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血案迟迟没有得到解决,太后便召集后宫众人去其寝宫问话,其中自然包括杜雪淳。
一众嫔妃心知肚明,太后明面儿上是召集大家问话,实则是要当着众人的面,给皇后一个下马威。
肯定是上次皇后在太后寝宫出言不逊,让太后给记恨了,众人暗下思索,各怀鬼胎。
其中最高兴的自然是杜青恒,她本在禁足期间不能擅自外出,不过仗着自己贵妃的身份以及太后这坐大靠山应允,所以肆无忌惮地跟着众人一起前往太后寝宫。
一路上,杜青恒高高扬起她那桀骜不驯的脸,一副看谁都不在眼里的模样,坐在轿撵上好不自在。看的一旁的淑妃恨的牙直痒痒,就连攥在手里的锦帕都揉得不能再皱了。
淑妃怎么都想不通,凭什么太后就能高看她杜青恒一眼,凭什么她杜青恒做了那么大逆不道,欺上瞒下,有失身份的事儿,而太后却依然偏袒她杜青恒!
“哟,淑妃今天这是怎么了?今天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啊?印堂发黑,恐有不好的事儿发生呢!”杜青恒自然是觉察到了淑妃那炽热的注视,不过她现在正得意着。
淑妃越是不满,越是拿她没有办法,她就是越高兴!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杜青恒有的是时间去整治这个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嘲笑戏弄她的人!
杜雪淳的轿撵在最前边,身后发生的事儿她都听的一清二楚,不用想,便知道杜青恒那模样有多得意。省的看了杜青恒心烦,索性杜雪淳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自顾自地坐在轿撵上,观察着凤玄彻昨夜给她做的指甲。
一想起凤玄彻昨夜那如孩童般撒娇耍赖,非拉着她的手给她做指甲的模样,杜雪淳唇边的笑意又更深了些。
“娘娘,后面的声音好像更聒噪了些,是否要管管?”一旁跟着的明英转头向身后望了望,摇着头脸上满满地无奈。
真不知这同是杜府出来的,这杜贵妃怎得娇纵成这般模样,而皇后娘娘却如此沉稳,嫡庶之间的差别怎得这般大!
“随她们去吧,只要不是闹腾地打起来,其他的事情我们一律不管。”杜雪淳柔声说着,这些个小事儿她并不放在心上。
那杜青恒尽管去闹吧,反正坏的是她的名声,作茧自缚,自掘坟墓而已。就算她杜青恒再受杜府的帮衬、扶持,总有一日,一旦抓住了杜府的把柄,迟早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杜雪淳本不想这般狠心,可是只要一想到杜府以及杜青恒以前对她做的一切,心里除了恨,便只有无尽地责怨。她不是心肠歹毒之人,那怕杜府以及杜雪淳给过她一分温暖及怜悯,都不会造成她上一世惨剧。
这怨不得她!
杜青恒你且自己闹去吧,我不会设计你,但是我会亲眼看着你如何被自己的贪欲以及不甘埋葬自己。
杜雪淳抬头看了一眼周围那高高的红色围墙,这儿虽然冰冷至极,不过还好有他在!心里才不由地好受了些。
“娘娘您竟也不担心此次前去太后寝宫,太后会如何刁难您?而且咱们身后还有这么些人呢。”明英见杜雪淳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禁心中暗暗着急起来。
“为何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无需着急!你瞧瞧,我这指甲好看吗?”杜雪淳红唇微张,轻轻地打了哈欠,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困倦,疲乏地只想赶紧去太后寝宫听训,听完了好早些回去休息。
“娘娘!您…哎,您不去修仙入佛当真是可惜了!这般镇定自若,一切视若无睹地,这世间可能也只有您一人了!”明明心里很着急,可是明英被杜雪淳那不痛不痒地模样给逗笑了,娇嗔地看了杜雪淳一眼,只差没在地上跺上几脚。
“哈哈哈,那你可得瞧仔细了,跟着我好好学学!”杜雪淳自然是知道明英担心些什么,可是事情还没来的,就先自己慌了起来,那不得被吓死后,又成了别人口里的笑话?
一路上走着,旁院儿大槐树的枝丫却伸到了宫道这边,郁郁葱葱地枝叶繁茂的很,让人看见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树上白色的槐花随风一串一串地飘荡着,浓浓的香气四溢开来,凡是路过的行人闻后都会觉得舌尖出充满了甜甜的味道,犹如吃了蜜糖一般。
“哟,皇后娘娘,您可是真的仁心仁义,活菩萨一般普度众生呢!”刚才还在身后与淑妃拌嘴的杜青恒,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与淑妃的纷争,突然让身下的轿夫加快了脚步凑到了杜雪淳身侧,一脸嘲讽地看向杜雪淳。
一看到这家伙,杜雪淳当即就觉得头疼!不禁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慢慢悠悠地问道:
“杜贵妃怎得这么说?”
见杜雪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还明知故问,杜青恒心里的火腾地就冒了起来,不过还是强压住了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瞧您,皇后娘年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前几日您让后宫众人缩减用度,把省下来的银子全捐给流民,可不得是大仁大义了?这全城的百姓可否在夸您呢,求您就像那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
杜青恒见杜雪淳总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什么都烦扰不了她,不由地更加气愤,巴不得冲上前去,扯掉杜雪淳那伪善的面孔。
要不是杜雪淳,想她杜青恒身为贵妃,这几日怎得会过得如此紧巴巴的,大不如以前挥霍潇洒。
还好有父亲帮助她,她还能维持住自己宫中的日常开销,就内务府每个月拨的那点儿银子,还不够她买点儿胭脂水粉呢!
“杜贵妃说笑了,这可都是后宫众姐妹的功劳,我一人之力只是杯水车薪罢了。况且百姓们不只会感谢我,还会感谢大家呢。当然了,还包括杜贵妃你了!”杜雪淳看了一眼身侧的杜青恒,毫不介意杜青恒的狂妄无礼,浅浅一笑慢慢解释道。
“是啊是啊!”身后的一众嫔妃见杜贵妃在皇后这儿吃了瘪,暗暗偷笑,连连附和。
“哼,这道理我自是懂得的,还不需要你们插嘴来告诉我!”
杜青恒自知自己不论怎样都是说不过杜雪淳的,她不屑地看了身后众人一眼,冷哼一声,便让轿夫慢下脚步,走在杜雪淳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