上来。
“这丫头,总也长不大似的!”
杜雪淳靠坐在床沿上,背后枕了个木枕,抬手整理了一番后,杜雪淳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冲凤玄彻笑道。
“你知道吗?你晕倒了,怎么都唤不醒,太医也检查不出什么,可把我和明英给急坏了!
为了你,明英和齐姑姑在慈宁宫宫内发了好大的一通威风,就为了那些宫女、太监做活儿时,弄出的声响太大了。
我看啊,这明英也是因为担心你,所以心里着急才会这般!”
凤玄彻见杜雪淳终于醒了过来,当真是满心欢喜,直勾勾地笑着望向杜雪淳,眼睛都一眨不眨,生怕杜雪淳会就从他眼前消失了一般。
“你啊,可有吃些东西?净为了劳心伤神了!”
杜雪淳见凤玄彻的眼下一片淤青,指定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当即心疼不已,连忙抬手一脸轻轻抚过凤玄彻的眉眼,红唇微抿,眉头皱的紧紧的。
“好啦,我没什么的。你这般模样,我可是会心疼的,赶紧多笑一笑,不许再皱眉头了!”
凤玄彻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虽然他同杜雪淳已经经历了许多风雨,可是在他瞧见杜雪淳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时,他的心里还是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痛苦,煎熬。
恨不得自己来替杜雪淳承受那些个苦恼,他也愿意!
“好!”
杜雪淳不知怎的,眼眶一红,泪水便止不住地淌了下来,杜雪淳赶紧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连忙扯动唇角冲凤玄彻笑了笑。
“这才乖嘛!啊,再来一口!”
凤玄彻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端起手中的瓷碗,为杜雪淳舀了一勺银耳粥,小心翼翼地喂到杜雪淳的嘴边,杜雪淳笑着张开嘴一口吃了下去。
“我只是觉得,你本来已经够烦扰的了,为了蝗灾和饥民的事儿。可是没想到我竟然还是没能管理好这个后宫,帮不了你什么忙,反倒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杜雪淳细细地咀嚼了几,咽了下去后,一脸歉意地看向凤玄彻说道。
“你都说,夫妻本就是一体,怎么能说麻烦呢?”凤玄彻极不认可地摇头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