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您这话是何意?”
月朝当即瑟缩地偷偷瞟了一眼正在沐浴中的夏诺一眼,见夏诺神色正常,这才狠了狠心,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反问道。
“呵,月朝啊,想着你跟了本宫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怎得?脑子没变聪明多少,这胆子倒是变大了啊?”
夏诺极为不屑地冷笑一声,眸中泛着深深地寒意,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紧紧地盯着月朝,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拨弄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来。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月朝见状,想来夏诺一早便是知晓她和暮沉公子那一晚的事情的,月朝不由地惶恐起来。
“噗通”一声,跪在了夏诺面前,一个劲儿地给夏诺磕头,夏诺可不是杜雪淳,她可不会怜惜月朝,反而冷眼看着月朝一个劲儿地磕着头,丝毫没有让月朝起身地打算。
月朝见夏诺没有发话,所以自己也不敢擅自起身,只好不断地弓着身子,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直到月朝额头磕破了皮,流了血,夏诺这才慢悠悠地说了声儿:“你且起来吧,本宫又没说要怪罪于你!”
听到夏诺这么说,月朝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站起身来,随意地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便转身为夏诺的浴桶中添起玫瑰花瓣来。
夏诺见月朝如此听话,便也不再为难她,只是幽幽地,怅然若失地道:
“本宫知道,你也是糊涂,才将身子给了那个负心汉。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想说,你这丫头当真是傻得可爱,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个没心没肺的!”
夏诺的一番话听的月朝微微一愣,随之不由地鼻子一酸,眼泪便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因为月朝站在夏诺身后,所以夏诺并未瞧见这一幕。
“你看看,我们俩都被辜负了。那负心汉倒是一个人独自离开了,留着我们在这深宫里,一句话也没有给我们留下。”
一向不大爱说话的夏诺,今日不知怎得,突然连连同月朝说起了心里话,而且仿佛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说些什么,只是一股脑地宣泄心中的情绪。
“娘娘,奴婢,哎!奴婢无妨,本想着只要跟着您有无限的荣华富贵即可,其他的也没有奢望了。那日奴婢糊涂,才……”
“本宫知道,你也无需解释,想来你也是被那负心汉的甜言蜜语和诱人的皮囊所蒙骗了!既然你都这般想,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你呢。”
月朝见夏诺当真没有责怪自己,这才拖着重重地鼻音想要解释道,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夏诺一口打断了。
月朝觉得今日夏诺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儿,不由地暗暗担心起来,连忙低声询问道:“娘娘,您可是想暮沉公子了,所以才这般的伤感?”
“想他又如何,不想他又如何,反正啊,那个没良心的,是不会想本宫的。所以,不论怎样,我们还是得好好地过下去。”
夏诺轻笑一声,脸上满是伤痛与无奈。突然,夏诺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月朝说道:“你去为本宫拿一坛子酒来,要最好的酒,最醉人的酒!”
月朝见夏诺语气十分坚定,不容置疑,刚到嘴边想要劝阻的话,在看到夏诺那伤感的模样后,又被月朝轻轻地咽了下去。
月朝只得点头应道:
“好的!娘娘,奴婢这就去。不过,娘娘您晚些时候,吃的东西本就少,可要再吩咐小厨房做些下酒菜来尝尝。如果空腹喝酒,是会醉的。”
“不要,本宫就是想要喝醉,最好是一醉方休才好!算了,一坛子酒不够,我要四坛子酒”
夏诺还没喝酒的,可是月朝瞧着夏诺的那副模样竟似醉了一般,月朝无奈,心知夏诺不会听自己的劝阻,只好点头答应,推门离开了房间,去小厨房为夏诺拿酒来。
夏诺见月朝离开了,突然眸中划过一抹伤痛之色,两滴清澈的泪水从夏诺的眼中掉了下来,直直地掉进了浴桶之中,泛起一丝丝微弱的涟漪来。
“暮沉,你瞧,这么小的泪水,都能泛出涟漪。可是我在你的心上,难道就真的从来没有留下过一丝痕迹来吗?让你当真能够说走就走,一封书信都不曾留下给我!”夏诺低下了头,轻声自言自语道。
等了一会儿,就在夏诺寻思着月朝为何还迟迟不回来的时候,月朝突然提着四坛子酒推门走了进来。
“你可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外面的孤魂野鬼给叼了去呢!”
夏诺见月朝关上门,将提进来的四坛子美酒一一摆放在不远处的桌上,只打开了其中一坛,慢慢地向她走了过来。夏诺不禁笑着打趣道。
“就娘娘您尽会说笑,这后宫里的孤魂野鬼也不会找到奴婢的身上啊。就算是找奴婢,奴婢也不怕,那孤魂野鬼要是敢来,奴婢便一把火将它们给烧了!”
月朝的这一番打趣的话,听到夏诺耳里倒有了另一番深意,夏诺不由地抬头打量起月朝来,可是见月朝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其他意思,这边不由地放下心来。
而月朝也正好将那打开的一坛子美酒递到夏诺手中,一抬头,便瞧见夏诺用她那打量猎物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月朝的心里不由地一紧,暗暗嘀咕:我,我没说错什么吧?为何娘娘会这般瞧我?
不过好在夏诺并没有一直盯着月朝瞧多久,随后,夏诺的注意力便全放到了手中的美酒上。
夏诺让月朝为她按摩后背,自己也端起手中的美酒,咕咚咕咚地痛快地大喝起来,还没等夏诺将手中酒坛里的美酒喝完,只喝到了酒坛子一半的位置。
夏诺的眼神便不由地飘忽不定起来,俊俏的小脸上浮现出两抹微红的印迹,嘴里低声呢喃细语着什么。
月朝低下头来,想听清楚夏诺究竟在说着什么,可是听了半晌都没能听清楚,最后索性放弃了,认认真真地为夏诺按摩起来。
因着月朝以前在御药司中做事儿,对于人体穴位是极为了解的,所以,月朝帮夏诺按摩时,便遵循了医理中打通气穴的手法,一点一点地为夏诺按压起来。
没过一会儿,夏诺便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上下的筋脉仿佛被打通了一般,再没有与房之如厮混后,浑身酸软无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