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可不准骗人!”
“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一直到杜雪淳同两个孩子都用过了午膳后,嘉贵人才姗姗来迟。
难得的没有下雪的天气,虽说还有些积雪,不过出了点太阳,还是能好受一点。
嘉贵人进了坤宁宫,杜雪淳为了哄和雅,正在教着她剪纸。
“皇后娘娘。”
嘉贵人走进屋内,和雅刚一看见她,就急匆匆的从座位上跳了下来,扑进她的怀里。
“嘉贵人!”
嘉贵人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抱了抱,才又放在地上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和雅根本不在乎这些虚礼,迫不及待的将她拉到了桌子前,只见桌子上的篮子里放着红纸和剪刀,杜雪淳面前摆放了一堆剪的精致的纸人,反观和雅面前全是一堆碎片。
“你来了?坐吧。”杜雪淳笑着对嘉贵人道,示意她坐下。
“咳咳……谢谢娘娘。”她的轻咳惹得杜雪淳不动声色的多看了她两眼。
和雅拽着嘉贵人的胳膊一阵摇晃,撒娇道:“嘉贵人,快绣香囊,绣香囊,和雅想要兔子,兔子兔子!”
“好好好,公主殿下不要急。”嘉贵人十分温柔的对着和雅笑,紧接着,明英就将她们昨日绣了一半的香囊拿了上来,期间,嘉贵人又咳嗽了几声,不过听起来却像是在压着,不敢放声咳嗽。
杜雪淳离了桌子,转身坐到榻上,继续研究自己的医术,听见嘉贵人的咳嗽声,不免关怀的开口:“怎么了?昨日没有休息好吗?”
“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的,多谢娘娘关心。”
杜雪淳又看了她两眼,瞧见她眼底的乌青,却没有说破,只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若是不舒服,就早日请太医来看看吧。”
“是。”
“母后会剪纸,和雅不会,和雅只能看着母后剪,母后还不给和雅剪小兔子,还是嘉贵人好,教和雅绣小兔子。”
和雅天真无邪,人又单纯,想到什么说什么。
她的话,逗得嘉贵人一阵轻笑,杜雪淳也是摇了摇头,十分的无奈。
“娘娘,公主殿下如今,可是对你有不满了呢。”明英也忍不住掩嘴笑着,打趣杜雪淳。
捧着手里的医术,看着和雅玩的那么开心,杜雪淳也看不进去,闻言,也只是笑了笑:“这孩子,现在都是这样的墙头草,若是以后长大了,那岂不是谁给点好处就跟着跑了?”
“娘娘言重了。”嘉贵人忙着手里的伙计,接话道:“娘娘和皇上人中龙凤,这天底下,谁的好东西,能比得过娘娘和皇上的好东西?公主也一定不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跟人跑了的,公主说,是不是?”
和雅年纪尚小,哪里懂得她们话里的弯弯绕绕,只有懵懂的点了点头:“谁给和雅小兔子,谁就是和雅的好朋友!”
童言无忌惹来一阵笑声,一直传出很远。
有人欢喜有人忧,杜青恒本来就因为嘉贵人受赏的事情耿耿于怀,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过了晌午方才起来,谁知道一起来,就听到嘉贵人又去了坤宁宫的消息。
“贱东西!上赶着到皇后哪里去巴结是吗!”
青铜镜里的艳丽容貌面目狰狞,满头的青丝因为没有梳通显得十分的杂乱,杜青恒整个人犹如鬼一样。
“娘娘,听说是皇后娘娘唤嘉贵人去的。”
“杜雪淳叫她去她就去,杜雪淳让她去死她是不是也去!”杜青恒最恨的就是别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尤其是这种帮着杜雪淳的人,她更是恨之入骨。
她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低沉着嗓音嘀咕着:“好一个嘉贵人,既然你不把本宫放在眼里,那本宫倒是要让你知道,谁才是延禧宫的主人,本宫帮你好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将身边的宫女叫到旁边,命她俯下身子,不知道在耳边说了什么,直到宫女点头表示明白,才又直起身子,嘴角邪魅的笑容,让人不免疑惑她到底想做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不断的从坤宁宫里传出来,刚开始还好,不过嘉贵人为了不打扰到皇后,尽量压着嗓子的不舒服,到最后,更是猛咳得停不下来,仿佛能将肺都咳出来一样。
她手里的东西也继续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快要咳趴下了。
和雅被她这突然的异变吓到,坐在哪里呆呆的,见嘉贵人这么难受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害怕。
杜雪淳的医书也看不下去,她的脚已经落地,紧紧地注视着嘉贵人的情况,面容沉重。
“小主?小主你怎么样了?”
乐儿在一旁不断的帮嘉贵人顺着气,十分的担忧。
嘉贵人几乎快要咳出血的时候,她总算是停了下来,彼时,她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乐儿的身上,面色苍白,甚至额头还有些细汗,闭着眼睛十分的痛苦。
杜雪淳也不再犹豫,走上前抓过她的胳膊就开始把脉。
乐儿替嘉贵人擦去额头的细汗,一脸的心疼,见皇后亲自给她家小主把脉,一句话也不敢说,就静静的候在一旁。
片刻后,杜雪淳才收回自己的手,不过脸色依旧不好,她扭头向明英交代:“先把和雅带出去吧。”
嘉贵人总算是缓了过来,她刚刚睁开眼,就看见杜雪淳让人将和雅抱出去的一幕,心里不免害怕起来。
“娘娘……我,我是不是病的很重啊?”
她嘴唇干裂,嘴巴的弧度稍微大一点,便会扯开一个口子,此刻只感觉浑身上下都痛。
“你染了风寒。”
杜雪淳轻描淡写的开口,几个字,就让嘉贵人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甚至还高兴的笑了笑:“原来只是风寒而已。”
拿了药箱赶回来的杜雪淳,瞧见她这高兴的样子,有些不理解:“你居然还笑?风寒就不是病了吗?”
“不过是风寒而已,嫔妾回去的时候,到太医院找太医开点药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杜雪淳从药箱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干笑着:“你的额头很烫,你整个人都在发烧,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嘉贵人和乐儿都是一怔,下意识的就摸向自己的额头,果然感觉到一阵滚烫,紧接着,她便感觉到自己从骨子里散发出一阵冷意,一瞬间感觉屋子里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